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子!老婆子!”
“娘,娘!”
陈老头拄着拐杖要冲过去一个走不稳差点摔下去,村长堂叔及时搭了一把手扶着他。
段氏赶紧过去瞧瞧,原以为是那死老婆子练出来的铁头功,没想到那额头真的在冒血,不停往外冒的那种,挺吓人的。
不是装死,是真的撞头了。
死老婆子,还真的是豁出去了,为了让老二一家断了这个念头对自己真狠呐!
这下二房估计连提分家都不敢提了。
“娘!”
“娘!”
老实爹和包子娘赶过来,见着蒋氏撞得满头是血,触目惊心得很,两人同时怔了怔,显然没料到蒋氏会来这一出。
顿时深深的内疚充斥着他们的心,陈老头走过来当即拿着拐杖朝着陈老二背上伺候去,“我让你分家,让你分家,把你娘都逼到这地步了。”
老实爹心里很不好受,默默地承受这一切。
马氏看着自己男人挨打,心疼又无奈。
谁料想到婆婆这次真的豁了出去,死也不让他们分家。
“爷,打够了没有,这事谁错谁对您老心里比谁都清楚,再说奶平时嘴上动不动说要死,上次说上吊死不成反倒把爷您的肋骨给压断了,谁想她这次来真的。”
陈老爷还打个没完陈春花一把握住他那拐杖,小脸庞满是愤怒。
“臭丫头,从头到尾都是你搞出来的事。”见着陈春花敢忤逆他,陈老头对陈春花心里讨厌到极点。
“爷,你昧着良心说这话心不痛吗?”陈春花当面怂了过去,他想和稀泥甚至装糊涂,并不代表她也得陪着装。
“好了,怪你儿子、孙女干嘛,你那婆娘那点心思谁不了解,别想试图转移话题。”村长堂叔训了两句,陈老头不敢有异议,因为这事从头到尾都是他们理亏,也不敢再拿这事当话题。
村长见着地上躺着的蒋氏挺意想不到的,他比谁都清楚蒋氏有多怕死,不然当初也不会……这次还真的玩真的了。
阿实一时半会想分家这想法怕是不行了,他吩咐旁边的段氏:“段氏,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请大夫。”
“啊?又去请大夫?”
福伯才刚走没多远呢,段氏只好又去了一趟。
这死老婆现在这时候可不能出任何差错,就说孙强坚那事肯定还没完,这一个两个倒下去,到时谁来撑场面。
本来段氏想着走慢点让蒋氏多受点罪,想到眼前这形势她只好加快脚步。
福伯看完蒋氏的伤口说没什么大碍,也就撞了一个血口子,没伤到要害的地方,止完血人呆会就会醒了。
这一夜,陈家伤的伤,一家笼罩在阴霾中,气氛沉重,有种让人透不过气的感觉。
晚饭是段氏做的,饭桌难得的安静,陈老大一家不敢出来吃饭,也没人给他们送饭去。
陈老三不知道死去哪里鬼混没回来,也就她们二房和段氏母子三人。
陈老头气得不出来吃饭,在里面看着蒋氏什么时候醒过来,当然老实爹还是送了饭进去。
陈老头黑着脸,对她们家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看他们的眼神始终充满着恶意。
老实爹和包子娘心情受到不少影响,就连胃口都不好了,碗里的粥都没吃多少。
“爹,娘,别担心,福伯不是说没事了吗?娘,吃完饭你也好好去休息,你后背的伤害严重着呢!”陈春花心情不受到半点影响,该吃饭还是继续吃饭。
他们犯的错就摆在眼前,不是受个伤装个死就能掩盖过去的。
段氏也跟着说两句,“对,对,娘身体向来就好,用不着两天很快就恢复。”
那死老婆子身子骨强硬得很,指不定到时比他们在场的几个人还命长。
福伯都说了伤口不深看着流血多倒没伤到要害不会死人,不得不说那死老婆子连撞墙都能拿捏得那么好,她不佩服都不行。
这一举动非但断了老二一家分家的想法,还让她们夫妇内疚上了,可谓是一石二鸟。
姜的还是老的辣。
反正这事她从头到尾都没掺和过,她问心无愧。
马氏吃了一些,后背实在痛得厉害,陈春花扶着她回房休息。
老实爹来来回回去堂屋好几趟,一进去陈老头就各种逮着骂,什么难听话都有。
陈老二默默承受着。
“爹,你还好吧?”陈老二洗好澡进来,他坐在门前不说话也不知道是不是在为她奶受伤的事情内疚。
她也没料到她奶这次竟然真的会撞墙,毕竟平时不是想闹着上吊就是撞墙,也没见哪一次是真的,谎话说多了也就没人信了。
平日里还有个姜氏唱双簧,现在真的想撞墙却没有人拉住一把。
陈春花知道他心里不好受,毕竟他是那么孝顺的人,她奶这一撞墙为的就是让他内疚,让她打消念头。
这招狠得让他们无法招架。
看来分家的事情只能暂时搁置,当然她也不会放弃这个想法的。
她奶可以利用他爹娘的孝顺来伤害他们,她不能让爹娘又再次被牵着鼻子走。
许是在孩子面前,父母无论如何都得坚强,陈老二转头笑了笑,“爹没事。春花,今天让你受苦了,是爹没保护好你们,是爹没用。”
对这事陈老二最为自责,要不是他家春花聪明指不定现在就被毁了,甚至还可能命丧黄泉。
这事说是姜氏的主意,可她娘真的就一点没参与吗?答案是质疑的,她娘对他们家孩子咋样他一清二楚。
“爹,你不是为奶奶受伤的事情难过吗?”陈春花讶然,原以为他是因为他奶受伤的事情而愁闷,没想到竟然是因为她们。
“你奶撞墙无非就是让我断了分家的心思,存心想让我内疚,我心里是多少有点难过,可我难过的是她用我对她的那份爱反过来伤害我。
当然我最难过的就是没有好好保护你们俩,让你们受伤害。”陈老二说出心里话,其实他心里比谁都清楚。
可为人儿子,他是两难,一边是她娘以死相逼,一边是妻女艰难的处境。
“爹,原来你心里比谁都清楚。爹,我没事,我会保护自己和妹妹她们的,至于分家的事情我会再想办法的。”陈春花说了说,陈老二也是这个意思。
只等着找个好时机,现在暂时搁置。
“嗯,爹明个不去干活了,在家歇息一天陪你们。”
出了这么大的乱子,他还是留在家里保护她们的好,免得出什么差错。
“爹,明天可能孙强坚会找人来算账,咱们家不要出头。”
陈老二也知晓这个理,“爹,知道,事情是谁捅出来的谁去负责。”
父女想法一致,对视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