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家。
唏儿已经在这边呆了两天,这两天老夫人多少有了些起色。可是因为她年纪太大,根本不是一天两天能养好的。
今天上午,有丫环进来说,魏月莲带着儿子女儿回来探亲。
“唏儿,你在这里,我出去就行。”元杉衣说完,就走了出去。
没过多久,就听到外面有脚步声,元杉衣带了三个人回来。走在她身边的正是魏月莲,据老夫人说,谁都不知道她的生父是谁。
跟在魏月莲后面的,是一名妙龄少女和一名少年,应该就是魏月莲为大理寺卿阎岩所生的一双儿女。
女儿阎竹娇,十五六岁年纪,娇美如花。儿子阎之秋,十岁左右,一双黑溜溜的眼睛,正盯着唏儿看。
“见过母亲。”魏月莲当先给床上的老夫人行礼。
“见过外祖。”阎竹娇和阎之秋也给老夫人请安。
随后,魏月莲又给唏儿行礼,“月莲见过小小姐。”
“月莲姨,唏儿是晚辈,你快快起来。”唏儿伸手扶了一把。
一看到魏月莲,唏儿就想起了魏月禅。
魏月莲回头,见自己的一双儿女正盯着唏儿发呆,赶紧提醒道,“还不快点见过小小姐!”
“小小姐。”阎竹娇和阎之秋赶紧低头行礼。
“月莲,大家都是一家人,没那么多礼数。”元杉衣等他们行完礼之后,才开口。可能是因为魏月禅的原因,她对魏月莲现在也喜欢不起来。
“嫂子,嫡庶有别,礼不可废。”魏月莲说完,便来到老夫人身前,“母亲,你感觉怎么样?是月莲不孝,回来晚了。”
老夫人似乎透过她的这张脸,又看到了当年的那个妾。
好像有无尽的岁月,在她眼中闪现。她淡淡开口,“月莲,母亲没事,你现在也有一家人要照顾,就不用惦记我了。”
魏月莲却摇起了头,“母亲,月莲这次回来,决定在娘家住上一段时间,给母亲侍疾,还望母亲允许。”
“不用,母亲有我和唏儿照顾就好。”元杉衣适时开口。
魏月莲却直接跪到了床前,“还请母亲,成全月莲的一片孝心。”
老夫人无奈,只好道,“也罢,既然你回来了,不如就在家里安心住下。不过眼下年关将近,我也不敢留你太久,你自己算计着日子,得回去伺候一家老小过年。”
“多谢母亲。”魏月莲一个头叩到地上。
然后,又叫阎竹娇和阎之秋过来,一同给老夫人磕头。
魏月莲三人在魏家住下后,魏月莲便到老夫人身前尽孝,身前身后的服侍着。
今日,见魏月莲在和元杉衣低声说着话,唏儿禀了元杉衣,说要到外面去走走。便出了松鹤院,随意走着。
“小小姐。”一道清脆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来。
她看过去,见阎竹娇和阎之秋正一道从竹林里钻出来。
“我年长你几岁,你可以直接唤我姐姐。”唏儿开口。
阎竹娇笑起来,一脸天真。
“唏儿姐姐,我和之秋弟弟早就想偷溜出来见你了。你都不知道,我们有多崇拜你。”
“崇拜我什么?”唏儿有点懵。
“你单枪匹马独闯皇宫的事,早就传得人尽皆知了。唏儿姐姐,你好厉害哦!”阎之秋抢着道。
闯皇宫,也是被逼无奈。可是对着她们,唏儿又没法解释。
当她对上这两双无邪的眸子时,脸突然就红了,“我没那么厉害,是那些人夸大其词,在以讹传讹。”
阎竹娇上前来拉过唏儿的手,“唏儿姐姐,我就是崇拜你,还有之秋弟弟,可是一门心的想要拜你为师呢!对了,唏儿姐姐,你能收他为徒吗?”
这个当然不行。
抛开唏儿和魏月禅之前的恩怨不谈,单说唏儿自己,她也没时间带徒弟。
她只好编了个借口,“我的门派有规定,不得在外面随便收徒。”
阎竹娇一脸失望的嘟起嘴巴,有些委屈,不过她很快又笑了起来,“不收徒也没关系,以后谁要是欺负了我们,我们就找唏儿姐姐替我们去撑腰。”
“好。”唏儿点头。
“一言为定。”阎竹娇美滋滋的看着她。
倒是一旁的阎岩有些难为情,他可是男人,男人怎么能依靠女人!
他把头扭开,假装看旁边的风景。
唏儿在魏府走了一会,担心外祖,又急急的回到松鹤院。看到她回来,元杉衣便去厨房给老夫人准备午饭。
“小小姐。”魏月莲往旁边闪了闪,把床前的位置给唏儿让了出来。
“月莲姨,你不用这么客气的。”唏儿有些不太习惯。
魏月莲看了眼老夫人,见她睡了。这才低语道,“我知道我不是魏家的孩子,魏家将我养大,我只有感恩,绝不会做出忘恩负义之事。”
唏儿愣住,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自己身世的。
魏月莲苦笑,“我娘当初留了封信给我,我很早便知道了。正因为我知道自己不是魏家人,我才恪守本心,努力做好自己。如果不是魏家,我怎么可能会嫁给阎岩,我能有今天的生活,都是拜老夫人所赐。所以,在我心里,我是真心实意的把她当成长辈,当成母亲。”
“月莲姨,外祖若是知道你如此明事理,一定会很开心。”唏儿欣慰的看着她。
“所以,姐姐的事,小小姐完全不用在意,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怪不得你。”说到这里,魏月莲脸上露出痛苦之色。
正因为她和魏月禅同母异父,所以她才害怕别人误会自己,以为她和魏月禅姐是同路人。
“日久见人心,有些事情,月莲姨根本就不用担心。”唏儿叹息,“只要你现在过得好,又何必去纠结这些,再说,人这辈子,是活给自己看的。只要无愧于心,就好!”
魏月莲轻笑,见床上的老夫人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睛。她心里一慌,赶紧低头。
老夫人道,“月莲,你过来。”
“母亲?”魏月莲赶紧上前。
“母亲一直把你当成魏家的女儿看待,所以这么多年,这个秘密根本没人知道。”
魏月莲泪如雨下,如果不是倚仗着魏家的出身,她怎么可能嫁给阎岩当正妻。这福份,是老夫人送给她的造化。
她只有感激,只有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