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凤清风再如何也是个皇子,想要惩治一个寒门出生的朝廷官员,也不是什么难事。
不过,凤清风到底不是那种公私不分,恩怨不明的人。
“就算你说的是吧,那我要了他做什么?我有钱有权,不能整新的?比这更豪华更气派十倍、百倍的!”
“呵…我明白赵大人的意思,你呢,放了话出去,说你想要这船只,那便无人敢出手与你相争,只是待燕国抵达运河边境,需换上马匹时,那船只巨大,无法运走,而我乾国码头停靠船只是要付费的,这么大的船队,呵…每日费用都是不菲,来我乾国京都议和另论,回程这码头停靠的费用,可是少不了的。”
“啊…那这样,他们只能弃船了!带不走也留不下啊!”
凤清风一拍手掌,怎么也觉得自己这是要大赚一笔的节奏!
“若是鱼死网破,砸了船只呢?便是如此,那也不便宜别人。”
沈君茹沉吟出声,那凤清风却是一双眸子都发着亮儿,笑道。
“那是会触犯我乾国律法的,这还得感谢沈尚书和我六皇兄,先前治水时提出的政策,不能在水里丢放杂物,否则逮到一律罚款严惩。嘿,这么大的船只,想丢也丢不了。”
凤清风摩拳嚯嚯,两眼发光,简直像是看到金山了一样。
赵润之忍不住提醒道。
“凡事留一线,若将退路都堵死了,那后果反而会适得其反。”
“那还用你说?本殿下若是出手购买,那价格绝对不能低,低了有失我大乾皇室颜面。”
小爷出手,那必然得阔气啊,不然丢的可不仅是他自己的颜面,还是大乾皇室的颜面,可丢不起那人!
“所以,得有人出面去收购…”
说着,凤清风的眼神便转悠到了沈君茹的身上。
沈君茹一手支着下颚,接受到凤清风的视线,微微一愣,下意识的指了指自己鼻头。
“我?”
“唉,你的如意轩难道不想拥有自己的货船?我保证让你以极低的价格收购,然后再以最高的价格卖出去!狠赚他一笔,到时候咱三七分!你买货船的银子也就有了。”
凤清风这算盘打的可真是噼啪作响。
这压价的事情他不好出面,但旁人可以啊,而且还是他绝对不会计较的人,那最佳人选便是沈君茹没跑了!
沈君茹微微扯了扯嘴皮子,假笑两声。
“您可真是财神爷,不过,三七分您未免也太狠了些,我可是前后跑,又出人又出银子,除了本之后,五五分。”
“五五?哇,小美人儿,你还不如去抢!”
“那就算了,出力不挣钱的事我可不干。”
凤清风烦躁的抓了抓脑袋,他自问在生意上鲜少有对手,可自从遇着沈君茹这小女人,他可算是明白,什么叫母老虎,什么叫棋逢对手,什么叫旗鼓相当了!
“六四,不能再多了!”
“五五,不然,您找别人试试?”
凤清风咬牙,这种事能找别人的么?传出去不得笑死人!
可这点子都是他想的,他也出人出力的!
方才还小美人小美人的叫着,这一牵扯上钱财,两人可真是商人本性尽显,谁都不妨多让!
“算了算了,看在你是小美人的份上,还是我未来六嫂嫂的份上,五五就五五!”
说“未来六嫂嫂”的时候,他还故意撇了赵润之一眼,只瞧着他面上明显一僵,嘴角笑意收敛,带了几分不悦。
凤清风微微勾起薄唇,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他胳膊肘是绝对不会往外拐的!
“喂,你们两个,那燕使还没离开,你们便盘算着在人家身上剥层皮下来,可是认真的?”
“迟早是要离开的,哎呀,咱们这是未雨绸缪,这叫有远见,对不对六嫂嫂?”
“谁是你六嫂嫂了?还…还没定呢。”
沈君茹面上一红,竟未否认,凤清风咧嘴一笑,滑头如他,怎么可能听不出沈君茹话中意思。
这是跟六皇兄又和好了呀。
“那也快了嘛,是吧六嫂嫂?”
“再说,再说我就让映月将你丢湖里去。”
说着,身侧映月当真卷起了袖子。
映月的彪悍他可是见识过的,这对姐妹,可凶悍着呢。
当即便有些怂了,直往莫未夕身后躲去。
沈君茹都下命令了,映月啊,一定会真的将他拎丢入湖里去的。
“别别别,我不叫了。”
一双手扒拉着莫未夕的两条胳膊,将自己挡的严严实实的,然后又探出半个脑袋来,厚着脸皮笑嘻嘻的说道。
“暂时不叫了,等你真的成为我六嫂嫂的时候我再叫。”
“嗨呀,莫大哥你可莫要护着,映月,将人拎上来。”
一时间,几人闹成一团,凤清风动作还挺灵活,整个上蹿下跳的,一会抓着莫未夕做挡,一会儿又拉着赵润之,再一会儿绕着马车转着圈儿的跑,好一阵闹腾,最后甚至将沈君茹都拽下了车来。
又因着人太多了,一时间竟给挤散了。
不管是哪个国家的人,爱瞧热闹几乎是天性。
起初,映月和莫未夕都没放在心上,毕竟虽隔了一些,还能瞧到人儿。
只有赵润之的视线紧紧的粘在沈君茹的身上,发现她被挤远了些,连忙跟着挤入人群,想要拉住她,却眼睁睁的瞧着沈君茹被越挤越远。
“君茹…”
伸出手臂想要抓住她,却终究只是抓了个空,就像是他这么久以来的努力…
忽而,沈君茹被人挤的踉跄几步,险些撞上了一男子,对方连忙抬手扶住了她。
沈君茹微微抬头看去,心中一紧,哟,还是个熟人,面上却什么都瞧不出来,仿佛与对方只是初次相见,微微屈膝,行了一礼,客气的说道。
“多谢阁下。”
“啊…不、不必…不必如此…”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燕国来使之一的魏崇焕,远远的他就瞧到了记忆中那熟悉的身影。
起初不敢相信,他回了燕都之后,便依着记忆画了画像,派了人去寻找那个白衣女子,却一直是苦寻无果,找了许多相似的女子,都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