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己家的时候她就吃苦耐劳惯了,看着贾二妹家里每天这么“奢华”地吃下去,她真替贾二妹担心呢,担心这么多人会将贾二妹家吃穷。
“可是那么菜市场比较远啊,这边近方便,你不用来来回回太累啊。”贾二妹说:“只要不浪费食物,吃多少我也供得起,大家都是来可不是让你们节衣缩食的。”
“嗯,”白翠花点了点头,不过每天算计着量做饭是这个时代主妇的习惯,所以她还是担心:“这么吃下去怕是多少的粮食也不够,要不咱用细粮换点粗粮?”
每天又是大白馒头、米饭面条的,还有肉吃,真的害怕把家吃空啊。
没经历过贫穷和饿肚子的人永远体会不到对食物需求的危机,白翠花可是深深体味到的,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对她来说已经深深刻在脑子里了。
是的,大凡经历过饿肚子那几年的人都有这个担忧,总害怕有一天粮食吃光了,又要饿肚子了。
甭说贾二妹现在富了,又是二十一世纪过来的人,但她穿过来就遇上了那几年,那几天简直就是噩梦啊,几回回在梦中她还在荒原上游荡,到处找吃的。
所以,她很能理解白翠花的担忧,不过她却说:“不用换,我有很多粮票,而且以后老百姓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不用担心饿肚子的。”
说着,贾二妹打开抽屉给白翠花看那一大把一大把的粮票。
白翠花点点了头,早上她还嘀咕这个嫂子不会过日子,也没见家里的粮食蔬菜肉有多少,竟然还让家里店里的人敞开肚子吃,全是细粮,天天都有肉吃,跟着她一起的人简直过的是往年地主的日子啊。不,简直比地主日子还好,旧社会有些地主是很节俭的。
不过,白翠花看着这么大的院子,这么大的房子,还有那边的诊所,她就又有些不踏实了,于是紧张兮兮的小声问道:“嫂子,这些粮票的来路不会有问题吧!孩儿他爸给我说过,向旅长的前途广大,咱们当女人的可不能鼠目寸光,暗地里给男人招祸啊。”
“……”贾二妹失笑了——这妹子响到哪去了呢?
甭说家里这些房子和钱粮不是向国强挣的,就算给他挣他也没地挣啊,最多就是在部队里挣套房子而已,而那房子也还是属于国家的,他和家人只有居住权。
贾二妹是有收藏的习惯,这一摞摞的粮票面票布票啥的很多都是她花钱买来的,而且现在已经改革开放了,有很多东西就算不用票也可以花钱买到了,之所以给白翠花看这些票完全就是想安她的心的,没想到她竟然想歪了。
“你想哪儿去啦!”贾二妹失笑说,“你觉得我家老向是那种人吗?虽然老向的职位是不算低,但他们就是一个野战部队,向哪去搞这么些东西啊?以前我随军在他们部队时都是通过自己开荒地种粮食出来补贴家里的,为了让孩子们有肉吃我们进山打猎,肉吃不完就送左邻右舍还有部队那些战士,大家觉得吃了不好意思就把粮票给我一些,我自己再囤一些粮票,就有这么多了。”
虽然被误解了,可以看出白翠花不是一个糊涂人,心思细腻着呢。
“这样啊!”白翠花又些不好意思了,讪讪地笑了一下,“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见识短,没见过这么多粮票,所以……嫂子你别多心哈……”
“嗯,不多心,我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贾二妹笑道。
……
白翠花很勤快,很快就把家里和诊所的买菜、洗衣、做饭、打扫卫生等事情包干了,事情做得又快又好,贾二妹一样每月给她发工资,她越发干劲十足了。
白翠花将家务事干完,朱大嫂就腾出来搞诊所里的事务了,现在诊所苏大兵的妹妹也训练出来了,在药房里捡药,诊所里有序运转。
这一天,向国强的基地上来了一个人,此人是他手下的一名退伍老兵,猜猜是谁?
