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自家的孩子是个什么调皮样她多少还是清楚的。
于是,她扒头往屋里一看,老二老三都在,忙问到:“是不是石头做了什么?”
会不会是打了朱玉兰的儿子呢?
可是,打了朱玉兰的儿子这向国强媳妇咋跟着来了呢?她还挺着个大肚子,有这个必要吗?
不过,转念一想,向国强媳妇是那边站队的头,一向跟朱玉兰两个要好,她跟着朱玉兰一起来帮朱玉兰出头也是有可能的。
“我回来的时候,看见石头扒在我家门上,用什么东西在捅锁,我喊了一声,他就跑了。”贾二妹还算比较客气,尽量平铺直说。
“二石头,小石头,哥哥什么时候出去的?”石头妈马上扭头就问屋里的两个儿子。。
“恩,有一会了,妈,怎么啦!”二石头想了想说道。
“知道他出去干什么吗?”石头妈问。
“他没告诉我。”
“贾二芳同志,等石头回来了,我会问清楚他的。”石头妈不相信自己的儿子小小年纪会做坏事,可能是看错了吧!
“对啊,你可要问清楚你家儿子干嘛去把捅人家的门锁。”朱玉兰可就不客气了,沉着脸说。
石头妈的脸一下有点不好看了,但也没有说什么。
“嫂子,问不问都没有关系,只要孩子安全就好,我这次来的主要目的不是告状,而是因为,石头跑的时候太惊慌了,这冰天雪地的,也不知道会跑哪去了,我怕出事,就来告诉你一声。”贾二妹到底不像朱玉兰那么耿直,她仔细斟酌着用词,言辞拿得很缓,给石头妈留点面子,毕竟人家也是个营长太太,也是有点面子的。
并且哪个父母会不相信自己的孩子啊,哪怕自己的孩子再皮,在父母眼里也只是个孩子。
“我这就去找他,你不用担心了。”石头妈说道,她相信这里面一定有误会,她的儿子怎么可能去捅人家的门呢?。
“好,那我们就回去了。”贾二妹说完之后就拉着朱玉兰一起走了。
“你看吧,这就是城市来的娃,逃学打架,还扒门,这娃长大了一准是给监狱送的。”朱玉兰气愤地说,“平时老是把我家剑娃打得鼻青脸肿的,我看他以后出入社会后总有社会人收拾他的。”
“你说他捅我家门锁干嘛?”贾二妹问。
“还能干啥?不就是想偷东西呗!”朱玉兰大声说,“你家是出了名的富裕家庭,有粮有肉有好吃的,那小子一准就是瞅准了你家的肉了!”
“……”贾二妹扯了扯她的衣袖,示意她小声点,让其他家属听到也不好,“你家不也一样有粮有肉吗?”
“是啊……”朱玉兰顿了一下,说:“看来我以后出门也要锁门了。”
回到自家的家属院后,朱玉兰拿了个铁锤出来帮贾二妹把门锁砸开,贾二妹这才进到了门。
不过,朱玉兰却愤愤地说:“二妹,我说你也太宽宏大量了,要是我我就让他家把锁赔了!”
贾二妹笑笑,说:“算了,我回头叫我家国强去重新配一把锁就是了,懒得跟那娃计较。”
自己如今是怀着孩子的人,心宽一些才好。
且说石头妈自打贾二妹和朱玉兰走后,她便出门去找石头,先是把和石头平时一起玩的人家都找了一遍,无果后,就满世界乱转,终于在河边的茅草丛里找到了人。
“石头,为什么不回家?”心中焦急的石头妈一把拉起儿子,看着儿子冻得青紫的脸蛋儿和瑟瑟发抖的身体,心疼不已。
“我、我怕贾阿姨到咱家告状,你打我……”石头吞吞吐吐地说,冻得上牙磕下牙。
这年月普遍家里的生活水平都不高,这孩子也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因为馋肉,就想去贾二妹家偷块肉出来烤了吃,结果被发现了,心里害怕就不敢回家了。
“你这傻孩子,妈妈怎么会不问清楚就打你呢,我相信我的儿子不是一个会做坏事的人。”石头妈一边拉着儿子的手往回走,一边说道。
看着儿子冻成这样,握在手里的儿子的手像块冰坨一样,石头妈这心里就极不舒服了:不知道贾二芳那婆娘跟我儿子说了什么,把儿子吓成这样,有家不敢回,这天还是黑了……要是我儿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我一定不饶她!
