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给哥俩盖好被子,自己披着衣服出来,轻轻拉上了房间的门。
回到了她和向国强的房间里,向国强还没睡,正在等着她呢,小乔子睡着了。
“快进被窝里来。”向国强心疼地将她拉进了暖和的被窝里。
老婆真是辛苦啊,又要挣钱又要操持家务还要生娃带娃,关键是还貌美如花,这样的老婆简直就跟超人一样,不好好呵护简直天理难容。
“阳阳怎么样,没闹情绪了吧?”向国强搂着她给她暖身子,关切地问到。
“搞定,俩个娃娃一并搞定。”贾二妹扬起下巴得意地说。
向国强往她脸上亲了一口,道:“那是肯定的,贾司令出马还有搞不定的事情吗?!”
“唉,向国强,我怎么觉得……有一种被你的糖衣炮弹驱逐着去做牛做马的感觉呢……”贾二妹眨着眼睛看着他。
“不敢,不敢,哪个敢把你当牛做马啊!”
“你啊!”
“冤枉,我哪敢啊!”向国强喊屈。
“好吧,睡觉。”贾二妹将眼一闭,“明天去石老师家走走,后天顺便去看看于副旅长的家的妞妞。”
“行,听老婆的安排。”向国强答道。
第二天一早起床来,阳阳的情绪就好了,还跟小尾巴俩个跑到厨房里去给大家端饭出来呢。
早饭吃过后朱大觉两口子留在诊所,贾二妹和向国强就带着四个孩子去拜访石老师一家了。
出门后贾二妹带了一些从山里带来的土特产,比如干笋子、干野猪肉、山里人制作的茶叶等去石家,石家依然住在之前美院那个大院子里。
旧地重游,贾二妹颇多感概。
石小平来接待他们的。
不过当他们进门时就觉得气氛不对,石家没有贴春联,没有丝毫的春节喜气,甚至从进门那一刻起就弥漫着一股阴郁的气息。
一进客厅就看到客厅正中挂着石老的像,黑白色调的照片,相框周围用黑纱缠绕。
不用主人说了,贾二妹和向国强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石老去世了。
石老在大文化运动中受过很多迫害,终于挨到平反了回家了但身体却终于垮了,没有熬得过这个冬天,去世了。
“爸爸是初冬时候去的……”石小平声音沉重地说,声音里透着疲惫:“安排了爸爸的后事后母亲随哥哥去了B京,我就留在这里了。”
“我们都不知道石老去了,真是太遗憾了……节哀吧。”贾二妹沉重地说。
就连四个孩子也像是感受了气氛似的,一路上都是嘻嘻哈哈的他们这时也收起了脸上的喜气,看看妈妈又瞅瞅石阿姨。
贾二妹和向国强带着孩子们朝着石老的遗照上了香作了揖,面对一代大师的逝去他们的心情也很沉重。
一个大文化运动,摧残了多少祖国的珍宝和人才啊!
石小平为他们泡了茶端上来,又张罗着要准备午饭,但她实在是一个不善于操持厨房那一套的人,想要去外面餐馆包一桌吧,可是这大正月的很难找到一家餐馆是开门的,美院里的食堂也都放假了。
贾二妹是了解她这个知识分子的,于是就主动上厨房里来帮她的忙了。
看得出石小平平时一个人的生活过得很是冷清,应该是长期吃食堂的那种,家里的米油面等都准备得不足,菜也没啥,一向非常会操持家务的贾二妹也有些无从下手了。
所谓巧妇难做无米之炊就是这种情形了。
“好抱歉,平时我都没在家里生火的……”石小平很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我也不知道该上哪里去买菜……”
“……”贾二妹唏嘘不已。
大龄剩女啊!
“我看还是上我们家去吧,理这里也不算远。”贾二妹提议说。
“你家?”石小平疑惑地看着她——你家不是在九峰部队吗?
