唏儿眼中现出一层水雾,迷蒙又梦幻,李千无忽然靠近他,“丫头,跟我去沙域吧,到了那里,你也不会孤单,还有琢玉公主给你做伴。”
唏儿因为他的靠近,往后退了一步。
“千无哥,我的家在大周,我去沙域干什么?”
“你不是惦记琢玉公主吗?去了沙域之后,你就可以随时看到她。”
唏儿无奈,不满的道,“你是把我当傻子吗?琢玉公主现在可是沙域的皇后,我只是寻常的百姓,怎么可能随时出入皇宫。再说,你都告诉我她过得好了,我去不去已经不重要。”
丫头,你去不去,在我心里很重要……
李千无话到嘴边,又没了说下去的勇气。
他苦笑,丫头的心里从来就没有过他,是因为他错过了那三年吗?若是当初,他勇敢一点,跟着他进京,他们之间的关系,会不会有所不同?
他摇了摇头,晃去眸子里的一片悲哀。
“那为了我呢?还有我爹我娘,你从小他们就很喜欢你,你也不去吗?”
唏儿有些为难,目色清明起来,她的根她的心都在大周,她走不掉,也不想走。
“我以后有时间了,就去沙域看你们,然后陪你们一起看大漠的旖旎风光,看日出日落,看长风浩荡,看大漠无垠……”
李千无的眸光淡下去,丫头终究是没打算跟他走。
为什么?
他明明陪了她十四年,为什么就比不过风锦?
是因为他的身份和地位,还是因为在杨尘爷爷去世,唏儿最悲伤的时刻,有他陪着?
“丫头,那我在大漠等你,你一定要去!”
“好,一言为定!”唏儿脸上现出柔柔的笑容,温婉恬静,如同一株静放的白玉兰。
第二日一早,李千无带走了李叔李婶。唏儿看得出来,李叔不想走,却架不住李千无的劝。
“李叔,你跟着千无哥去吧,不用担心我。”
李婶看了唏儿一眼,老泪纵横,“唏儿丫头,你一定要保重!”
“我会的,李叔,你和婶子也要保重,如果沙域住不习惯,就回来找我。”
李千无的目光有些哀伤,又带着决绝,他坐上车辕,用力一甩马鞭,驾车而去。
李叔李婶一走,唏儿忽然觉得孤独起来,站在大门外面,久久没动。
赤焰走出来,“小姐,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而且沙域离大周,也不算太远,只要大家平平安安的, 总会再见。”
平平安安这四个字,像一块石头,忽然砸中了唏儿心房。
她想风锦了。
也不知道她到没到赤墨,会不会偶尔的也会想一想她。
她应该不会吧,毕竟他没了曾经的记忆。
唏儿心头酸涩,返回了院中。
“先别关大门。”魏潇然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唏儿回头,便看到他正从马车上下来,跑着来到唏儿身边。
“潇然表哥,你怎么这么着急?”
“唏儿,有件事我想跟你说一下。”
“什么事?”唏儿见他一脸严肃,不由紧张起来,“是不是外祖怎么了?”
“不是,是我在外面选好了房子,我是来接如水的。”魏潇然说完,整张脸都红了。
他知道自己冒然把如水接过去,对她和自己的名声都有损,可他真的不忍再看如水无家可归。
“为什么?舅舅知道吗?”
“我还没和家里说。”魏潇然拘谨起来。他哪是没说,分明就是不敢说。
要是让父亲知道,他私自置办宅子就是为了安置赫连如水,非把他逐出家门不可。虽然他在选宅子之前,已经做了这个准备,可他还是抱着侥幸,希望可以瞒天过海。
“二姐住在我这里,有什么不好?你这么做,想过后果吗?”
“不管什么后果,我都一力承担!”
唏儿不赞同他如此迫切的就把赫连如水接走,毕竟他们之间名不正言不顺。
“潇然表哥,你不如让二姐先住在这唏园,你放心,我保证不会虐待了她。”
魏潇然脸一红,“你说什么呢,我还能信不过你。我只是觉得如水受了太多委屈,想要给她一份安定的生活。唏儿,我主意已定,你能让我见见她吗?”
唏儿叹气,对着他道,“你跟我来吧!”
把魏潇然送到赫连如水的院子,正好看到赫连如水从房里出来。
她惊喜的看向魏潇然,忽然背过身去,遮面哭泣。
“如水,你这是怎么了?”魏潇然大步过去,将双手放到她肩上,把她的身子扳了过来。
赫连如水抹了下眼泪,“潇然表哥,御史府被封了,我以后没家了。”
唏儿眸色微凝,那个家,有和没有,有多大区别吗?
她看到魏潇然抱住了赫连如水,便一个人转头走了。
半个时辰之后,魏潇然来找唏儿。
“唏儿,如水不肯去我置办的宅子住,以后还要请你多多费心帮我照顾她。”
“表哥说的这是哪里话,没有你这层关系,她也是我二姐,我自然会以礼相待。”
魏潇然点了点头,急忙而去。
三皇子府。
明非楚正在看下方官员的折子,突然小厮来报,陈香郁来了。
他目光冷漠的抬头,“把人请进来。”
陈香郁被小厮带到书房外面,犹豫了一下才进来,“香郁冒然来拜见殿下,希望没惊扰到殿下。”
“怎么会,陈小姐请坐。”
陈香郁坐下后,扫视了一圈书房,没看到想要见的人,心里稍微舒服了一些。
“你来找本殿下,可是有事?”明非楚盯着她,见她不说,直接便问。
陈香郁再次起身,对着他盈盈下拜,“殿下,香郁此来,是找殿下谢恩的。”
“嗯,我对你何恩之有?”
陈香郁红了脸,“上次从宫里回去,香郁从殿下的马车上摔了下去……”
她脑子里闪过明非楚抱她进府的情景,她以为他们的关系已经进了一大步。可是,为何她觉得殿下对她更加冷漠。
是错觉吗?
“是本殿下不好,没照顾好你,这事说来,倒是我心存愧疚。”明非楚歉意的说完,问道,“你的脚可是痊愈了?要不要再找太医帮你看看?”
“已经全好了。”陈香郁偷偷瞄了一眼明非楚,心里顿时觉得甜蜜。
没等她高兴完,明非楚的声音又响起,“你送给本殿下的晨唏姑娘,深得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