张墨和聂隐娘终于汇合到一起,两个人背对背的站着,手中狂挥着刀剑。
“夫君,你怎么来了?”聂隐娘手中的长剑不停,口中却朝张墨喊道。
张墨笑道:“我说过我要来救你的。”
“这里是我的幻境啊?你是怎么进来的?”聂隐娘问道。
张墨挥出一刀,将上百战骑砍作两段,笑道:“我怎么知道?我只是担心你,想着你要是在幻境中出不来,我应该怎么救你,结果睡了一觉,就到你的幻境里来了。”
对于自己进到聂隐娘的幻境中,他倒是一点也没有觉得奇怪,因为更奇怪的事情都发生在他他身上了,那么还有什么值得惊讶的呢?
“夫君,你不该来的,这里有杀不尽的人,我怕咱们两个都陷在这里了。”聂隐娘喊道。
张墨高声回答道:“隐娘,我觉得你错了。”
“我错了,我哪里错了?”聂隐娘问道。
“隐娘,这个幻境是你的,你才是这里的主人,这个幻境应该是由你来支配的,不是吗?”张墨说道:“你在幻境之外的时候,你能做到一剑劈砍死这么多的人吗?”
“自然是不能。”聂隐娘说道,这时她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但还是有那么一点她感觉自己没有悟透。
张墨说道:“你尝试着想一下,你这一剑下去就能杀死万人,集中所有的精力去想,然后你再出剑。”
就是这一句,聂隐娘便突然仰天长啸一声,叫道:“夫君,我明白了。”
说完,聂隐娘将双眼一闭,将全部的心念都集中到一点,然后灌输到长剑之上,接着一剑挥了出去。
只见她的长剑上突然冒出一条千丈长短的剑光,随即她将长剑一挥,那剑光就横扫过去,剑光所至之处,所有的战骑都被砍做两截,然后那些尸身上一团火光冒起,瞬间将那些尸体烧成了虚无。
“就是这样了。”聂隐娘大喝一声,这次是直接飞上半空,将手中的长剑一拍,那长剑就化成拉两把。
随即聂隐娘便将那两把长剑挥舞起来,那千丈长短的剑光随着她的心念突然碎裂开来,化成无数的点点星光,朝着那些战骑激射而去。
那些星光一射中那些战骑,即刻就化成一团火焰燃烧起来,只是眨眼的工夫,整个战场上就燃起了大火。
聂隐娘提着张墨飞上高空,看着大地上那无数的战骑在火海之中挣扎嘶鸣。
随着聂隐娘的心念越发的强盛,火海更加的猛烈。只是数息之内,无数的战骑都化成了飞灰,消散在空中。
聂隐娘长长的呼了一口气,伸手挽住张博的手臂,仰头看着张墨,笑道:“夫君,人家谢谢你,要不是你来点化隐娘,隐娘或许到死也勘不透。”
张墨伸手在聂隐娘的小脸儿上抚摸了一下,笑道:“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你是局中之人,自然勘不透也是正常不过的。不光是你,所有人面对这敌人第一个念头便是反击,你是杀手出身,想到的自然是这个反应。
就像是佛家为什么禁止杀戮,禁止杀生,为的就是开悟的时候没有这么多的幻像出来。”
聂隐娘将小脸儿贴在张墨的手臂上,说道:“夫君,有你真好。”
张墨笑道:“宝贝儿,不想带着我看看你的世界吗?”
“好啊,那人家就带着夫君看看人家的世界。”聂隐娘是真的悟透了,口中说着,将手一挥,原本灰暗的天空突然一变,就变成了阳光明媚,脚下的大地也是变得生机盎然,绿色的小草和无数鲜花在大地之上竞相开放。
聂隐娘咯咯笑着,拉着张墨在天空中飞翔起来。
两个人就像是仙人一样,在聂隐娘的幻境中四处遨游。聂隐娘也不断的变幻着幻境中的世界,或是变成初春,或是变成盛夏,或是变成深秋以及白雪皑皑的寒冬。
两个人就在这幻境中或是在海中嬉戏,或是在瀑布中冲浪,或是在云海中缠绵。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张墨终于说道:“宝贝儿,咱们该出去了吧?要知道夫君我还躺在床上呢,要是那肉身死了,夫君怕是要消失在你的世界里了,夫君我可没有你这么深的道行,就算是肉身不在了,依然可以存留在这个世界上。”
聂隐娘幽怨的说道:“夫君,人家舍不得出去,在这里人家才是最为自由自在的。人家想一辈子都这样跟你在一起。”
两人坐在云端之上,张墨将聂隐娘搂在怀里,笑道:“等夫君我的修为高了,你什么时候想拉我进来还不都是一样?”
聂隐娘说道:“夫君就是骗人家,你以为人家不懂吗?这样的机缘千年难遇,以后在想把夫君拉到人家的世界里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做到,或许这辈子就是这一次了。”
张墨在她的小嘴上亲了一口,笑道:“那可不一定,没准你哪天参悟透了,顺手就能将夫君我提进来呢。”
“难怪空空陷入到幻境之中不肯出来,这幻境果然有无尽的吸引力。”聂隐娘叹道。
张墨说道:“是啊,要不是肉身是这幻境的根基,我也愿意呆在这幻境中不出去了。”
聂隐娘将自己的小手放到张墨的大手里,让他握住,说道:“也不知道的肉身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几个月不吃不喝的,还不跟干尸一样了?我跟你说啊,你不能嫌我丑。”
张墨笑道:“不会的,以你的修为,身躯根本就不会有什么变化。”
两个人又卿卿我我的聊了好久,张墨这才笑道:“隐娘,你该送我回去了。”
聂隐娘也知道不能再拖延下去了,不然还不知道在外面会变成什么样子呢,于是叹息了一声,说道:“夫君,人家怎么送你出去啊?我师父没有传授过这样的法门啊。”
张墨笑道:“你忘记你现在是陷在什么境界之中了吗?”
“知道啊。”聂隐娘说道。
张墨笑着站起身,张开双臂,笑道:“既然知道,那你就动手吧。”
聂隐娘也站起身来,手持长剑,看着张墨好久,突然哭了起来,说道:“夫君,人家下不去手啊,真的,人家真的下不去手啊。”
她说着,将手中的长剑抛开,扑到张墨怀里,大哭着说道:“夫君,人家真的下不去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