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茹看着那跪在地上,满身狼狈的夏荷,轻笑道。
“如果我说,我能原谅你,那么我一定是虚伪的。”
“小姐…小姐不愿意原谅我也是正常…是我背叛了你…”
说着,夏荷受伤的低下了头去,然而下一瞬间,她忽然感受到手心里被人塞了个东西。
她低头一看,是一个荷包,荷包里装着的是沉甸甸的银子。
沈君茹不肯原谅她,却还送她这么多银子,什么意思?
“我是无法立即就原谅一个背叛过我,伤害过我的人,夏荷,我曾经对你寄予厚望,罢了,过去的便不提了。”
如此,便也算是全了她们主仆一场的情谊了。
沈君茹叹了口气,再多言语也无法说出口,在夏荷的肩上轻轻的拍了拍,道。
“以后的路,好自为之吧,这些钱财,是做些小生意又或是离开京城,找个好人嫁,都该够了。”
“小姐…”
夏荷满面愕然,看了看沈君茹,又看了看手中的荷包,还想说些什么,然而沈君茹却已经转身离开。
夏荷连忙叫了她一声。
“我有话要跟你说,关于恬嫔和林家二少夫人的事。”
沈君茹离开的脚步微顿,偏头看向夏荷。
夏荷看了一眼映星。
“我只与你一个人说。”
“小姐…”
映星戒备的上前一步,想要护在沈君茹面前,她才不相信夏荷这个女人,一个字都不会信!
“你离的远些,事关重大,我不敢让太多人知道。”
沈君茹看着夏荷,似乎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些什么来。
然而夏荷却是直面坦然与她。
沈君茹微微摆手,对映星道。
“你去巷口看着,不要让人过来。”
映星还有些不放心,但沈君茹已经发话了,她不能不从,应了声“是。”便警告意味十足的瞪了夏荷一眼,然后才走到巷口去守着。
沈君茹看向夏荷,道。
“现在可以说了吧?”
夏荷咬了咬唇,紧紧握着荷包,道。
“当初就是她们两人联手,想要整垮你的如意轩,也是林家二少夫人让我放火烧的铺子,抓到的那几个不过是替死鬼。”
“我知道。”
夏荷原本以为沈君茹都不清楚其中内情,本想趁这次,干脆一次性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
谁知道沈君茹竟然早就一清二楚了。
不免有些惊愕。
“您…您都知道,您也知道,那把火,跟我…跟我脱不了干系?”
“我原本也不想怀疑你,但是夏荷…当证据摆在我眼前时,我无法欺骗自己。”
“所以,那时候您对我…就很失望了,是么?”
“我给过你机会。”
“可是我却…却不知道,还辜负了您…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为何您都知道,却不将我抓了,送入官府去,只一个纵火的罪名,我便…便再无法翻身,您何必还要放过我呢?”
夏荷忍不住追问道,似乎想从沈君茹的口中听到一些白莲大度虚伪的话来,也许,那样能够让她心里舒坦一些。
没错,沈君茹是都看在曾经的情分上,才一再纵容,她也曾不止一次的想,要是自己并没有一直纵容,一直想要再给夏荷一次机会,也许,夏荷不会走上跟自己几乎决裂的道路!
然而,过去的,终究无法挽回。
沈君茹微微扬起唇角,轻笑道。
“你不是还有一个病重的老父?这两年都靠药物吊着,若你被抓进去,谁来照顾他?”
“你…”
夏荷狠狠一震,随即,泪如雨下,捂着心口处,颤抖着道。
“你…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呢?为什么…”
有时候,一个人的崩溃只是在一瞬间。
夏荷微微摇了摇头,红唇轻启,似乎吐出了今天她说的最多的那三个字“对不起…”。
只是,这次的语气里,除了愧疚,还带了几分惋惜。
惋惜?
惋惜什么?
就在沈君茹的疑惑一闪而过时。
忽而一道黑影从天而降,直冲沈君茹而来。
伴着对方冷声一语。
“你话太多了,也该说完了吧!”
只见对方黑衣黑布蒙面,手中一把三尺长剑,对着沈君茹便袭来。
沈君茹并不会功夫,平日里就算跟映星映月比划了几下,那也顶多就是个花拳绣腿,真比划起来,可没半点用!
她只惊恐的连连后退。
而守在巷口的映星离的有些远了,三两步之间根本赶不过来。
那男子一剑便准确的挑破了沈君茹的肩头,鲜血瞬间汹涌而下。
“小姐!”
映星立即拔剑,足下点地,飞身而来,面目狰狞,牙龇欲裂!
对方却已然近到沈君茹跟前,根本不给她多话的机会,扬起手臂便要砍下!
“不要!”
忽而,夏荷竟出声求饶。
对方长剑已然横到沈君茹的脖颈前。
“你说过的,我只要将她引来,你便给我银两,让我离开这里,你可没说你要杀了她啊!”
“哼,我也没说我不是要杀她啊。”
对方冷声道。
沈君茹虽狼狈的靠在墙壁上,但却出奇的镇定,她眯着凤眸,仔细的看着对方露在外面的眉眼,极力的想要想起对方到底是谁。
她的仇人实在太多了,一不小心,连死在谁的手上都不知道。
“既然是送我上路的,那总该让我知道,我是死在谁的手上,别让我死的不明不白吧。”
对方似乎深知“反派死于话多”这个道理,只是冷声道。
“去到地下,直接问阎王爷吧。”
说着便又抬起长剑,当那长剑离沈君茹的脖颈不足三寸时,映星猛然抛出暗器,“叮…”的一声打在了对方的长剑上。
力道之大,竟将那握着的长剑都弹开了几分。
本就是为了万全才将映星故意支开的!
“哼!要是你们姐妹两联手,我倒还有些忌惮,此刻就你一人,呵…那就先解决了你吧!”
对方冷哼一声,抬剑便向映星袭来。
映星举剑格挡,并对急切的对沈君茹道。
“小姐,你先走!”
沈君茹肩上受伤,虽有些失血,但还不至于连道都走不动,她知道,自己不会功夫,留下也只会成为映星的拖累,连忙说了一句。
“小心。”
并对她做了个手势,映星会意,这是要她将人引出去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