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迹也的确是林柏杨的笔迹。
“……”魏婆子眼睛直播地盯着信纸,愣住了,这究竟咋回事啊?
是啊,究竟咋回事啊?
那些写着“女儿,我将老家农村的房契给你继承,房子现在是我农村的隔房兄弟在帮忙看顾着,你去收回来。挨着堂屋的那间卧室床下面,你撬开中间那块石板,下面埋有东西,那是我祖上留下来的,都归你吧,别告诉任何人,也别告诉你弟弟,你弟弟的妈很贪婪无情的,切记不要让她知道。”的那段话呢?
真是遇鬼了吗?
“小辉,走,我们进房子里去看。”发了一会愣的魏婆子脑筋一转,马上对儿子发出了指令。
“妈,你又要干嘛啊?”魏小辉无奈地看着他妈,但却被他妈扯着胳膊就隔壁走。
“去检查检查老房子里有啥变动没有……你个傻娃子,就你这副脑筋……”魏婆子在他耳边小声嘀咕着。
哎,儿子这智商,有自己一半聪明就好了!
不是儿子智商不够,是他太善良,没有心计,谁知道那私生女有没有在老房子里动过啥手脚呢?
“嫂子,你们这是看啥啊?”林二婶就要跟上去。
“不管你事,这事我家房子,我想看就看,不许跟着来!”魏婆子拉着儿子边走边说,因为脚步迈得太快,没有顾到脚底杂草丛生,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要不是她儿子一把拉住了她,她非得摔个狗啃屎不可!
院子这边的人见了就是一阵哄笑。
其中有人开玩笑喊到:“老婶子,你还是稳着点走哈,没人跟你去抢金子的!”
“哈哈,那老屋里埋着金条呢,她跑这么快!”
听着这些调侃,贾二妹和向国强面面相觑,暗自庆幸——幸好昨晚上连夜将金条搬走了,不然今天被这母警犬搜出来岂不可惜!
对了,林柏杨信上那段话去哪儿了呢?
原来是这么回事——
林柏杨在写给贾二妹这封信时就防了一手,他用一张纸来阐述了自己对女儿的忏悔,以及对女儿嘱咐和希望,然后就在这张纸的文末署上了“林柏杨绝笔”和“****年*月*日”落款。
但是别忙,还没完,他又用另一张信纸在上面写上了“女儿,我将老家农村的房契给你继承……。”这段话,这样后面这段关键的话可以在关键时刻抽离这封信,而不被人发现出有什么完整上的缺陷。
他这样做就是防着魏小辉的妈某一天会来闹事追问这封遗信,他是太了解这个女人的品德脾性了。
他还在这段话的后面写了备注:如果将来有人要你交出这封信来看时,你就把这一页私藏了,千万别给人看到。切记!
所以贾二妹在做题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就章了心眼了,将这一页纸收了起来,放到了自己的家里,自己现在的包里就只有那一张纸的信了。
事情就是这样的。
是不是很完美?
“队长,麻烦你现在去村上一趟吧,建桥的事还是要尽快办,我没有多长的时间在这边耗着,我还有其他的事要做。”贾二妹收起了刚才拿给队长看的那封信,对他说。
队长和院子里的人都以为建桥的事要黄了,纵使不黄也会因为林柏杨的去世而暂时中断,没想到贾二妹还这样说,心情一下子就又沸腾了起来。
“现在吗?”队长惊喜地问。
“嗯,是的,现在。”贾二妹点头说。
“那林老先生的事……”队长问。
“老先生”是对已故之人的尊称,林柏杨去世了所以被称为“林老先生”了。
“我爸的事我会跟我弟商量着来办,队长你去办建桥的事,建桥的事绝不能耽误,我想假如我林家祖先九泉下有知也会赞同我这么做的。”贾二妹说。
“会的,会的,”林二叔忙激动地说:“我大哥,你爸在天之灵也会拍手称赞的!只是……大侄女,队长这就要去村上打报告了……”
言下之意:你那钱,真的能搞到建桥的钱吗?
