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氏那臭婆娘跑回娘家,而二房还隔三差五去镇上吃喝玩好,留下她一个人在家累死累活。
段氏心里极其不平衡。
陈春花笑咧咧地看着蒋氏,故意在段氏面前炫耀,“是呀,奶给我娘一百文,说要给我们几个扯新衣服,我们也跟我爹说好了。”
蒋氏本想找个理由不让她们去,听到后半句,话噎在嘴边一时吐不出来。
昨晚她就放下话了,要是再反对那还不是自打嘴脸,老二回来不得怀疑她的用意。
该死的,这一个两个赔钱货,这钱才到手里就想着花,一个个尽败家,跟蛀虫似的。
专门来吸她的血啃她的肉。
“你们不是有了新衣服吗?怎么还用买?”段氏妒红了眼,话里有话,“该买的没钱买,不该买的却还一直买。”
这死老婆子,心是不是偏到西北角去了。
二房一家全部都是新衣裳,要买也是她们三房买才对。
段氏一心只想着要享受跟别人一样的待遇,眼红着别人,可却忘了她们三房对这个家是否贡献了什么?
蒋氏现在不适合说话,想着让段氏阻止他们。
马氏不知道说什么好,陈春花话语连珠,“三婶,那怎么一样呀?我们身上的新衣裳是凤姨给的,那是因为我娘活干得好;而现在是奶奶给我们钱买,是奶奶疼我们爱我们,我们要是不买那可就辜负奶的一番心意。”
蒋氏暗暗握手,春花这死丫头片子,嘴巴什么时候那么会说话了。
一直打着她的旗子来说话,偏偏她还不能说什么。
蒋氏暗暗递了记眼神给段氏,让她再接再厉。
可不能让她们把她的钱给花了!!!
段氏接收到蒋氏递来的眼神,一下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她就说嘛,这死老婆子抠门得要死,从她兜里拿钱就相当于是虎口拔牙。
敢情这死老婆子,是想要小钱吊大钱。
自己不好出面,想让她来出头鸟。
她是嫉妒二房一家,但她也不会无缘无故当坏人被人当枪使,想要让她出事至少得给她点甜头。
段氏索性低头不再说话。
蒋氏急得要死,懒娘们,还敢威胁她不成!!!
偏偏这档子她真的拿段氏没办法,蒋氏磨牙,私底下手指比了个二的数字。
比起那一百文,两文钱算少了。
懒婆娘敢趁机勒索,等钱回到手里,她肯定赏她两嘴巴子。
段氏脸色一喜,但想着才二文,那跟打发叫花子有什么区别。
但看到蒋氏那快要吃人的眼神,段氏还是觉得适可而止,免得到时挨一顿打,那可就得不偿失。
有了二文的赏钱,段氏说话也利索了,她一副为陈家着想的口吻说着,“二嫂呀,你平时不是对爹娘很孝顺嘛?你看公爹现在躺在床上,还要一笔不小的医药费,咱们家这个困境很难,还是能省就省吧!
你们有了新衣裳,这衣服暂时能穿就穿,你看看我身上的衣裳破得不能再破了,我都不想买了,只想着咱们公爹病快好起来。”
段氏说话一套一套的以表自己的孝心,说得马氏有点动摇,觉得自己在这个时间买衣裳好像是什么大逆不道、天理不容的大事。
将蒋氏和段氏的举动看在眼里,陈春花笑笑不语。
还自己不想买想省钱,问题是她有那个钱吗?
见马氏把她的话听进去,段氏继续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二嫂,要我说呀,你这钱还是交给……”
正说到关键,陈春花出口打断,“三婶,奶向来就是个计划周到的人,既然给我们这钱买衣裳,说明已经考虑到家里的经济情况允许下才给的。
至于你说爷病伤要钱,我这不是把我彩礼钱都给贴上去了,再说了下个月三叔就要去干活,爷医药费够够的了。”
还想跟她们说孝心,三户里就他三房没资格说这话。
陈春花三言两句就把段氏噎得舌头打结,“你……”
“三婶,钱是奶给的,我们想买什么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至于你想表孝心,那就和三叔付出行动来,以后有你们表现的时候。”陈春花冷着脸说,转头对蒋氏咧嘴微笑,“奶,谢谢你们这么疼我们。”
蒋氏刚被夸得飘飘然,听到后半句心口堵塞得厉害,偏偏这丫头还给她戴高帽,让她拿她不得。
蒋氏老脸皮抽搐着,还不得不说出口是心非的话,“奶奶疼孙女是应该的。”
“奶,你对我们太好了。”夏花主动拉着她的手亲热着,秋花还真的挺怕蒋氏的不敢凑近前,冬花笑着要她抱抱。
把蒋氏缠得没办法出气。
之后几人回了房间,陈春花事先把家里的柜子,还有房门、窗户给关了,确定密密实实,这才出门。
“奶,那我们先走了,中午不用煮我们的饭了,至于晚上我们会回来吃的。”
蒋氏窝火得紧,不说半句甩身就走。
陈春花冲着她的背影还不忘说句,“奶,我们会路上小心的。”
刚出门,段氏端着一大盆衣裳走出来,脸拉长得跟头驴似的,活像是谁欠了她钱。
恶狠狠地瞪着她们的背影。
马氏牵着冬花和秋花的手走了一段路,心里七上八下的,“春花,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刚才娃儿奶那脸色,铁青得很,估计气得不轻。
“娘,难得出来玩耍不用想那么多,我们自己快活才重要。”陈春花做了马氏的思想工作,让她不要有太大的负担。
至于爷的医药费,三房谁都有份负责,谁不会说漂亮话呀!
该负起的责任她们家不会推卸,但并不是道德枷锁。
马氏也不再多想,她自己软弱就算了,她的女儿可不能像她一样。
赶到村口,牛老叔赶着牛车在那候着,看谁经过要坐车便问一问。
“陈家二媳妇,是不是要去镇上?”
“好,牛老叔,那就麻烦你了。”
马氏这次没有再犹豫,抱着娃儿上去。
上了牛车,陈春花注意到有道视线一直在她们身上徘徊,尤其是在包子娘身上。
村子还真小,每次出门一趟都能碰上。
没错,这人就是王梅子。
到底是职业关系,每天得出门跑腿。
从马氏过来的那一刻,王梅子一直盯着她看,脸上很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