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紫嫣回了她一个放心的笑容后,又看向床上养伤的四小姐,“雪儿妹妹伤得这么重,三小姐你进屋后,好像一句关心的话都没说吧?”
“她是自找的,我为什么要关心她?”唏儿冷声,“再说四妹有你们这些千金小姐关怀,怕是也不稀罕我过来。如果你们没其他事,我要回去了。”
她故意看了眼赫连如月,“唏儿有孝在身,还要回去为祖母抄写佛经。”
赫连如雪脸一白,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
唏儿冷笑着道,“大姐这是怎么了?是太想念祖母了吗?要不然你陪我一起为她抄经书吧?”
听她接连提到祖母,赫连如雪心内惊恐,“我对佛经不感兴趣,怕是要劳烦三妹了。”
“大姐真的不抄吗?听说佛经可以化解死者怨气。”
“三妹,我和朋友还有事要谈,你请便。”赫连如雪声音尖锐,想到了在灵堂那一晚,身子都在发抖。
好不容易把唏儿赶走,赫连如雪差点站不稳,绿依急忙扶她坐下,“大小姐,三小姐真是太过份了,明明知道你胆子小,还故意提老夫人来吓唬你。”
“如月,我听人说,你祖母是被她克死的,到底是不是真的?”秦朝阳一脸探究,“我还听说,她还没出生,就克死了自己娘。”
赫连如雪点了点头,露出不想说的表情。
“哎呀,如月,和我们你有什么隐瞒的,现在整个京城都传遍了。”张紫嫣一脸的八卦。
“她出生时,我还小,只是听下人们说过一点。但祖母……这些年祖母都没什么事,偏偏她回来之后,没多久祖母就去了。但具体是不是和她有关,我也说不好。”
然后,她站了起来,“紫嫣朝阳,咱们回我自己屋吧!我们在这里怕是会影响四妹。”
唏儿不知道,上官野说的离开是多久,也不知道他走之前有没有和赫连如月告别。但想来,应该不会!
像赫连如月这种人,真不知道上官野怎么就看她了。真是萝卜青菜,各有所爱。
闲来无事,她前几天让风锦给她寻了一本剑谱,又找了一把剑,没事的时候,就在府上研究。
今晚,月清云淡,她想检验一下自己的成果。在院中树下,将记住的剑谱演练了一遍,觉得与自己预想的还有差距。
索性回屋换了身干净衣服,上床休息,待夜深人静,往脸上蒙了块黑纱,直奔周姨娘的月雪阁。
到了之后,她略一犹豫,先去了一趟四小姐的画室,这才直奔周姨娘这边。
这个时辰,周姨娘屋里还亮着昏暗的灯光,因为她现在就是一个废人,终日躺在床上,除了吃就是睡。等到了别人睡觉时,她反倒睡足了。
唏儿用手将窗户纸戳破,见里面挡着窗帘,什么也看不到。闪身到了下人房,一个手刀将睡梦中的绿依拍晕过去后,推门进了周姨娘寝房。
“绿依,我渴了,给我点水喝。”周姨娘以为是绿依进来了。
唏儿没说话,轻手轻脚的走到一旁,替她倒了碗水,这才隔着纱帐送进来。
周姨娘愣了一下,“先扶我起来,我想坐一会。”
唏儿将水碗放到一旁,单单伸进来两只手,扶她起来。然后把水端过来,送到她嘴边。周姨娘确实渴了,忙低头去喝。
才喝了一口就惊叫起来,“啊!你给我喝的是什么水?怎么是红的?”
唏儿阴阳怪气的笑起来,故意用了假嗓音,“自然是我难产时,生孩子淌下来的血水啊!周东珠,你自己做过什么事,难道都忘了吗?”
周姨娘疯了一般,一巴掌将水碗打翻,看着红色的水在被子上泅开大片图案,惊恐的看着外面的唏儿。“你到底是人是鬼?”
“来找你索命的,你说呢?”唏儿伸手掐住周姨娘的脖子,“我待你那么好,让你先生下长女,可你是怎么对待我的?竟敢对我下毒!周东珠,我在地府等你好久了。”
“不不,夫人,饶命啊,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是……”周姨娘连哭带嚎,发出微弱的声音。
“那是谁?”唏儿目呲欲裂,娘亲果然是被人害死的。
不知道是不是她没控制好力道,反正周姨娘脖了一歪彻底晕厥了。
唏儿从身上抽出一把匕首,对着她的脖子就要砍下去,又生生的停住,“周东珠,让你就这么死了,简直是太便宜你了。你等着,你以后的人生会很精彩!”
她从月雪阁出来,心沉重到无法呼吸,她一直以为的猜测,变成了现实,可她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她要替娘报仇!
从周东珠的话里,她听出了另一层含义,害娘的不止她一个。
另一个到底是谁?
头顶是浩瀚星空,她的心却苍凉起来。要什么样的仇恨,才能让她们对一个即将临盆的孕妇下得去毒手?
她要留着周姨娘引出幕后之人,还娘亲一个公道。
远处天边,划过一颗流星,璀璨到耀眼,唏儿的眼眶发烫到想哭。
一连两天,风锦都没露面,唏儿猜到他定是有事耽搁了。今晚,虽然时辰尚早,她却没了再去玉兰苑练功的心情,失魂落魄的回到踏月轩。上床之后,也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第二日,她在床上整整躺了一天,晚上才起来。
今晚,风锦依然没来,她换上夜行衣,一个人出城向白马寺后山而去。这是祖母离开之后,她第一次一个人过来。
依然是熟悉的地方,身旁却少了个相伴的人,她双手抱肩,立于后山之顶。遥望着前面的白马寺,那里再也没有至亲的存在。
猎猎山风中, 她立了一会,刚要下山,就听到树上有响声。
“谁?”她回头。
“三小姐胆子倒是不小,这么晚了,一个人也敢来这荒郊野外。”说话之人,正是当朝的三皇子明非楚。
在白马寺后山见到明非楚已经不是一次,所以唏儿也没觉得多奇怪。只是戒备的道,“皇子殿下敢来,我为什么就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