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华清擦了擦眼泪,正色道:“我听说,最近因为使臣的事,各国大军已经集合,想要来攻打西凉了!宫里许多得到消息的人,都已经逃跑了!”
“哦,是吗?”林羽璃浑不在意的道,“蝼蚁尚且偷生,如今西凉正乱,他们想要活命逃走,也算是情有可原。不过话说回来,你为什么没逃?”
闻言,华清面色微微一变。
但很快,她便恢复了一脸悲伤的模样,叹声道:“旁人可以逃,可华清身为皇家人,岂能置自己的国家于不顾?如今西凉危在旦夕,华清虽然人小力微,却也想要为我们西凉,尽一份力的!”
“你的心意我明白,可是你是自幼娇养着长大的公主。手不能提,肩不能抗!又不会武功,就算大军来袭,你怕是连战死的机会都没有。”林羽璃说着,煞有其事的叹了口气,蹙眉道,“所以,还不如趁早逃命去。好歹也为我们西凉,留下一点血脉!”
闻言,夜君墨微微侧目看了林羽璃一眼。
她这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本事,也是越发的精湛了!
很显然,这个时候,华清所谓的尽力,可不是这样的方法。
华清也是禁不住抽了抽嘴角,心中升起了一股子怨气。
每次跟林羽璃说话,都感觉特别的心累。
她非要叫人把话说得那么直白吗?
暗叹了一口气,华清又道:“其实除此之外,我还有一个更好的解决办法!皇姐不妨听一听吧!”
“是吗?那你说说看!”林羽璃做洗耳恭听状。
“是这样的!如今各国联手来攻打我们,但我们并非没有盟友啊!”华清说着,看向了夜君墨,端端正正的行了个礼,这才道,“大鸿摄政王在此坐镇,想必大鸿投鼠忌器,是不敢轻举妄动的!”
“他啊!”林羽璃看着夜君墨,故作哀叹的道,“说起来,君墨也是被我给连累了!
他是大鸿位高权重的摄政王不假,但功高震主,大鸿那位皇帝,也一直视他为眼中钉。
如今,君墨孤身在西凉。这么好的机会,那位皇帝,怎么可能放过呢?怕是他正在那里谋划着,怎么来害死君墨呢!所以,大鸿这盟国啊!趁早还是弃了吧!”
话音方落,就见华清再一次变了脸色。
那模样,就像是被人给迎头打了一拳似的,神情可谓是相当之精彩。
原本她想说,夜君墨此番是护送公主来西凉,准备迎娶回去,做摄政王妃的。
但是他护送的两位公主,一个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另外一个,也就是林羽璃,如今已经成为了西凉的女皇。
这下可就不好跟摄政王和大鸿交代了啊!
总不至于,叫大名鼎鼎的摄政王,跑来西凉入赘,做女皇的皇夫吧?
这对他来说,未免太屈辱了一点!
而他之前也曾经在新帝的登基大典上,表达过自己的不满。
林羽璃也曾经说过,要赔他一个公主做王妃。
如今,合适的公主,不就剩下了她了吗?
她还想着,自告奋勇的嫁给夜君墨,自请和亲大鸿,届时既赚了大义的名声,又逃离了西凉这片危机重重的苦海,简直是一箭双雕!
但她的想法还未曾宣之于口呢,就被林羽璃当头泼了盆凉水。
是了!她怎么还忘记了,还有这一层纠葛呢?
夜君墨从前就算是再厉害,如今孤身待在西凉,也等于没了爪牙的老虎,毫无震慑力啊!
思及此,华清背上不由沁出了一层冷汗。
亏得她说话慢了一点,不然覆水难收,万一真叫林羽璃把她指给了夜君墨的话。
那她岂不是哭都没地方哭吗?
见林羽璃还在看着自己,华清赶紧收敛了心神,正色道:“那……那或许还能够争取到别的盟友呢?比如……北宛,亦或者,南诏!
不瞒皇姐说,之前在葬礼上,南诏肃亲王世子,曾在众目睽睽之下,轻 薄了我!
他若不对我负责,怕是跟天下都没法交代!所以,若是送我去南诏和亲,我们同南诏联盟,总归能够度过这次的难关!”
“哦,说了这么多,原来你是想要嫁人了啊!”林羽璃故作恍然道。
“皇妹只是自请和亲,为我们西凉,尽一份绵薄之力!我的幸福不重要,只要能够救西凉,我宁愿背井离乡,嫁到他国!”华清说着,微抿着唇,低低的抽泣了一声。
“你都说了,你是我唯一的皇妹了!我怎么好牺牲了你后半生的幸福?”林羽璃沉声道,“况且,南诏那边,肃亲王可还安好?”
“肃亲王虽然身受重伤,但经过一番救治,已经保住了性命。此番大约已经被自己的心腹给接了回去!”华清道,“世子也被他们带走了,如今情况不明。
不过皇姐,华清认为,在国家生死存亡之际,我的幸福不重要!我只想要救西凉!”
“华清啊!嫁人乃是一辈子的大事,你还是慎重考虑一下,再做决定吧!”林羽璃懒得和她在这玩心计,索性开门见山的道,
“况且,你这些话,跟我说也没用!我只是一个没有实权的空头皇帝,随时都会被撤换下来的!
而且如今那圣物已经不在了,也无需每个月去给她献祭。靠着血脉来选继承人这件事,怕是行不通了!你懂我的意思吗?我安排不了你的人生!”
“我知道,皇姐你也是受制于大祭司的!”华清咬了咬牙,像是狠下心来似的,正色道,
“我想让皇姐帮我求一求大祭司,放我离开西凉!这个地方太可怕了,我一闭上眼睛,就想起了那日的惨状。
我实在是承受不了了!只要能放我离开,我愿意去和亲!去大鸿,去南诏,去北宛都好!送我去和亲,这场战争就打不起来了!”
林羽璃,“……有空多读点史书,少看点话本子!和亲公主,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美好!这场大战在所难免,凭你一人之力,是无法阻止的!”
话音方落,华清便一改之前的柔弱,疾步上前,愤声道:“说到底,你就是要死拉着我垫背罢了!你明知自己逃不掉,还不准我逃出去!你怎么这么自私啊!”
正说着,外面响起了一个冷沉的声音道:“你若这么恨嫁,便让你嫁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