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倒是说说,先生好什么?”他们也算是和陈丰共事了一段时间,自己这几人有何缺点,几乎已经了若指掌,唯独陈丰,他们并未从陈丰的身上看出丝毫的缺点,似乎此人当真什么都不在乎一般,若说有什么让他执着的东西,那边是助力秦王荣登九五,可如今,此事已然得成。
“吾对此亦是知之不祥。”李世民开口说道,意思是你若是知晓,便说来听听,“先生与某恩德深重,某亦要给先生回报才是。”说白了便是论功行赏罢了。
“先生所求,大概便是清风院了。”宇文士及故作神秘的说道。
“清风院?”那地方连个院墙都没有,只一片翠竹绕着三两间小屋,有什么值得求一番的?那地方不要说是宇文士及这个奢侈无度之人了,就算是他们这些对生活并无太大要求的人,怕是亦住不惯。
“何苦是清风院啊,先生不过是真正的淡泊而已。”宇文士及感慨了一声,之后才朝着坐在首位的李世民说道,“若是殿下找到了先生口中所说的那魏征,便还先生一个自由吧,想必先生宁愿粗茶淡饭,亦不愿入朝为官。”
“功名利禄于先生而言,便是过眼云烟啊!”
“知我者,宇文大人是也。”那书房的们并未紧闭,陈丰刚一靠近便听见宇文士及在帮他说话。
“先生当真如此?”李世民亦看向了陈丰。
“回殿下,陈丰惟愿清风明月闲云野鹤,断不愿受那官场拘谨。”陈丰朝着李世民拱了拱手,继续说,“况且殿下知道,陈丰随性惯了,若当真让陈丰每日间不到寅时便要起床,披星戴月的去上早朝,反倒不如让陈丰同杜家子言兄去做生意来的轻松自在。”
闻言,众人皆是一愣,而陈丰又继续说道,“庶民未起吾先起,庶民已睡吾未睡。众位大人当真以为这官场名禄比自在一生更值得期待吗?”
见众人果然脸上露出了犹疑的表情,李世民当机立断打断了陈丰接下来的话,“先生莫要再说了,不然吾这些肱骨之臣便都要跟着你弃我而去了。”李世民说的好生可怜,惹得众人亦是会心一笑,之前所说,便也不再细想。
“多谢殿下体恤。”陈丰直接开口笑道,然后朝着在座的众人说了一句诸位大人保重,便退了出去。
从此天高海阔,陈丰踏出东宫的那一刻起,内心方才有了真正的自在。
纵算是那清风院,亦不过是在秦王府之中,纵算是秦王给了自己足够的自由,尚且还有大仇未报,看似清净,但当时情况危急,他如何能够真正做到无事模样,不过是比旁人多了一点镇定自若罢了。
如此,便算是再无琐事缠身,至于两月后,那场震惊了朝野的内禅陈丰也不过是去杜府寻杜立之时听杜如晦唠叨了几句,据说是李渊执意要传位与太子,李世民在朝堂之上连连推辞不敢接受禅位。
陈丰听来不过笑笑,不过是传承了几百年的传统,不能废罢了,不然李世民说是太子,其实亦早已掌控国家大权,军政要务皆上报与他,他若是有心不让李渊参政,李渊便是一个被太子架空的皇帝。
庆幸的是,李渊足够聪明,以自己身体抱恙,不能过多劳碌为由,要求李世民务必要接过治理国家的重担,李世民方才在百官的以死上谏和李渊的强硬命令之下继位于东宫显德殿,大赦天下,尊李渊为太上皇,仍奉养于太极宫。
尽管百官皆认为不妥,甚至有房谋杜断之称的杜如晦,亦对李渊和李世民这样的安排表示不解。
陈丰自是能够理解,太极宫本是皇上居住的宫殿,然李渊这个太上皇一直占据其中,不说终究是李渊不愿让,还是李世民不愿意接受,都要赞一句这两人均是狐狸级别的人物,莫管前事如何,此后亦要做出父慈子孝的样子来让天下百姓安心。
之所以说李渊足够聪明,便是在此,若是不能尽快将皇位交于李世民,谁知道时过境迁,李渊的那些本来还小的儿子们,是否还能够安然无恙的活着。
毕竟李世民本人便是亲手射杀自己的大哥和亲弟,方才得到了储君之位,若是再有一个两个弟弟长大了,同样有着惊世治国之才,只怕这太子之位他亦坐不稳当。
届时,只怕又是一场不足为外人道也的皇室之中的腥风血雨,这样的场面,显然并非李渊愿意得见,若是不能早早让李世民继承皇位,只怕那些此时年纪尚幼却已然展露头角的儿子们,亦要被李世民忌惮。
对此,陈丰无可奈何的笑笑摇头,皇家之事,素来成王败寇,况且,本来李建成和李世民兄弟和睦,这场宫变本就是他一手策划而来,牺牲了数千人的性命,不过是为了给自己一个安生,陈丰又如何能够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去指责他人。
即便他心里清楚,纵算是没有他的推波助澜,李建成亦对李世民起了忌惮,但须知当初的李世民亦公开表示会交出兵权,便意味着,他完全不曾起过争夺之心,后来不过是陈丰献计李建成,逼着李世民不得不反抗罢了。
一切,终究也只能说一句,造化弄人,人心难测吧。
“我说兄弟,你这是何意呀?”杜立过府来寻找陈丰,却见到陈丰指间捏了两片桃花瓣正一脸沉醉的嗅闻,“莫非是你那红袖添香的秦姑娘抛弃了你吗?”
“子言兄可莫要胡说。”陈丰见来者是杜立,便也不客气,直接指点了一下边上的凉亭,示意两人坐下详谈。
“不知子言兄最近生意如何?”陈丰亲手倒了两杯香茗,一杯递给杜立,另一杯执在自己手中,开口问道。
“你莫不如直接问我你那香皂卖的如何了。”杜立没好气的说了一句。
“知我者莫过子言兄是也。”陈丰也不反驳,笑着就将此时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