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们朱大夫从祖上传承下来的独家秘方啊,是受国家保护的私有财产,恕不外泄!”
话说到这个份上,贾二妹也无所谓了,“如果你们要合作,请拿出公平和诚意来,如果没有公平和诚意,我方只有放弃和你们的合作。”
院方见贾二妹态度强硬,又实在舍不得“朱大觉正骨丸”这个口碑极好的中成药药丸,只得作出让步,将“医院方在给病人开出正骨丸时必须署名是“朱大觉正骨丸”。”这一条写上了合同。
然后贾二妹也作出了稍微的让步,那就是答应他们的条件,将“朱大觉大夫特邀为宾县中医院的老中医顾问,一年有不下三次(包括三次)到宾县中医院来讲授中医知识和义诊,来宾县做讲授和义诊期间的费用由宾县中医院报销”这一条写进了合同里。
合同就这么谈好了,用复写纸拓下的,一式两份,双方签字盖章,贾二妹用朱大觉的印章盖了上去。
在院长署名处,贾二妹还要求院长盖上大拇指印,因为她不太相信公章,公章可以作假的,一个萝卜一块泥巴都可以雕刻出一个公章出来。
再说,医院的自私她也见识过了,不留一手证据将来吃了亏还无处哭诉去!
讲真,要不是她曾经答应过要让朱大觉和他的医术发扬光大,她才不跟这家医院合作呢!
在她的坚持下,张院长在自己的签名上盖上了大拇指印,她自己也盖上了大拇指印,然后把其中一份合约收好了。
从宾县回来后,贾二妹把合同交给了朱大嫂保管,她又和朱大觉夫妇召开了一次诊所会议,因为宾县中医院需求正骨丸量有了增大,会议决定再择机招一个人进来。
当然,对于着人的事现在也不急,因为诊所里现在增加了贾二妹和夏琼英两个人,贾二妹是有中药基础的,很快就会上手,而夏琼英年轻有文化(高中毕业)脑子也灵,学起来也快,再不济苏大兵和赵国庆还可以打打下手,这个“药品加工厂”能运转起来。
现在朱大觉“药品加工厂”的分工是这样的:朱大觉负责药品配方、朱大嫂和贾二妹负责炮制、夏琼英主要负责捏丸子、苏大兵和赵国庆两个当然是负责药材的搬运等等粗活了。
……
黄大觉诊所。
那个被黄大觉治疗的有些好转的女疯子丁玉芬来了。
这次是她一个人来的,她的精神症状看起来好多了,一身穿得整整洁洁的,精神上看起来也没什么异常,整个人显得文文静静的。
黄大觉给她开的药她已经吃完了,家里人感觉她就像个好人难做似的,就放她出来了,还暗自庆幸找到了一个医术高明的大夫,终于把女子的病治到了。
因为相信丁玉芬的疯病会治好,所以家人在听他说自己去黄大觉诊所看病时也没陪她出来,还暗暗高兴她终于清醒了。
丁玉芬走进了诊所,此时是下午两点过,诊所里也没啥人,黄大觉在诊桌旁打瞌睡,徒弟在药房柜台里打瞌睡。
丁玉芬无声无息地坐在了黄大觉的诊桌前,不说话,看着黄大觉钓鱼(打瞌睡的最形象的比喻),也不叫醒他,就这么看着。
盛夏的天气真的是容易困啊,特别是午后,病人来了坐了很久了黄大觉都没察觉,突然他来了个梦钓鱼,一头向下栽下去。
不过,他这一栽并没有将脸和下巴磕碰到坚硬的桌面上去,而是感觉一个软软的肉垫兜住了他的下巴。
他一惊,醒了。
醒了一看,用双手接住他的脸的竟是一个人,一个女人。
女人年纪还算轻,皮肤也白晰,长得也还斯文,一双眼睛黑白分明,特别是那黑眼珠子,黑深深的,巷两眼黑洞一般。
倒把黄大觉吓了一跳。
他一个激灵,坐正了身体,干咳了一声,这才一本正经地问到:“你……是来看病的?”
