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琴心正想回他两句,那边父亲就开口了。
康昱没好声道:“做什么喊喊嚷嚷的,你妹妹帮你做的够多了。事情还没问清楚,就责怪你妹妹,有你这样做哥哥的吗?再说这种事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事,你还有脸问?”
康书弘语气激动:“爸,那可是你的孙儿!”
这话对叶妩或许有效,对康昱来说可没作用,只更加阴沉了脸色道:“什么孙儿?那女人是什么人,配做我康家子孙的母亲吗?”
“爸,俗语云,罪不及父母祸不及妻儿。莉莉出身是不好,人也糊涂,但与孩子有何干系?到底是我们康家的孩子,他是无辜的。”
康书弘话落,满脸质问的看向康琴心,怒道:“明明早就说好了,等莉莉把孩子生下后抱回来养,那就是咱们康家的孙儿,是你的亲侄子。
当初你不让我自己安置,非要抢了去照顾,现在就把我的孩子给照顾没了?”
“这人是我把她从牢里弄出来的,说到底你康大少爷出什么力了?你若有本事自己去救出来,那谁都拦不住你安排她。
现在孩子没了,你不去问明知有了身孕还各种胡来的陈莉莉,在这里和我撒气?”
康琴心冷声回怼,添道:“平时怎么没见你对家里事情这样上心的?银行里几度危机,你可有担心过?”
“你不用拿银行里的事情当幌子,这是两码事。”康书弘强调。
“为着个外人这样对你妹妹大呼小叫,还说已经改好了?”康昱沉脸看向儿子,“银行的事就是顶大的事,难道还要你妹妹为了个不三不四的女人耽误了自家的事情吗?
书弘,你不知感激,还倒打一耙,委实没有道理。”
“爸,你太偏心了,这就是她的错!”
姜玉兰见公爹都生气了,连忙上前劝丈夫,柔声道:“书弘,你别说了,这种事二妹也是始料未及的。”
康书弘用力挥开妻子的胳膊,气道:“你走开!别以为我不知道,莉莉没了孩子你心里最高兴,少在这儿装贤良淑德!”
本就长途跋涉身体疲乏,姜玉兰被他那一推差点摔倒,亏得康琴心过去扶住。
“嫂子,没事吧?”
姜玉兰轻轻摇头,落寞的立在那。
康昱见他如此对待妻子和妹妹,失望至极,负手在身后来回踱步道:“简直是荒唐!”
叶妩从中调和,怕他气坏了:“兄妹拌嘴是小事,你别动气,我们先回房休息吧。”
“你少替这孽障开脱!”
康昱原本对独子寄以厚望,没想到如此的不长进,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公事上不成,私生活还这样混乱,真是败坏家风,没出息的东西!今天当着我的面他就能如此是分不分,可见从前做事是多么的跋扈专横,这种人不思进取不听谏言更不思己过,将来若是手里有了权力还不知要闯出什么大的祸事,我算
是白培养了他这么些年。”
康书弘再迟钝,这样性质的话也听出来利害了,面色慌乱的补救道:“爸,儿子认错,我不是故意和您顶嘴的,实在是心疼我那没出世的孩子,一时伤心才如此的。”
他还指望着父亲允许自己回银行呢。
他这份僵硬的转变是何用意,康昱怎会看不清楚?看着他再三摇头,终是没空多费唇舌,改与女儿道:“心儿,你随我到书房来。”
康琴心点头。
康书弘追着唤“爸”,被父亲瞪住在原地。
他一时心乱如麻,在大厅里走来走去。
姜玉兰轻声试探:“书弘,你若是担心她,不然就过去看看吧。”
康书弘没好脸色道:“你可别说了,刚就是你火上浇油,害父亲对我生气的。”
姜玉兰无措,抿着唇不知该如何接话。
叶妩就让她先上楼去,然后坐在沙发上。
她神态有点冷漠,表明不再维护儿子:“书弘,既然孩子已经没了,就和那女人断了吧。
你爸本来就为着上次的事对你耿耿于怀,你还和这样的女人不清不楚着,别为她耽误了自己前程。”
“妈,我知道。我本来就是看在孩子的份上才对她有几分怜惜,否则那种诓骗我的女人,我早不和她来往了。”
“你明白道理就好。”
叶妩神色转厉:“那你刚刚怎么还那样对你妹妹说话?”“我跟莉莉要断是我的事,与琴心怠慢我的人是两回事。妈,您给评评理,好好的孕妇交给她,我们不过是回了趟国,她就能把莉莉腹中的孩子弄没了,这还不是见不得我
有儿子?”
康书弘想得多,笃定道:“琴心就是故意的,要我没有继承人。”
“你再胡说八道!”叶妩脸更沉,很明显是动了怒,“你妹妹如果有这种心思,当初你被护卫司署的人带走,她就不会费心把你救出来了!”
“我本来就没犯事,是她说不放就不放出来的吗,那护卫司署又不是她开的!我在牢里吃了那么多苦,还不全是她害的!”康书弘记仇反驳。
叶妩一口气没缓过来,反而被他气得词穷了。书房内,康昱仔仔细细问了最近银行假钞前后风波的事,又打听了沈家的事及陆家意向,脸色凝重道:“沪上陆家我是听说过的,那家丽华堂在这也有些年头了,但没想到
他们会突然到新加坡发展银行。
原以为大户人家做事坦坦荡荡,没想到竟和沈二老爷勾结,如此构陷我们康家。
心儿,好在你心明眼亮,早一步发觉了对方的诡计,否则现在我们家还不知要面对什么样的大祸呢。”
“我没做什么,是银行上下齐心,否则女儿也做不好。”
康昱是明白人,点头应道:“我知道你的意思,英茂他辛苦了。”
“假钞的事,我自作主张还罢免了日孝叔的银行经理职务,现在开泰由袁帆看管着,有些事还需要爸爸亲自拿主意。”
康昱一语道穿,“你是想让袁帆直接升任吧?”
康琴心点头。
“但他毕竟不姓康。”康昱语气迟疑。康琴心也不急着劝他,“先前我是有些着急,怕袁帆一个人忙不过来,但现在爸爸回来了,等您明日亲自去银行坐镇,想必两家银行的人心里都会有谱,也就不会慌乱了。
”
这种话虽是奉承话,但也是真心实意的实话,康昱在银行里的威严和地位无疑是至高的。听这种话,康昱身心也舒畅,便忘了方才的烦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