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这事,陛下还没有完全点头,但是态度如何,想必王爷您要比我更清楚,这事,一旦拍定,你我便是有通神之力,都无法回天了。”
沈君茹的这话,无疑是在瑞亲王心上狠狠敲了一棒子,让他原本的犹豫和纠结瞬间倾斜。
是啊,明珠迟早是要嫁人的,他只想着将她留在身边,多一日也好,却总不能留一辈子。
沈君茹没再说话,等着瑞亲王自己消化,道理他都明白,根本不需要沈君茹多说,他需要的,只跨过自己心里的那道坎。
原本,他是有大把时间慢慢挑选一个合自己心意的女婿,甚至还可以招一个上门女婿做骏马爷。
以明珠郡主的条件,完全可以。
但现在,分明就有些赶鸭子上架的意思。
不选择一个尽快嫁了,那就只能嫁到燕国去。
“可…可这么急促,本王去哪里找人啊!”
瑞亲王长叹一声。
沈君茹就在等着他这话呢,微微屈膝,福身道。
“小女这次冒昧前来,其实,还为一事。”
“什么事?”
瑞亲王挑起剑眉,端视着眼前的沈君茹。
这个女人,胆大,心眼儿细腻,洞察力和沉着力都不错,沈琼那老家伙几辈子修来的福,自己后院一团乱,却能教出一个这么好的女儿。
虽说,他很疼宠明珠,但他也有自知之明,自家那女儿的脾性,若是能有沈家大小姐的一半,他也就不用那么操心了!
“小女斗胆,想为家弟提亲,我知道,这于礼不合,王爷您千万不要误会,此番前来,小女与家弟只是来征求王爷您的意见,若您同意,随后家父一定会带着三媒六聘,亲自登门,毕竟…毕竟明珠郡主和亲一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瑞亲王一愣,他说呢,这正困了,有人便递了枕头来。
原来是别有用心来的。
当即便微沉了脸色,道。
“本以为你是来为本王解难的,没曾想,乐善县主打的是这番算盘!”
“王爷误会了,小女并非乘人之危,而是真心诚意的提出这个请求,也并非有意要挑在这个时候,只是怕再晚些便来不及了,只苦了郎情妾意,却要天各一方,以后,只能相思相望不相见,殿下您是过来人,应该能明白,相思之苦,能叫人肝肠寸断。”
沈君茹一字一句,说的不急不缓,相思相望不相守…自明珠的母亲走后,瑞亲王可不正是饱受了这样的痛苦么。
当即心中便有些触动。
微软了心肠,稍稍有些动摇。
“殿下不必为难,不如,我们先去看看明珠郡主与阿钰相处的如何?再问问明珠郡主自己的意思,您说呢?”
“哼,乐善县主嘴巴伶俐的很,本王说不过你,罢了,那便去看看,不过,本王可未跟明珠多说什么。”
“小女明白。”
微微一笑,沈君茹明白,此事,已然成了三分。
那么接下来的,便要看明珠郡主自己的心意,和沈钰能否让瑞亲王满意了。
她能做的,也只到此了。
跟在瑞亲王身后,两人很快便步入了明珠郡主的院子,还未近前,便听得阵阵笑声。
明珠郡主似乎很高兴,银铃般的笑声荡漾开来。
“高点,你推的再高些…哇…”
“不能再高了,你若是抓不稳,会摔出去的。”
“我不怕,有你在,你现在功夫那么好,都高出我一大截了,哼,虽然你平时总让着我,但我又不是傻子,感觉不出来?我若是摔出去,你一定会护着我的。”
明珠的声音里充满了对沈钰的信任,甚至还有一种被宠溺着的小小幸福和看穿了他小小心思的得意。
瑞亲王顿下了脚步,并没有急着进去,沈君茹只是静静的站在他身后,一同偷偷看着里面两人的互动。
沈钰站在明珠身后,一下一下的推着她。
忽而,明珠踉跄了一下,竟真的要摔出去的样子。
瑞亲王身形微动,却硬生生的忍住了。
他能护她一时,终究不能护着她一世啊。
总有一天,要将她交给一个值得托付的男人!
沈钰一惊,速度极快,长臂一伸、一捞间便将人揽入了怀中,惯性让他抱着人转悠了两圈,低头便到明珠笑的像一个计谋得逞了的小狐狸,一双漂亮的眼睛黑亮亮的,里面盛满了高兴。
沈钰低道了一句“胡闹”而后便要放开明珠郡主。
然而明珠竟伸出手臂,揽在了他的脖颈上,将人拉贴近自己几分,笑眯眯的说道。
“我说吧,你一定会护着我的。”
这般亲昵又贴近的动作,让沈钰耳根子一红,尤其是,鼻息间还能感受到明珠身上独有的点点馨香,竟是蛊惑一般的诱人。
他慌乱的扒拉下明珠郡主的手臂,喉结翻滚,清了清嗓子,说道。
“胡闹,万一没接住,磕了、伤了怎么办?”
“不会,你在,不会让我受伤的。”
“万一,我说的是万一。”
“那你接住了,就没有万一嘛,你干嘛生气嘛!”
明珠有些委屈的扯了扯沈钰的袖子,竟带了几分哄劝的意味,转悠了身子,绕到沈钰跟前,微微抬着脑袋看着那比自己高了许多的人。
“哎呀,大不了,我保证,下次再不这样了,行不行?”
“真的?”
明珠郡主连连点头,甚至还伸出三个指头,比了个发誓的手势。
“我保证,再不这样胡闹了。”
“这还差不多。”
明珠郡主咧嘴一笑,俏皮的伸出手心。
“呐,你刚才说好给我的礼物呢?”
那一脸期盼的样子,俏皮又可爱。
沈钰一时间都有些移不开视线,抬手变魔术一般的从后腰一摸,手里便多了一个木匣子,在明珠郡主眼前晃了晃。
“给我的?”
沈钰微微点了点头,在明珠郡主略有些疑惑的眼神下,心脏狂跳,有几分不敢与她直视。
明珠笑嘻嘻的接过匣子,又将沈钰上下瞧了瞧,道。
“你今天,很奇怪啊,很不一样。”
“奇怪?我、我哪里奇怪了?”
沈钰有些心虚,连说话都是磕绊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