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小瑟眨了眨眼睛,将信将疑的感觉。
就觉得从娘亲到燕小锦再到小紫姨姨和红袖姨姨每个人都没有跟她说实话。
可是父王已经好几天都没有来见娘亲了呢。
这是从前从来都没过的现象。
从前不管父王有多忙,只要一回到王府,第一个见的就是娘亲,然后才是她和燕小锦呢。
为此,她还吃娘亲的醋了呢。
后来是燕小锦告诉她,只有父王和娘亲的感情好了,他和她才会幸福的。
不然父王要是与娘亲的感情不好了,那就会迎娶小妾和姨娘入门,那她和燕小锦就真的没有幸福可言了。
她想想小锦的话很有道理,才不吃娘亲和父王的醋了的。
但是现在,娘亲和父王真的好几天不见了。
想到这个,小姑娘有点忧伤,有点担心阮烟罗和燕寒墨的关系了。
因为易了容,反正别人也认不出他们一行人来,阮烟罗一点也不管什么形象不形象了,连走边吃着小糖人,大街上很热闹,可是她心底却很糟糕的样子。
一声不响的慢慢的踱着步子,心底里全都是燕寒墨。
“娘亲,我吃完了,可是我还饿。”
燕小瑟这一提醒,阮烟罗也觉得饿了,这才发现这都快到中午了,也要到了用午膳的时间了。
“想吃什么?娘亲请你下馆子。”
“我要吃锅包肉,还要吃四喜丸子,还要吃酱肘子,嗯嗯,最后再来一个汤,什么汤都好,洒香菜就行。”
阮烟罗听完燕小瑟点的菜,伸手捏了捏小家伙有些圆润的脸蛋,“怪不得肉长得这么多,这点都是肉。”
“娘亲,你是嫌我肥了吗?”燕小瑟委屈的嘟嘟小嘴,她不肥吧,比莲花村的狗剩瘦多了呢,她过生日那天她可是看到狗剩的背影了,胖的象小猪一样。
“不嫌,一点都不嫌,反倒是嫌你瘦了。”
“嘿嘿,那我今天中午多点吃,省得娘亲操心我又瘦了。”
一旁的燕小锦翻了个白眼,“燕小瑟,你这真是为了吃什么都豁出去了。”
小紫快要笑喷了,完全被燕小瑟的表情给征服了,小小姐根本就是一个小吃货呀。
于是,一行人真的进了馆子。
燕城很有名的馆子。
这也是阮烟罗选的。
燕寒墨不理她就不理她,她可是要滋润的好好的活着。
燕小锦和燕小瑟虽然换了妆容,虽然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可还是萌萌哒的可爱的不要不要的,走到哪里,都是一道特别的风景线,吸引着所经的人看向他们。
这也是阮烟罗没有办法的事情,他们一行人,每个人看起来都很普通,可是哪怕是掩藏了真实的面容,但是骨子里所散发出来的气质,还是尊贵逼人的。
还有那气场,不知不觉的就吸引了别人的注意力。
哪怕是想低调,也低调不成。
这让阮烟罗特别的无语,也特别的无奈。
阮烟罗拿过了菜单,先把燕小瑟点的报给了小二,然后燕小锦和小紫红袖也都点了,轮到她,还是一点胃口都没有。
“小姐,你就点一样吧。”
“你点,随意吧。”真的没胃口,点了也吃不下,根本就是浪费。
“那我就替小姐点一个糖醋排骨吧。”正怀着身孕的女人最喜酸甜口的食物,小紫又扫了一遍菜单,替阮烟罗点了这一道菜。
不愧是燕城很出名的馆子,菜上的很快,还很大份。
走了半天,一行人都饿了。
阮烟罗也饿,可就是吃不下。
吃不下的她就看着燕小锦和燕小瑟吃。
看孩子们吃东西,也是一种享受。
燕小锦看到她一直不吃,心疼了,夹了一块糖醋排骨放到了阮烟罗的碗里,“娘亲,你吃。”
阮烟罗点点头,可只吃了一口,又放下了,怎么都是没胃口。
“娘亲,你饿着了可不行。”燕小锦意味深长的扫了一眼阮烟罗的肚子。
阮烟罗皱了皱眉头,她也知道她这样不吃东西最不好了,会影响腹中胎儿的发育的。
可只要一想到燕寒墨,就吃不下。
算起来,他们已经有几天没有见过面了。
她回娘家,他也不闻不问的。
甚至连个人都没有派过去关心她一下。
那种表面工作,都不曾做过。
舀了一勺汤,西红柿鸡蛋汤,酸酸的味道,很符合她的口味,不过也只吃了一小碗,就再也不肯吃了。
忽而,就听到馆子外面人声鼎沸了起来,很热闹的样子。
阮烟罗下意识的转头,临窗的位置正好能看到楼下街上的情况。
一辆黑色的马车徐徐驶来,马车的车帘子分别挑在车门两侧,从她的角度,可以一览无遗马车车厢里的一切。