此人就是当年把姚安娜上了而退伍的那个臭屁蛋。
臭屁蛋到了基地上是和地雷蛋一起来的,两个昔日的捣蛋鬼又凑到了一起,可高兴了,革命友情啊!
“好你个小子,大老板啊!”向国强一见到臭屁蛋的面伸手就是一拳,“听说你承包了两家煤矿呢!”
都知道山西产煤,也造就了很多煤老板,这些煤老板可是有钱了,钱多到起霉,要用簸箕端出来在太阳下晒。
“呵呵,没法没法,挣点饭钱而已,顺便带领老乡奔奔小康而已。”臭屁蛋笑着谦虚地说,这谦虚里还是听出了掩饰不住的得意。
嘿嘿,他这个当初被部队踹掉的坏小子,混得不是一般化的人模狗样啊!
向国强似笑非笑地打量着他这一身嚎气的打扮,这小子长肥了,脸圆了,脑袋肥了,肚子也翘起来了,颈子上还戴着一根大金链子。
“你小子这样子还是一副二流子样子!”向国强打量完他之后笑着说,“戴这么大跟狗链子很好吗?”
臭屁蛋就呵呵呵地笑,“唉,没办法,我就只有这点的德性,老向你又不是不晓得,走,咋兄弟仨上外面馆子里去好好喝一顿去!”
“咋这食堂就不能吃了么?”向国强睨他。
“肯定不是啦,只是基地这里咋哥仨又不能敞开肚子喝个痛快,走外头去咱们随意些啊!”臭屁蛋笑着说。
“行!走,地雷,咱进馆子去按着最贵的点,这小子钱多!”向国强说。
“好,没问题。”
一顿把酒言欢后臭屁蛋说:“好多年没见到嫂子,我一定要去拜访拜访嫂子。”
“嫂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年轻好看,又能干。”地雷蛋说。
“呵呵!”向国强干笑了一声,“你们惦记我就行了,不用惦记你嫂子。”
“哈哈,老向还是这么巴媳妇儿啊!”臭屁蛋笑了,举起了酒杯,“向旅,这杯酒兄弟我一定要敬您,感谢您当年对我的提携和爱护。”
“嗯。”没说的,向国强接受,举杯喝了,“你当年没留下来也是好的,不然哪来的今天的煤老板。”
“哈哈!”臭屁蛋干了后又拿起酒瓶往向国强杯里倒上,然后满上他自己的,又双手举起了酒杯敬上,“向哥,请允许我叫您一声哥吧,感谢您这么多年帮我养儿子,帮我照顾儿子……”
这话令向国强听起来就有些刺耳,他没有响应臭屁蛋端起酒杯,而是看着他,一副研究的表情,“臭屁,你这话……我怎么听着有点不对劲呢?”
“真心的,真心的!”臭屁蛋忙说。
“你最好不要有什么花花肠子,”向国强笑着警告他说,“不管你娃现在是当老板了还是富得冒油了,我告诉你,在我心里你还是从前那个臭屁蛋,如果你不服,可以,从这走出去,咱以后见面叫你老板……”
“不是,不是,不敢不敢!”臭屁蛋放下酒杯,抱拳说:“老向果然是老向,永远都是我臭屁蛋的领导!不过……”
“不过什么?”向国强心里一下就警觉了——这小子这趟来一定不只是叙旧!
只见臭屁蛋往座位上一屁股坐下,有些垂头丧气地叹了口气,说:“老向,兄弟我就不瞒你了……唉,我这几年开煤矿的确是挣了不少的钱,但是兄弟不争气啊,前前后后一口气生了三个女,唉……”
“听懂了!”向国强打断了他的话,“所以你回头来打我家小尾巴的主意来了?因为你家有矿要继承!不过,我告诉你,小子,打消这个念头吧,甭说我这里行不通,我老婆那你提都不要提,小尾巴那可是我老婆的命根子,你想从她那带走小尾巴,那是想都别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