女子缓缓地收回了自己的双手,端端正正地摆在膝盖上交叠着放好,然后点头说到:“是的,我来找您看病来了。”
黄大觉拿起了桌上的钢笔,问到:“叫什么名字啊?”
因为丁玉芬现在这副样子已经与之前他见到的发疯似的样子大相径庭了,他根本就认不出来了。
“我妈说我上次到您这诊所看过病,是您把我的病看好了,现在我的药吃完了,我妈叫我自己来找您看病。”丁玉芬平静地叙述说。
“哦……”黄大觉透过镜片瞅着眼前端端正正坐着的女子,一时间想不起她是谁,何时来过诊所治病。
按理说大夫的眼睛都是挺毒的,凡是被他诊过病的患者应该都会有记忆的,但是这女子他却偏偏没记忆。
黄大觉只得由问问一句:“说说你叫什么名字吧,我翻翻记录。”
“丁玉芬。”女子回答说。
“丁玉芬……”黄大觉的眼睛往记录本上一撩,翻了两页,没翻到记录,也懒得再翻了,干脆在新的一栏上从新记载。
“多少岁了?”他又问。
“二十九岁。”女子答道。
“有哪里不舒服啊?”黄大觉问。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服用你的药后我一下子就能睡到大天亮,但是药吃完了,我又开始做噩梦了,就是睡觉的时候老是做噩梦,不敢闭眼睛,闭上眼睛就梦见那人……”
说到这,丁玉芬的眼睛一定,突然盯着空中的某点,眸光里发出了骇人的光,“你看,你看,那双眼睛,血红……血红,瞪着我……”
“哪里,哪里哟?”黄大觉吓了一跳,问到。
“在你头顶……就在你后面……不,你的左边……右边……”惊恐慢慢堆上了女子的脸。
“……”黄大觉听闻,后背一凉,寒毛直竖。
他这时才明白过来,这个女子可能是一名精神病患者,而且……
他想起了,这女子就是商城被她母亲和哥哥绑进诊所来的那个女疯子!
当意识到面前坐着人是那天满脸抹着鸡血,杀气腾腾的女疯子丁玉芬时,黄大觉这一惊可谓不小,吓得差点就想要钻桌子了。
可是随着他身子的一晃,丁玉芬一把拽住了他的手,惊问:“黄大夫,是不是有人在桌在地下拉你?!”
尼玛,这话更是把黄大觉吓得够呛!
他脑子里这时只有一个念头——糟了,这女子又发疯了!怎么办?
稳住!稳住!黄邦松你可千万要稳住,不要惊怒她的情绪,一定要稳住她。
“没,没事,管他是什么鬼怪,都怕大夫,大夫我会治死他的!”黄大觉神呼吸了一口气,朝着一窗之隔的药房大喊了一声:“小安,端药来!”
小安在药房里正睡的香,被师父这一声吼,身子一震,醒来了,抬头一看诊室里的师父正用一双眼睛瞪着他,他赶紧起身来。
“师父,端什么药?”徒弟跑来门口问。
“安神汤!”黄大觉故作镇定地大声说。
徒弟一愣,赶紧往后面屋走起。
“来,切脉,切脉……”为了安抚住疯子的情绪,黄大觉试图挣开丁玉芬那抓着他的手,不过,他感觉丁玉芬的手有些异样,湿漉漉的,滑溜溜的。
“我都说了,你不用怕,我是大夫,任何鬼怪都怕大夫的……瞧你这一手的汗……”黄大觉说,以为这女疯子时满手心的汗。
果然丁玉芬的情绪被稳住了,脸上恐怖的表情也散去了,不过却说到:“黄大夫,这不是我出的汗,是你刚才打瞌睡时流的口水。”
“……”黄大觉顿时傻了。
想象一下,自己打瞌睡流口水,这女子就用手托在他的下巴下接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