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近期太困,我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我梦见了大山,梦见了村子,梦见了三爷爷,最后梦见了一条白龙。鹿角、狮鬃、蛇尾、鹰爪,这条龙通体纯白,见不到一丝杂色,它绕着大山飞了三圈,最后从村子中央掠过,继而消失不见。和之前的三个梦不一样的是,这条白龙是毫
无征兆地出现,毫无征兆地消失,同时它的身型要小,与之前梦里的白龙好像不一样。每次做梦,我都会睡得特别死,醒得特别晚,也不知为什么。同时,每次的梦境我都会记得异常清楚,就像刻录在脑海一样。就如昨晚的梦,我清楚地记得梦中的村子好
像空荡荡的没有人。
待我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三点,足足睡了十五个小时。千千早已起床,但她没有离开房间,而是站在窗前逗着一群蝴蝶。
“一点红,今天是你带队,要好好照顾小伙伴,来,再来一个圆圈舞……”千千对着一群蝴蝶自言自语。说来也怪,这群蝴蝶仿佛能听懂千千的话,竟然真的围成一个圈子在空中翩翩起舞,煞是好看。千千看着五彩斑斓的蝴蝶舞,脸上露出了孩子般天真灿烂的笑容,伸手在
空中一招,几只蝴蝶便飘落在她手上。
仙女,此景只应天上有。
听到动静,千千回过头发现我醒来,忙对着蝴蝶说:“一点红,现在姐姐有事,你们先去花园里玩。”领头的蝴蝶听到千千的话,扇了扇翅膀,带着蝴蝶群飞走了。
“怎么啦?怕我吓着它们。”我笑着说。
“没……不是……诶……不好意思,错过吃饭时间了,但我实在是叫不醒你。”千千见到我还是有点尴尬,手足无措的样子。
“你能和蝴蝶聊天?”我错开了话题。
“当然啦,它们是我的好朋友,可听话了。”千千说起蝴蝶就来了谈兴。联想起左氏集团暗室里的蟒蛇,左易操控的蚁军,千千能和蝴蝶聊天也就说得通了。左氏家族仿佛与动物有着奇特的联系,有一种能操控动物的超能力。这不是我的猜想
,而是实实在在发生的眼前的事。
我想见左易,想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同时,我相信左易对我的第四个梦一定感兴趣。
“你爷爷来过这里吗?”
“来过,差点忘了,爷爷让你一醒来就去找他。”
“你带我去。”下到别墅一楼,千千在一间大房间前停了下来,示意我进去。我问她为什么不一起进去,她做了个鬼脸说爷爷只叫了我一个人。我敲门而入,这是一间大办公室,装修风
格和左氏集团的基本一致,连家居摆设都一模一样。
左易正在批文件,见我进来,头也不抬地问道:“醒了?”
“嗯。”
“又做梦了?”
“你怎么知道?”我大惊。
“你自己告诉我的。”左易把一叠文件丢了过来。
龙九,身高178CM,25岁,长相中等,龙老三独孙,非亲生,初中毕业,过目不忘,直觉灵敏,基本不做梦……这份文件,看得我直冒冷汗,连我什么时候生过病,什么时候把过妹,什么时候和什么人交往过,都记录得仔仔细细,简直就是我人生的详细档案。在文件的第五页,有
红线标识出的一行字:“龙九,每次做梦都会晚醒,基本都要睡到第二天下午。”
这应该是左易用笔标上去的,所以他判定我昨晚做梦了。
“说吧,昨晚做了什么梦?是不是又梦到白龙了?”左易从办公桌起身,在我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我扬了扬手中的文件。
“你现在是我们左家的人了,能告诉你的,今天我会告诉你,但你现在先说说你昨晚的梦。”左易缓缓说道,脸上依旧看不出表情。
“我昨晚梦到大山,梦到我从小长大的村子,梦到白龙绕着大山转了三圈,最后从村子中央消失。”我没有隐瞒,如实说道。坦率地说,我现在内心非常担心家乡遭遇灾难,那里毕竟有看着我长大的父老乡亲。村长老秋,三婶,二爷,四叔,这些朴实山里人面孔一张一张浮现在我眼前。而我这
个不肖子,从十六岁那年出来,中间一次都没回去,整整九年没回村子了。
“老鼠村果然要出事了!”左易敲了敲茶几道。老鼠村就是我从小长大的山村,但改革开放之后,我们村就改名为龙家村。除了老一辈外,年轻一辈很少有人知道老鼠村这个名字,我也只是偶尔一次听村长老秋说起过
。不知左易是怎么知道的。
“你们村,我二十年前去过,那时你还只有五岁。”左易看出了我的疑惑。
这让我想起了劈龙岭,想起了三爷爷。三爷爷也是二十年前消失的。
我感觉这件事与左易有脱不开的关系,至少他知情。
“你是去找我三爷爷的?”
“是你三爷爷让我去的。”
“你和我三爷爷什么关系?他现在到底在哪里?”我追问道。
“我们曾经是朋友,他现在在哪里我不知道,估计是死了。”左易缓缓说道。
“不可能,三爷爷不会死的!”我有点激动。
左易递上一张发黄的纸条:“你看看这个。”
纸条有点破旧,上面的字迹我很熟悉,一眼就认出了是三爷爷的字迹。
二十年后劫上劫,龙吟地摇恶鬼出,老鼠村落无人在,但愿小龙安得康。纸条上只有一首诗,大体的意思就是说二十年后老鼠村将遭大难,老鼠村的人可能都躲不过,希望小龙能够安康。这像是一封托孤的信,不知三爷爷把这样一首诗给到左
易的目的何在,诗中的小龙又是谁。
“三爷爷和你说了什么?”
“当年我上老鼠村,没有见到龙老三,这封信是龙老三托村长转交给我的。他不见我,是因为他不敢见我,怕我会杀了他!”
“你要杀三爷爷?”
“他毁我们左家的神军,让左家在这二十年里受人践踏,还要拿千千做筹码去换取喘气机会,你说他该不该杀!”左易的眼神里透露出一股怨恨。
“左家神军?受人践踏?”
我越听越迷糊了,左家这么有钱有势,还有蚁军守护,谁敢践踏?
“唉,有些事,是该让你知道点了。”
左易轻轻地叹了口气,走到办公桌前,拿起一个遥控器,对着后墙一按。又是一道暗门徐徐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