现在你那弟弟的妈又怀疑你私藏了你爸的金银财宝,正在闹事呢,你还说要建桥,建桥这笔钱不会惹他们怀疑吧?
当然,他自己也有这方面的疑惑。
贾二妹当然听懂了他的这层意思,淡然一笑道:“二叔,你不用担心,我虽是个个体户,但我却是一家医院和一家酒厂的合伙人,这年月也挣了一些钱,给家乡人民做点事情也是报效祖国。”
“啊!”林二叔当即就惊呆了——原来大侄女是个大老板啊!开医院呢!开酒厂呢!
难怪出手这么大方!
这个大侄女真是低调得很啊,当了这么大的老板也不啃一声,果然是做大事的人,沉得住气。
全院子的人都震撼了,当即对贾二妹崇拜得不要不要的。
其实贾二妹才不要这样的崇拜眼光呢,若不是为了解除林二叔和大家的怀疑,她才不会暴露出自己的身份来呢!
“就这样吧,队长,还有乡邻老辈子些,请您们都去村上吧,咱都行动起来,把桥建起来。至于咱家的家务事就不劳你们了,让你们笑话了!”贾二妹拱手说到。
意思就是:散了吧,干正事去,咱老林家的家事会关起门来自家解决的,大家就别看戏了。
“散了,散了,该回家的回家,不想回家的就跟着我去村上。”队长发话了,充分地诠释了假二妹的意思。
然后乡邻乡亲们就散了,有的往家走,有的跟着队长往村上走,林二叔也跟着队长一起走了,院子里顿时就沉寂了下来。
向国强伸手拍了拍贾二妹的肩膀,表示对她的理解。
“大侄女,侄女婿,我们去看看那俩娘母在搞什么!”林二婶凑上来点头哈腰地说,她已经完全被贾二妹大老板的身份给折服了,完全把林柏杨的金银财宝抛到爪哇国去了。
再多的金银财宝毕竟都是传言,连影子都没看到,还是把眼前这位准财神菩萨恭维好才是正经的。
却说魏婆子扯着她的儿子直奔林家老屋,老屋卧室此刻并没有上锁,只是拉来关上了而已,因为贾二妹把那把锁收藏起来了,准备去换把新锁。
魏婆子是直奔堂屋门而去的,一刀堂屋门口,她伸手过去就是一推,没推开。
原来堂屋门是从里面别上的,贾二妹根本就没有打开过。
见到堂屋门上没有锁,魏婆子又往堂屋左边那间破破烂烂的厨房门走去,厨房门倒是一推就开了,但是进去后也进不了堂屋啊,因为厨房通向堂屋的那道小门已经被封上了,根本走不通。
魏婆子将陈旧破烂的厨房打量了一番后,并没看到有什么值钱的东西,马上就嫌弃地退了出来,折身又往堂屋右侧的卧室走。
她风火火地走到卧室门前,伸手去将门一推,卧室的门“嘎吱”一声开了。
魏婆子进到卧室后首先就像警犬一样在卧室里走了一圈,然后拉开衣柜检查了一番,又打开了床旁的柜子,柜子里除了两床老棉絮外什么都没有。
她将老棉絮从柜子里扯了出来,使劲地豆啊抖,看能不能抖出些珠宝首饰和金豆子出来。
魏小辉看着他妈这行为,眉头都快皱成一团疙瘩了,但他又不能拦着他妈不准太这么干,他是个孝顺的孩子,孝顺到有点懦弱。
此时贾二妹、向国强和林二婶已经来到了卧室门边,看着眼前这一幕真是无语极了。
屋里旧棉絮被抖动时散发出了一股浓浓的霉味,还飘起腾腾的灰尘,贾二妹有些嫌恶地赶紧掏出了手绢来,捂住了口鼻。
“大嫂,你这是抖虱子吗?”林二婶就故意打趣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