她心口突的一悸,脸色已经苍白了起来。
黑色的马车就是燕寒墨的专属马车,也是燕国独有一款马车。
不止是用料独一份,整个布置和装饰也是独一份。
所以,看起来特别的尊贵大方。
可马车,并不是让她心悸的原因。
真正让她心悸的,是马车里那个那浅浅含笑坐在燕寒墨身边的女人。
洛雪宁。
算起来,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洛雪宁了。
哪怕是在边域打仗的时候,她也没有见到洛雪宁。
军队里几十万的士兵,她不可能一个一个的都见过。
除非是特别需要,才会见到,否则,真没见过。
而洛雪宁也没有主动见她。
但是现在,洛雪宁到底还是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对洛雪宁,阮烟罗心底里是说不出来的滋味。
洛雪宁这般明晃晃的坐在燕寒墨的马车里,哪怕她并没有依偎在燕寒墨的怀里,可就那样一起并肩而坐,只要是看到洛雪宁和燕寒墨的人,绝对会无一例外的认定洛雪宁就是燕寒墨的女人。
否则,燕寒墨不可能让一个婢女坐到他的身边的。
那并肩而坐的姿态,就是一种无声的声明。
可,看到洛雪宁,阮烟罗哪怕是想出现,也还是制止了自己。
洛雪宁对她有恩。
当初她被燕勋送进了天牢,如果不是洛雪宁做了她的替身换她出来,她只怕还要在里面倍受折磨。
所以,哪怕知道洛雪宁对燕寒墨有意思,她也没有把洛雪宁怎么样。
总是,欠着洛雪宁一份情。
哪怕那份人情是燕寒墨安排的,可毕竟是为她,究其根本,她还是欠着洛雪宁的。
手指甲掐进了肉里,生疼生疼的。
已经掐出了血。
轻轻滴落,滴在汤碗里。
“小姐,你怎么了?怎么流血了?”正吃得美美哒的小紫第一个发现阮烟罗的不对了。
小紫这一嗓子,把正在边吃边咬耳朵的燕小锦和燕小瑟给叫醒了,转头看阮烟罗,也发现了不对。
“娘亲,你怎么了?”小瑟追问了一句,小锦直接就跳下了餐椅,冲到了窗前。
然后,正好看到赶到楼下的马车。
还有,马车里的燕寒墨和洛雪宁。
小东西的脸色顿时就黑了。
转身就跑。
“站住。”阮烟罗一声厉喝,及时的叫住了燕小锦。
“娘亲,我下去看看。”被叫住了,倘若换个人,燕小锦理都不会理,可是这个人是娘亲,娘亲在叫他,他不能不理。
娘亲什么都看到了。
父王居然与旁的女人一起乘坐一辆马车。
娘亲就是看到那个女人与父王坐在一起,手指甲才会掐破了手心,才会流血的。
别人心疼不心疼他不知道,可他的心很疼。
心疼娘亲。
“不要去。”阮烟罗沙哑的挤出这一声,心口疼的厉害。
哪怕她一直告诉自己不要在意,告诉自己就当没看见,可是心口还是疼。
“娘亲。”
“回来,坐下。”阮烟罗一声厉喝。
燕小锦只好皱着眉头回到了餐桌前。
燕小瑟不明所以的看看阮烟罗再看看燕小锦,“娘亲,哥哥,你们怎么了?”
小紫装死,不敢说话了。
因为,她刚刚也看到楼下的情况了。
王爷居然与洛雪宁在一起,小姐一定是受了刺激了。
否则,不可能连手心都掐破了的,那是使了多大的力气呢。
她想说点什么,劝劝阮烟罗。
可是到了嘴边的话到底没有说出来,她很清楚,这个时候,不管说什么都没用的。
相反的,还有可能火上烧油。
因为一个人在生气的时候,你越是劝,她越是生气。
那还不如不劝,这样,慢慢的她的气就消了。
还有一种消气的方式,那就是生气的人自己采取一种发泄的方式,或者找个人骂一顿,或者自己喊几嗓子,或者摔一些东西,等等等等,反正只要有发泄就会多少消些气的。
她不知道阮烟罗会怎么做,但是,阮烟罗也要找一个消气的通道。
这些,是她跟在阮烟罗身边这几年慢慢的知道的。
阮烟罗告诉她,那叫心理学。
这是一个很新鲜的词汇。
她很喜欢听阮烟罗对她讲这些新鲜的字眼,跟着阮烟罗是她这辈子最大的福气,阮烟罗不止是对她好,吃穿用度从来都是把她当姐妹看待,而且,还给她讲一些她从前不知道的道理,开阔了她的视野,让她得以看透许多的事情。
比如此刻,王爷与洛雪宁的出现,她不出声就是对阮烟罗最好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