“就在朱大觉诊所,也不远,老城墙那边,两趟公交车就到了。”贾二妹说。
“朱大觉诊所?朱大觉诊所是你家开的?”石小平很是惊讶。
以前朱大觉诊所离美院很近,她父亲受批斗的那些年还经常去光临朱大觉诊所,每次朱大觉给他诊疗后都不收他的钱。
“是啊,朱大觉诊所搬家了,朱大哥和我合伙了,我认了他为大哥。”贾二妹说,“朱大哥和朱大嫂都是很仁义的人,他们也会很欢迎你上家里去做客的。”
“我……”石小平一下子就有些哽咽了,“我知道……我知道的,朱医生和他太太真是一对好人……我爸爸就最喜欢去朱医生诊所了,每次我爸爸受了批斗,带着一身的伤去朱大觉诊所都是朱医生为他治疗的,还从不收我爸一分钱……”
“那就对了,据你这样说朱大哥应该算是石老的老朋友了,现在石老去了,朱大哥和朱大嫂在这个城市里也是无儿无女没有啥亲朋好友的,以后你们应该经常走动走动才是。”
“嗯,我这就拾掇拾掇去,朱老师曾经对我爸是有恩的,我早就应该去拜访他们才是。”石小平擦了擦眼睛说。
石小平拾掇了一阵后出来,手里拿着一副卷好的字联和一副画卷出来,对贾二妹说:“二妹,我也没有什么礼物可送,这副字联是我爸生前写下的,我拿去送与朱医生可好?还有这副画也是父亲生前作的,我就送与二妹你吧,希望你不要觉得寒酸。”
“啊,小平姐,我哪敢嫌弃啊,这可是石老的遗作啊,别人想也想不到的,可是珍贵了!”贾二妹赞叹不已。
外面的人想要得到石老的一个字都要费尽千辛万苦,还得不到,现在自己有什么理由去嫌弃石老的作品?简直是大大的惊喜啊!
石小平也是个有情饮水饱的人啊!
就这样一家人又带上了石小平往回返。
回到了朱大觉诊所这边家里,也不过才十一点左右。
“大嫂,你看看谁来了!”贾二妹一进门就对朱大觉老婆说。
朱大觉老婆站在门口看着面前的石小平,愣了半晌才开腔道:“这,不是小石老师吗?”
“朱大嫂,是我啊……”石小平有些说不出声来。
“快,快请进来,你家妈妈还好吗?石老师还好吗?”朱大觉老婆拉着石小平热情地问。
“我妈妈她去B京了,我爸爸他……”说到这石小平眼圈红了,但强忍着没有掉眼泪。
这可是别人家她可不能掉眼泪,人家生意人忌讳着呢。
“小平姐进屋吧,”贾二妹拉着石小平进门了,又朝着朱大觉老婆眨了一下眼睛,朱大觉老婆一下就明白过来了。
贾二妹带着石小平进了屋,往会客厅里坐下,又对朱大觉说:“大哥,石老师来咱家做客来了,她还为你带了了一副她父亲的字联遗作。”
朱大觉一听到“遗作”二字当场就怔住了,好半晌才对着西方一揖手,哑然出声:“石老师……千古。”
“……”石小平的眼圈又说了,“朱医生,我爸爸生前受到了您诸多的照顾,平反后也没能亲自来感谢您,我这里来替我爸爸向您道声谢谢了。”
“不,不要,你坐,请坐,”朱大觉黯然神伤说:“可惜啊可惜,一代大师就这样离开了……唉……想当年你父亲常常到我店里来,我们还在一起喝酒,你父亲也不拘小节和我的脾性很投缘啊……”
“请喝茶,小石老师。”朱大觉老婆奉上茶来了,以冲淡他们之间的哀伤,“小石老师,以后你就把我们这里当家里一样吧,有空就回来歇歇聊聊,不要见外啊。”
朱大觉老婆的这番话果然就将他们之间的沉重话题岔开了,朱大觉当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