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同鸭讲,还能聊得顺畅的,大概就是眼前的状况。
李世民听了太医的告诫,还认真地点了点头,“开方子吧。”
太医也算是通情达理,又善解人意,开了退热的药,过后又让跟去太医院拿药的小太监拿了一个碧绿的小玉瓶回来,说是外敷的。
陈丰从小太监的手中接过小玉瓶,心里还暗暗夸赞那太医是个懂事儿的,他还没说自己的屁股被皇上踹了一脚,踹的生疼,那太医就已经先行给他备了伤药。
难得向来聪慧的陈丰,在受了风寒,发起了高热之后,竟然没有想到这太医是如何会知晓他被皇上踹了一脚的。
乌龙就这么闹出来了,太医自己是没有将这事儿往外传,他又不是不要命了。
但是宫里当真是鱼龙混杂,各路人马都有,皇上留了陈丰在自己的寝殿过夜这事儿,没到晚上呢,就传扬出去了。
且陈丰次日一早就身体不适传了太医,又拿了一瓶伤药,这怎么看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了。
于是,这事儿被不少有心人的肆意传扬,加上一群八卦群众的热心渲染,整个故事就变得更加匪夷所思了。
幸好陈丰近几日都备受恩宠的留在宫中过夜,且他也并不关心民间百姓的这些有的没的的传言,所以他过得还算是比较顺畅。
陈丰是过得恣意了,可后宫中的娘娘们就没有那么好的心情了,整个皇宫里就这么一个囫囵个的男人,还整日整夜的被陈丰缠着,后宫里都见不到皇上的人影,更遑论雨露均沾了。
由此,外界又传扬出陈丰独霸君宠。
等到李世民终于愿意放人,陈丰才觉得自己又重新活过来了。
硬生生在街上转悠了半天才回府。
这几日可算是憋坏他了,要说皇上也并没有限制他的行动,但是他一个臣子,在皇宫里住着就已经于理不合了。
若是还敢在皇宫里乱转,惊扰了哪宫的娘娘,就算是皇上不会惩罚他,他自己也绝对过不去自己心里这一关啊。
整日跟在李世民的身后,太极殿和寝殿两点一线的转悠,他虽然素来不喜欢热闹,但是也并不喜欢拘谨啊。
这皇宫里,就算皇上没给他限制,他也不敢像在自己家里一样肆意妄为吧。
陈丰之所以回府了,是因为在茶楼里听到了一下不太好听的传言。
当然他听得出来那些百姓们对他并没有恶意,甚至因为主人公是他的原因,好像大家对龙阳这种事情,都多了不少的忍耐度,还有不少人在帮他说话呢。
诸如“感情是人家自己的事情,人家想喜欢谁就喜欢谁,和咱们有什么关系。”
诸如“就算是大司农真的同皇上有那种事儿,也不能泯灭了大司农为咱们做的好事儿。”
诸如“这些都不过是传言罢了,我们不知全状,不该私下里讨论。”
当然,也有一些不太好听的传言。
“我倒是觉得,没准他那些功绩啊,都是皇上刻意安在他的头上的。”
“就是,你们想想,才二十四岁的年轻人,能有这样的本事?”
“你没本事,不代表别人也没有,你自己龌龊难道就所有人都龌龊了?”
“我就算龌龊,我也没卖屁股!这真要是说起来呀,还不知道谁更龌龊呢。再者,我可听说这人啊,和朝堂上很多位高权重的大人们,关系都匪浅呢!”
这“匪浅”两个字落下之后,他还猥琐的“嘿嘿”笑了两声。
“还有进进出出,相交的,那也都是青年才俊,对了,之前不是就有过这样的传闻嘛,也不知道怎么着就销声匿迹了!”
得!陈丰苦笑了一下,他好不容易被从皇宫中放出来,怎么转眼间就遇到了这样的事情了?
这传闻说的跟真的一样,好像他们都亲眼看着自己,是怎么在皇上的身下婉转承欢一般,不得不说,这人的想象力呀,还真是丰富的让人没有办法扼杀。
那么多人在边上说他说的不对,他竟然还能越说越猥琐。
扔下一粒碎银子,陈丰右手握着折扇在左肩膀上敲了两下。
暗道“皇上这活,可真不是好做的。”他就帮着批了这么两天的奏折,就觉得浑身上下跟生了锈一样,想伸下胳膊,都能听见身上骨骼之间传来的不满的哼唧。
晃晃悠悠回府,还在路上买了不少小吃拎在手上。
心底念叨着,是不是应该先将云骥和含玉的终身大事解决了,他们俩年纪也都不小了,早前他说等到此间事了,就帮他二人举办婚礼,可这事儿一件接着一件,好像就没有完的时候。
他二人的婚事,也就这么拖下来了。
“开门,开门!”反正是自己家大门,敲碎了也没人找他麻烦,趴在大门上,猛地拍门。
他们家的下人就是比别人家的乖,他这么急躁的跟死了爹娘一样的拍门,都没挨骂。
当然,也好半天都没有人来给他开门。
最后,他等的不耐烦了,已经迈步准备从后院小竹林跳进去的时候,管家才一边张罗着。
“来了,来了”一边走过来,从门洞里朝着外面看了一眼,见到陈丰,这将门给他打开了,福伯的身后,还跟着小心翼翼的门房。
“主子回来了。”看见陈丰,福伯笑得灿烂说道。
“装!”看福伯笑得像菊花的脸,陈丰撇了撇嘴。
“真这么想我,用得着我在外面,拍这么长时间的门?”
“诶?”福伯可不乐意了,“不是您出门之前刻意交代的吗?”
他交代的?他交代什么了?
好像是说了一句,“爷爷出门了,你们在家好好看着家,爷爷回来之前,谁来都不要开门哦。”
府里的下人没有问他,他是谁爷爷,都已经够给他面子了,这不过是将他关在门外,好像不是不能原谅。
“嘿嘿”笑了两声,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将折扇甩开,晃了两下,冷风扑面而来,他嗖的一下又将折扇合上。
“主子,好像有点奇怪?”远远的身后,还能听见门房在和福伯念叨。
“主子的事情,也是你能置喙的,好好做你自己的事情就行了,主子回来你都不开门,是想死吗?”
福伯对下面的人虽然好,但该严厉的时候,也从来都不会手下留情,眼前这就是例子。
陈丰撇嘴,脚下的速度却越发的快了,因为他听见身后,福伯跑起来朝着他追过来的脚步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