哎,这护短的妈啊!
“妈,我真的没做坏事,我是看见贾阿姨家门锁上插了一根铁丝,我正想把铁丝拔下来的时候,贾阿姨就回来了,非说我要到她家偷东西,妈,我真的没有。”石头撒谎说。
“真的啊?”
“真的,我真没做坏事,我就是去他们院里找毛剑……”看到老娘没有相信别人说的话,石头心里一块石头落地,越发用可怜兮兮地表情看着他妈辩解道。
“好好好,我就知道一定是贾二芳看错了。”事情果然和自己猜测的一样,有内情,听了儿子的解释,石头妈心中也踏实了。
“妈,你相信我,可贾阿姨不会再找我爸告状吧?!”石头试探道。
老爹可没老娘这么好哄,他老爹可是个爆脾气。
“不会,不会,我回头碰到贾二芳就给说清楚,我也会给你爸说清楚的。”石头妈保证道。
哎,这小小的人儿看来真是吓坏了,也不知道那贾二芳对孩子做了什么,石头还是孩子呢!
“呼——”石头长吁一口气,危机解除,脸上绽放出得意的笑容来:“嗯,好。”
回到家后,石头妈还因为怜惜自己的儿子受惊挨冻,特地做了一顿好吃的鸡蛋面给他吃。
傍晚时分向国强带着暖暖回来了,手里还拎着一只山鸡回来。
“为什么这时候才回来呢?”贾二妹问。
“带着地雷蛋去坡上,没上山去,等了一下午才用衣服蒙住了一只山鸡,掏洞逮住了一只野兔,野兔拿到伙食团去开小灶吃了,这只鸡给你拿回来炖着吃。”向国强说。
“你们都吃了饭了啊?”贾二妹有些失望地问。
“嗯嗯,我们跟叔叔他们一起吃的,肉肉。”暖暖说,“不过,妈妈你别不开心,这只鸡是给你的,暖暖不给你争。”
小暖暖现在肚子了装满了兔肉,所以不在稀罕其他肉肉了。
当然,这是暂时的。
“我还眼巴巴地爸着你们回来吃饭呢。”贾二妹酸酸地说。
“你不是不能吃兔肉吗,今晚你将就着吃,明天我给你炖鸡汤。”向国强去厨房看她都准备了什么晚餐。
因为民间有种说法叫“孕妇不能吃兔肉,吃了兔肉生出来的孩子是兔唇”,所以向国强就和暖暖把野兔拿到伙食团去开小灶去了。
贾二妹将嘴巴一撇,说到:“孕妇吃兔肉胎儿会患兔唇的说法纯属荒唐,就是迷信,兔子说:我可不背这个锅!”
“管它迷信不迷信,咱们还是忌讳一下吧。”向国强说。
说着,向国强就看到贾二妹为他们准备晚餐,倒也丰盛:玉米粒稀饭(玉米粒是磨碎的老玉米)、蒸红苕、油拌腌萝卜丝、炒辣白菜,白菜里有点野猪肉肉沫。
虽然都是素食,但看着也很不错了,可惜他和暖暖都吃饱肚子了,再也装不下了。
“来,老婆请吃饭,老婆辛苦了。”向国强给贾二妹舀了碗稀饭端上,扶着她坐到了板凳上。
暖暖也便学着他的样子说:“老婆请吃饭,老婆辛苦了……”
“小丫头,跟人学话,坏!”贾二妹笑着骂。
“暖暖,你应该说妈妈请吃饭,妈妈辛苦了。”向国强笑着纠正说。
“暖暖爸,我们的门锁坏了,你明天去搞把锁来换上吧。”贾二妹拿起筷子喝了一口稀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