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刚才在翻看具体时间。”
沈婠轻嗯,等待下文。
那头报了一个年月日。
“两个月前?”
“是。”
沈婠眉心骤紧。
如果她没记错,两个月前刚好是沈春江爆出患癌的消息,企图利用舆论逼她答应换肝。
后来,沈婠以转让股份为条件,一跃成为最大股东。
在外界看来,这是她用器官换来的,拿生命在做赌注。
沈谦也这么认为,并且多次劝说,要她打消这个念头。
沈婠忍不住想,她当时是怎么回他的?
表面答应下来,背地里还是跟沈春江签了股份转让协议。
等沈谦知道的时候,一切早已尘埃落定。
沈婠已经忘了他当时具体说过什么,却始终记得男人愤怒又失望、担忧且痛心的眼神。
所以,他在那个时候立了遗嘱?
为什么?
沈婠心思百转,却怎么也想不明白。
她问律师:“你刚才说,这份遗嘱和我有关,那我能不能知道具体内容?”
“当然可以。不过,按照正规流程,我需要确认是您本人后,才能告知具体内容。”
……
谭正律所。
沈婠到的时候,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已经等在门口。
见到是她,眼前一亮,然后笑着迎上前:“沈小姐,我是谭正,之前我们通过电话。”
“你好。”
“里面请。”他侧身让路,态度恭敬,但并不圆滑。
沈婠微微颔首,没有推辞。
身后两保镖也随她一同入内。
谭正引她进到一间小型会议室,“沈小姐,请坐。”
然后他自己也坐下来,打开公文包,从里面取出一个密封的牛皮纸袋,然后挡着沈婠的面拆开。
遗嘱内容很简单,因为受益人只有沈婠一个。
不管财产,还是公司,根本不用进行拆分,直接全部留给她。
对于这个结果,沈婠其实有所预料。
遗嘱遗嘱,说到底就是对身后财产进行分配,之前既然说了和她有关,那么必定也和钱挂钩。
只是她没想到沈谦会把所有东西都留给她。
那杨岚和沈如又被置于何地?
一个是他亲生母亲,一个是他亲妹妹。
“……以上就是沈先生遗嘱的所有内容,这里有两份文件需要您签字,一份是不动产转让协议,还有一份是天水地产的股权转让书。”
沈婠看着男人递来的笔,没接。
谭律师目露不解。
沈婠却没有要帮他解惑的打算,径直发问:“你是他的私人律师,当初立这份遗嘱的时候,你应该也在场吧?”
谭正点头。
他必须在场,否则,遗嘱如何生效?
“除了这上面的内容之外,他还有没有其他交代?”
“其他?”
沈婠抬眼,直勾勾望进男人眼底,带着几分审视与压迫:“比如,为什么立这份遗嘱?又为什么把所有东西都留给我?”
律师在那样的注视下,忍不住冷汗直冒。
深呼吸,冷静下来,他缓缓开口:“不瞒您说,当初听到沈先生要立遗嘱的时候,我很惊讶。他年纪轻轻,又没病没痛,从正常的角度我想不到他有什么理由急于规划自己的身后事。本着负责的态度,我一再进行确认,但他仍然坚持。”
沈婠唇瓣抿紧,本就没什么温度的眸子似乎更冷了。
谭正:“最后,实在忍不住,我向他询问了原因。”
女人眼神一紧,便听男人接着说——
“但他并未正面回答,只说了一句:有备无患。”
早作打算……
这确实符合沈谦谨慎的做事风格。
但沈婠不相信他会在没有任何预兆的前提下,去做这件事。
沈谦既然做了,那就说明他提前预感到了什么!
可具体什么样的线索竟然让他产生这样的预感,随着沈谦的去世,再也无迹可寻。
“至于,沈先生为什么会把所有东西留给您,我没问,他也没说。但我相信,他这么冷静理智的一个人,无论做什么都有自己的理由。”
“以天水地产相托,可能是觉得您有这个能力让它继续活下去,发光发热;钱财相赠或许是报酬,也可能单纯想给予您补偿。当然,这些都是我个人猜测,当不得真。”
沈婠没有说话,看着面前两份摆开的合同,眸色深沉,不明所想。
律师再次尝试把笔递到她面前。
这次,沈婠接了,刷下姓名,起身离开。
谭律师只觉一阵香风从身旁飘过,再抬眼,只能看到女人远去的背影。
他重重一叹。
突然有点明白沈谦对她的特殊从何而来。
试问,这样一个美丽冷漠近乎无情的女人,又有哪个男人不想征服?
尤其,那些在感情方面不曾尝过失败滋味的天之骄子。
越高的雪山,才越引人向往……
有些人成功攀登,而有些人却……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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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文第二天,只有一个感觉——曾经开过的车,都是如今留下的泪。【笑着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