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沈婠走得潇洒。
那头,沈春江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气得浑身打颤,咬牙切齿。
越想越觉得憋闷,老子反倒被女儿威胁,他不要脸的吗?!
一气之下踹翻了茶桌,只听一阵哐啷声,茶具茶杯摔个粉碎。
这时,一个服务员路过,恰好将这一幕看在眼中,立马冲进来,指着沈春江厉声斥责:“你这人发什么疯?!存心来捣乱的是不是?你等着,我马上叫保安!”
说着,就要打电话。
沈春江本就在气头上,闯进这么个二愣子,那就是主动找上门来的出气筒。
“闭嘴!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跟我大呼小叫?!”
不知是在骂服务员,还是在骂其他什么人。
如果这服务员性格软一点,脾气好一点,看上去比较容易欺负一点,遇到这种情况,恐怕道歉都来不及,又怎么敢还嘴?
但显然,这位并不是。
她平日里就仗着和老板娘那点远得不能再远的亲戚关系,作威作福,高人一等。
同事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能忍则忍。
可这样的做法非但没能让她见好就收,反倒还变本加厉,以为这些人都怕了她,然后得寸进尺,越来越过分。
若是有脑子的服务员,别说摔几个茶杯、几件茶具,就算沈春江拆了这间茶室都不会贸然出声。
能来这种死贵死贵的地方喝茶,即便不是什么富豪巨擘,那也是有一定经济实力和社会地位的人,总之,都不是她们这些服务员得罪得起的。
但事实证明,脑子是个好东西,却不是每个人都有——
“好啊!你损坏了我家东西不说,还理直气壮,简直跟土匪流氓没什么两样!”
服务员长得不算好看,闭着嘴还勉强入眼,可一张嘴,那泼妇的嘴脸简直绝了。
沈春江被亲生女儿将了一军,眼下还被个服务员指着鼻子骂,能忍才怪。
一时间,气血上涌,肝脏传来闷疼,他下意识抬手按住,面上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最终被苍白所取代。
颤抖的手指着服务员:“你——你——”
却因喘得太狠,“你”了半天,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服务员朝他丢过去一个轻蔑嘲弄的眼神,啪——
直接打掉沈春江的手,“你你你……你什么你?!你妈没教过你不能随便乱指吗?看你一把年纪也不容易,真不知道哪来这么大脾气,动不动就摔杯子、骂人……电视剧看多了,真拿自己当霸道总裁啊?”
沈春江已经气得大口粗喘,胸膛起伏不定。
女人却还嫌不够,实力补刀:“再说,也没见过像你这么老的霸道总裁啊……”
砰!
沈春江直挺挺倒在地上,双眼紧闭,面部肌肉不断抽搐。
女人见状,冷笑一声:“你以为你碰个瓷就可以不用赔偿损失?”走过去,一脚踢在沈春江大腿上,“我告诉你,就算死了,该赔的也逃不掉!”
“……”倒地的人毫无动静,按住肝脏部位的手不断扣紧,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减轻痛苦。
很快,额头开始冒虚汗,嘴唇颜色也越来越乌青。
服务员察觉不对,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喂!你给我起来,听见没有?!”
“……”
“别、装了,”她干笑两声,“就这种烂演技,没劲透了……你还装?”
“……”
“喂,你别吓我?!不会真晕过去了吧?”
三十秒后。
“快!打急救电话叫救护车——”
沈春江入院后,挂了两瓶水才悠悠转醒,看着白色的天花板,鼻尖萦绕着一股消毒水味,他这才确认自己是在医院病房。
女服务员早早就溜了。
周围没有一个顺手的人。
沈春江坐起来,拨通秘书的电话,让对方尽快开车过来接他离开。
这个地方,他真的一刻也不想多待。
这时,医生查房,带着两个女护士走进来,见状,不由皱眉,语气也严厉了几分:“你在做什么?”
“出院。”
“你现在的情况不适合离开。”
“放屁——”
医生眉心微蹙,却十分有涵养地抑制住脾气,没有发火:“我说了,你现在还不能离开。”
沈春江恼羞成怒:“如果我非要走呢?”
“那就请你做好病情恶化的心理准备。”
“病情……恶化?”沈春江一副吞了苍蝇的表情,“你什么意思?”
医生翻开手上的病例,低垂着眼,一字一顿,无比清晰——
“我们在你肝脏部位发现了阴影。”
“阴影?”沈春江怔住。
医生面无表情:“从片子上看,不排除肿瘤的可能。”
肿、瘤?!
沈春江如遭雷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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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要开始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