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决定了,今晚去看看周姨娘,正好查一查她是怎么醒过来的。
子夜,唏儿出了房间,发现外面还是没有风锦。看来他是还没回来,也不知道这次出城会不会有危险。她连他去哪都不知道,也就收了思绪,轻车熟路的去了月雪阁。
周姨娘屋里,油灯如豆,一片昏暗。
唏儿在窗外听了一会,发现周姨娘的呼吸沉稳,人已经睡了。她眸色一沉,忽然改了主意。从袖子里拿出一支香点燃,插进了窗户里。
两刻钟之后,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她推门走了进去。
外间正睡着丫环绿柳,唏儿没理她,径直进了屋。
来到周姨娘床前时,她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瓶子,打开盖子放到周姨娘的鼻子下面,让她嗅了嗅,周姨娘很快醒来。她乍然看到自己床前有人,刚一尖叫,就被唏儿掐住了脖子。
“再叫,我就掐死你!”
周姨娘急忙摇头,待她看清楚床前的是唏儿时,动作就是一僵。见她老实了,唏儿把手拿走。她马上气愤的质问,“赫连唏儿,大半夜的,你来干什么?”
“我娘,是不是你杀的?”唏儿目光如刀,恨不能立时将她凌迟。
“三小姐说的什么话,我听不懂。”周姨娘脸上带着慌乱,很快又镇定下来。
“不说是吗?”唏儿的手再次抚上她的脖颈,“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再不说,我就拧断你的脖子。”
随着唏儿力气的加大,周姨娘已经翻了白眼,就在她要昏死过去前,唏儿再次松手。
周姨娘咳嗽得眼泪都出来了,不过杀人这种事情,她抵死也不能认。她缓了缓道,“三小姐,你娘是在梦里睡死的,根本不关我的事!”
“不关吗?”唏儿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抵到了周姨娘的脸蛋上。
冷笑着道,“你已经是个废人,要是再没了这张脸,你说赫连子荣还会不会要你?”
匕首在油灯下发出渗人的寒光,周姨娘的身子止不住颤抖,“三小姐,你逼我也没用,我没做过的事,绝不可能承认。”
唏儿比划匕首,似乎想要刺向周姨娘,她惊呼一声嘴巴就张开了,唏儿衣袖一动,一粒药丸就飞进了周姨娘嘴里,顺着喉咙就滚了下去。
周姨娘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出口的声音就戛然而止。开始不停的在床上扭动,面容也变得极度狰狞。
她想大吼,喉咙里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只能发出呜呜的声响。直到她整个人都像从水里捞出来时,才将头叩到床上,不停的对着唏儿磕头。
唏儿冷眼看着,不为所动。
半响,从袖中又拿出了一颗药丸,当着周姨娘的面,一分为二,一半碾成了粉尘,落到了地上,另一半掉到她前面。
周姨娘不管不顾的用舌头卷起来,吞进了肚子里。
药效来得极快,她不再扭动,整个人就像是一条死鱼,直挺挺的躺在床上。
“说,你是如何杀的我娘?如果不说,我就再喂你吃一颗药丸,我看你能坚持到几时!”唏儿眼中恨意连天,不知何时,手上又多了一颗药丸。
她故意拿着药丸,在周姨娘眼前晃动。周姨娘脸色剧变,用如同老妪的声音开了口,“我在她的茶水里下了毒,现在你知道是我干的了,杀了我!”
和刚才的痛苦相比,周姨娘更愿意死得痛快些。
唏儿却没理她,将药丸用手指揉成齑粉,看都没再看周姨娘,就走了出去。见她离开,周姨娘长出了一口气,以为躲过了一劫。
赫连唏儿,你到底还是太嫩,只要我不死,我就会将你铲除。
唏儿的脚步停在了院子里,然后从身上再次拿出一支香,轻笑着点燃,和上次一样,依然放进了窗户里。
香是普通的香,却被她用药水浸过,再放到玉兰苑晒干。她下的药那么猛,周姨娘都能醒过来,她怕再生变数,决定解决掉周姨娘这个人。
不是有人能救她吗?看这次还如何能救!
趁着月色,她在玉兰苑练了一个时辰剑法,才回去睡觉。
第二日,还没等起床,就听到织锦在外面叫她,“小姐,你快醒醒,周姨娘出事了。”
唏儿睁眼,出事她就放心了。
织锦听小姐起来,赶紧推门进来,“小姐,周姨娘去了。”
唏儿没说话,织锦还以为小姐没听到,又重复了一遍,“小姐,周姨娘死了。”
“何时死的?”唏儿目色寒凉,死都太便宜她了。
“听说昨天夜里后半夜,周姨娘忽然全身抽搐,一直喊着疼,连老爷都惊动了。把大夫找来之后,说毒已入内腑,药石无医,一直折腾到天亮才死。”织锦咽了口唾液,“奴婢还听说,周姨娘一直到死,都没说出一句话。”
唏儿缓缓闭上眼睛,周姨娘早就该死了。让她受尽五脏六腑腐烂之苦,也是她咎由自取,活该!
娘亲,女儿已经为你报仇了,愿你在天之灵安息!
“小姐,你说好端端的在府上呆着,人怎么会中毒呢?”织锦一脸不解。
“总是她惹到了什么人,再说看事情也不能光看表面,就像大小姐,不也从府里偷偷溜出去过?”唏儿自然不会说毒是自己下的。
织锦一听,也觉得是这么回事,上次是被她和小姐碰上了,要不然谁能知道大小姐会遮了脸溜出府。
周姨娘过世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周家,周长富听说后,立刻带着周成志气势汹汹的来了御史府。
一进府就大声嚷嚷开了,“赫连子荣你给我出来?是不是你把我妹妹害死的?今天你要不给我说个明白,我就进宫去告状。”
府上的小厮急忙拦住他们父子,“周老爷,你先别生气还是先去看看周姨娘吧!”
周成志一把扯住小厮衣襟,威胁道,“你给我老实交待,我姑姑到底是怎么死的?”
“病死的。”小厮也听人说了,是毒死的,可他怕这父子俩听完后对他动手,只好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