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束所到之处,整个地宫密密麻麻的全是棺材。一眼望去,保守估计,应该有上千口。如此多的棺材摆放在这里,任凭谁都会感到恐怖,更何况我这个初涉江湖的新人。
媚娘示意我关掉狼眼手电,她担心光亮会刺激到龙奴。我听从了媚娘的建议,拧灭了手电,四周立马变得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为了防止意外发生,我上前抓住了媚娘的手,以免走失。媚娘也没有反抗,任由我抓着,但我可
以感觉到,她的手在颤抖。
“媚娘,你害怕吗?”我问道。
“自从我决定来劈龙岭的那一刻起,我就做好了死亡的准备。”媚娘回答道。
“那你的手为什么抖?”
“龙九,此刻你应该想的是我们该何去何从。”媚娘沉默了一会才说话,但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转移了话题。
“何去何从,媚娘,你的看法呢?”我问道。
“往前走,我们将进入龙奴洞地宫,那里全是棺材和龙奴,异常危险。往后退,我们可以回到洞口,等待冷邪他们。”媚娘道。
“棺材和龙奴?”
“没错,你刚才看到的棺材,都是龙奴的栖身之处。这个地宫,有数不尽的棺材和龙奴,龙影江湖称之为千棺阵。”媚娘道。
“千棺阵,难道这些棺材的组合有阵法?”我问道。
“是否有阵法,我不知道,但龙影江湖传言,入千棺阵者,九死一生。”媚娘道。我再次拧开手电,朝前方扫去,数不清的棺材直入眼帘。这些棺材,与我们平常所见的棺材有点不一样,它更像一个长方形的黑盒子,静静地摆放在那里。同时,我可以
清晰地看到,有龙奴不停地从黑盒子里进出。
“媚娘,这些龙奴并不攻击我们,它们好像完全感觉不到我们的存在。所以,我想下去看看千棺阵,说不定能从那里找到一些虎子哥的线索。”我打定主意,说道。在劈龙岭山脚的时候,我曾看到过龙奴拉棺,亲眼看到过虎子哥和老鼠村的乡亲们。针对此,我完全有理由怀疑,老鼠村为了阻止死咒发作,送往鬼河的村民们,此刻都
已变成了龙奴,可能就藏身于这千棺阵中。“龙九,我必须提醒你,目前我们碰到的都是死奴,它们是完全的行尸走肉,既不需要食物,也没有任何欲望,只会按指令办事,在没有指令的情况下,是不会攻击任何人
的。但僵奴不一样,它们是活生生的人,需要食物,有最基础的本能,是会主动攻击人的。至于人奴,金鹏七你已经见识过了,它们才是真正恐怖的存在。”媚娘道。
“媚娘,不管怎么样,我都必须去寻找虎子哥和老鼠村的乡亲,这是我欠他们的,就算丢命,我也得还上。一天找不到虎子哥,我就一天无颜见秋叔。”我喃喃道。
良久,媚娘都没有说话,她在思考。
“龙九,如果非要去,我陪你去,但我们需要准备一下。”媚娘迟疑了一会,道。
“准备什么?”我问道。“待会咱们想办法抓一个死奴,我把死奴身上的气味给炼出来,然后涂抹到身上,把我们的生气掩盖掉,万一碰到僵奴或者人奴,在这漆黑的环境中,也能趁机逃脱。”媚
娘道。
“好,我去抓死奴。”我当即点了点头道。
“龙九,你只需要把死奴引到这里就行,其他的由我来对付。”媚娘道。媚娘的话,是担心我碰到危险。但堂堂七尺男儿,三百年一出的左眼龙,连一个死奴都对付不了,何以去探寻终极秘密?更何况,把危险留给女人,也不是一个男子汉的
行径。所以,我心意已决,不管怎么样,我都得活捉一个死奴回来。
不是为了给媚娘看,而是为了证明自己。
不过,现实一点说,我心中其实没底,也没有方案,只有一腔热血。事实证明,热血只能导致头脑发热,它并不能解决问题。我再次拧开狼眼手电,压低了光束,在地宫出口等。大概十来分钟,我终于等到了一个落单的死奴。这个死奴,
身材矮小且单薄,缺了半边脑袋,行动不是很利落。我自信能够应付,于是掏出登山绳,悄悄地摸了上去。用登山绳打上活结套来套取猎物,这个方法我是从冷邪那里学来的。死奴对我的靠近毫无反应,我走到了离它甚至
只有半米远的距离。
这个距离,想套住死奴,并不是一件难事。我打定主意,上前一步,当即把绳套往死奴头顶一圈,随即拉起绳子的另一端,快速朝媚娘的方向跑去。死奴的反应速度极慢,它被登山绳套了个结实,我成功了第一步
。但是,第二步我遭到了极大的阻力。一个成年男人,快速奔跑下的冲击力量少说也有几百斤。然而,在绳索的冲击拉力下,死奴竟然只是晃了一下,随即就站在那里纹丝不动。我大喝一声,把登山绳上肩,
气沉丹田,右腿后蹬,像纤夫一样,想拉动死奴。事与愿违,这个看似矮小的死奴,不仅没有被我拉动,反而用手抓住绳索,竟然一步一步地把我往后拉。我和死奴之间的关系在转眼间就发生了互换,如果我再不松手,
那我就会成为它的猎物。
松手的话,我将失去这个死奴,空手而归。
坚持的话,我可能将丧命于死奴之手。明智的选择是松手,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但我没有选择松手,而是咬牙坚持,同时集中意念于脑海,打算再次唤出金色圆球。我必须锻炼我的超能力,就算要松手,
我也得等到最后一刻再松手。不过,我没能等到最后那一刻,因为媚娘找了过来,并且在举手投足之间就把死奴给彻底解决了。媚娘拿着一个矿泉水瓶,走到死奴身边,径直把水淋到死奴身上。就在那一刻,我感到肩膀一松,扭头一看,只见死奴的身体开始冒白烟,不消片刻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变成了一滩尸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