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陈老头不放心蒋氏,让段氏没有犹豫赶紧去请福伯过来看看。段氏还真怕蒋氏这时出什么好歹对她可没什么好处,如今这般形势分家她怎么养活两个孩子。至于老三那个混账,不惹麻烦就谢天谢地她是想都不敢想他能拿钱回来。
如果他真的有当爹的心,就算被赶了出去也能回来看看孩子,到现在一次都没有她是不指望他了。哀莫大于心死。
福伯大半夜被请过来,看了看蒋氏的情况倒是吃惊体内的气脉比之前通畅不少,比想象中恢复得快,一般这种情况要么就是保持原样要么恢复极慢。
“福伯,刚才我娘被大嫂气得吐了口黑血?不会有事吧?”
刚才的事情她没进来但多少听到这些似乎闹得挺厉害的。姜氏为了分家连老婆子都敢骂了甚至还撂下话威胁,也就老婆子如今动弹不得她才敢如此嚣张不然平时给她一百个胆子她都不敢。最后还是公爹发了脾气这事才暂时不了了之。
如今陈家落到这般大房想脱离也是情理之中就是有些不近人情,二房分家是不得已而为之而她们是想落井下石过起自家的好日子,更过分的是提出诸多要求什么好处都被他们给占了,也难怪老婆子气得吐血。
要是好起来,指不定能把姜氏那层皮给扒下来。
蒋氏若是在这个时候有什么好歹那无疑是雪上加霜,之前巴不得她早点死来着但想想如果没有她在陈家真的就该四分五裂了,如今她只身一人手头上也没银子眼下的活计也是不常有的,带着一双儿女还得指望她们呢她可不能有事。
加上若是以后什么人找上门来,蒋氏至少还能护她们周全,毕竟蒋氏泼辣磨人的功夫她们是见识过的。
段氏打从心里希望蒋氏快点好起来,哪怕恢复以前骂骂咧咧的日子也行。这些年一直都是蒋氏在当家,虽然讨厌是讨厌,但她无疑是陈家的定宅针,好像有她在什么事情都不是问题。
如今她倒下去了,家里反倒安静得不像话一副衰败的光景;如今想想这么一大家子要不是这老婆子这么撑着这个家哪能建新屋,好像有她撑着情况再糟糕也糟糕不到哪里去。
“一般情况下动气只会加重病情没想到她倒是个例外。”福伯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一般人怕再刺激加重病情,蒋氏倒好被这么一刺激反倒好得更快,超出他以往医治的经验。
“情况倒是有所好转不过肝火依然旺盛。你看她的脸脸没有之前那么歪斜,还有她的手脚都能动动,康复的可能性很大。”福伯把了把脉,然后给蒋氏扎了几针蒋氏反射性地动了动,反应很大。
随后他再开了几副药,“不过还是注意点,毕竟气则伤身能安静休养还是安静些好。你们谁有空的时候就帮着按按摩,活通一下经络对她的病情也有帮助。”
陈老头记在心里,都是老大家那不安分的搞出来的事情,还不如不回来的好;没回来之前至少这个家还是安静和谐的。
看着一旁的段氏还拄着拐杖都好几天没换药了,这阵子因为忙着家里的活计怎么也不方便,陈老头说:“阿福老弟,你也帮老三媳妇看看脚。”
虽然福伯说情况有好转但老婆子这情况不知多久才能恢复,如今家里的活计是指望不上大房了,段氏这阵子还算像话,这样拖着伤势到底不方便做事。
反正看一个也是看,看两个也是看都得花钱,总得一个人好了才能照顾一家子。
段氏脸色微微惊讶,一抹感动在眼里划过,怎么也没想到陈老头在这时会想到自己,蒋氏倒也没反对。
这些时日她拉屎拉尿还是段氏帮着洗衣裳洗被子看着顺眼不少,这个家都这样了总得她好起来才能方便照顾上下,老头子到底是一个男人不懂这些。
至于姜氏那婆娘现在想着要分家都还来不及更别说要照看这个家,眼下段氏是最合适的人选。
因为她身上没银子还真的不敢开这个口,毕竟老婆子的药费之前还是二房付的。她想着也不像之前那么痛了能忍着就忍,时间长了总会好的。更何况在这个家她一直都是可有可无的存在,也不敢想着谁会念着她。
陈老头看她那样也知道她在想什么,他说:“老三被我赶了出去,你一个拉扯着两个孩子也不容易。只要你好好照看这个家,我们也会把你当女儿看待。”
自家儿子做出那样的事情陈老头也不好对她提出过分的要求,只希望她能留在这个家里帮着打理上下,眼下家里这么艰难她要是也走了那无疑是雪上交加,加上这段时日她的表现他也看在眼里,变好不少。
段氏眼眶噙着泪花,点点头:“谢谢爹,我知道了。”
“那行,我给她重新换药。”福伯给段氏换了换药,毕竟伤筋动骨一百天,不可能一下就好起来,“还是注意些好,重活少干免得加重伤势。”
段氏点了点头,这些时日她也没干什么重活,她坐着帮着洗衣裳,至于院子让两个孩子帮忙打扫,至于挑水担猪食这些重活都是公爹干的,想来也是顾忌她的伤势。
她也发现蒋氏看她的眼神也比以前友好不少,她想着要跟马氏多学点,不想做讨厌的人也算是为儿女积福,想让自己的儿女今后的路好走点。
“那就好,阿福老弟,这次药费总共多少呀?你先记账上等我下次一并还上。”上次福伯过来都是有老二家的人在才帮忙出了,总不能次次都她们出,而且听姜氏那婆娘说凤庄衣铺被封了,春花的活计也受到影响。
因为没银子段氏不敢问,就算问了她也拿不出来。
福伯收拾好药箱,说道:“这倒不用了,因为春花那丫头提前把药费交了,这几日还是安心休养为好。”
一提到是春花,陈老头心里百感交集,什么孙子是宝贝,关键时刻却是孙女靠得住。
段氏微微吃惊,就说春花那丫头在家里干的活最多受的委屈也最多,她都能这么想着老婆子好起来,她还有什么好怨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