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什么意思?那夫人还会打人不成?”
莺儿一听,更是不敢多话了,只连连摇头,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这倒是把沈钰给急的不行。
这女子怎都这样麻烦,遇着事只知道哭不成?
他阿姐就不是这样,三姐姐倒是也爱哭,不过也没这般柔弱。唔,对明珠那丫头也不是,她那性子,谁能欺负的了?倒是只有在太子妃江氏去了的时候,哭过好一阵,眼睛都成核桃了,肿了好几天。
想到明珠郡主,再看看眼前哭哭啼啼的小丫头,沈钰咂了咂嘴,想着,这么看来,性子开朗野蛮些也是挺好的。
无法,沈钰只得故意沉下脸,佯装恼怒的说道。
“你实话与我说,否则我便带你去见夫人。”
丫头一听,当即便慌了神,很显然,她很怕秦氏。
这秦氏在人前总是娴静大度的样子,难道背地里,却是个酷爱折辱下人的?
“我说,我说,求大少爷不要带我去见夫人,夫人一定会扒了我的皮的。”
“她会打你?”
莺儿点了点头“不止是我…小小姐也经常会被夫人责骂甚至是,心情稍有不悦,便会打骂人,偏还挑着瞧不见的地方打,衣服遮挡住,谁都瞧不见,老爷便也不会过问。”
“过分!居然是这样的女人!”
沈钰气的拳头击打了下自己的掌心,发出“啪”的脆响。
这还只是刚得了权的,若是以后沈府都在她手里拽着,还不得是她一人只手遮天!
沈钰一把拽了莺儿的手臂,道。
“你跟我走。”
“大少爷、大少爷您说过的,不带我去见夫人的…”
莺儿整个都慌了,挣扎着不肯前行,这要是被抓去了夫人跟前,道她在背后乱嚼舌根,那她必是要被夫人狠打一顿的!
莺儿吓坏了,眼泪“啪嗒啪嗒”的掉力气也出奇的大。
沈钰竟是一乐,道。
“谁说我要抓你去见夫人了?”
“大少爷不是抓我去见夫人?”
“我有那么坏么?再说了,少爷我是个言而有信的人,说了不抓,那就是不抓,这般不信任我?”
说着,沈钰抬手在莺儿的脑门上弹了一下,莺儿先是一愣,而后破涕为笑,连忙抬收擦了擦眼角的泪儿,只要不是去见夫人就好。
这条小命算是保住了。
沈钰拽着莺儿去了沈君茹的院子。
这会儿,沈君茹正拿了药膏给沈诗思揉手腕,一边唠叨着。
“你抚琴是一绝的,你自己也爱抚琴,若这手废了,还怎么抚琴?”
“我知道了阿姐,这话你都说了许多遍了,我耳朵都快起茧了。”
沈君茹抬手便在她的脑袋上戳了戳,道。
“你敢与我横,怎不敢与那位横?”
“我…我是担心…夫人已经是父亲的续弦妻子了,不管怎么说,都是沈府的女主人,又掌了中馈,虽说还有阿姐你和阿钰,但我也担心再发生上次那样的事。夏姐儿受伤,小将军被送走,父亲对你也有些许不悦和责备,再好的感情,有了几次猜忌和争吵便也会淡了、散了,只是抄写佛经这些小事,我忍忍便也过去了。”
沈君茹垂眸不语,手上动作却是没停,这些道理,她怎会不懂?
放下她的手,将药膏的盖子盖回,红唇微启,笑道。
“凡事若总是如此,一忍再忍,那人生还有什么意思?只会委屈了自己,便宜了别人。”
“可不是谁人都能有去争的能力。”
“争与不争,是勇气和决心,如果连争的勇气都没有,那便真是一点希望都看不到了。”
沈诗思沉默片刻,想要说些什么,却几次张口,不知该如何所言。
恰在此时,沈钰大步而来,身后还跟着个丫鬟。
瞧着是个面生的,应是不常在跟前走动伺候的吧。
“阿姐,三姐。”
“这还没到晌午,你怎么来了?”
沈君茹抬头瞧了他一眼,倒没将他身后的丫鬟给放在心上。
沈钰却自顾自的拉过一张圆凳,抓了个橘子在手里,一边扒拉了皮,一边将方才莺儿与他说的话大致说了一遍。
说完了,橘子皮也扒干净了。
正准备吃瓣橘子润润口,谁知刚掰开一瓣,剩下的便都被沈君茹伸手给抢走了。
他张了张口,只敢用眼神控诉,敢怒不敢言啊。
“你叫莺儿?”
小丫鬟连忙点头应了。
“奴、奴婢…”
“不用紧张,我又不会吃人。”
沈君茹将一半的橘子递给沈诗思,自己入口一个,嫌弃有些酸,微微皱了皱眉头。
“是…是,奴婢唤莺儿。”
“今年确实还未得到可以出府的消息,不过今年已不是我管事,这些儿,还是得夫人说了算。”
“奴婢明白,奴婢不奢求。”
莺儿低垂着眉眼,恭恭敬敬中还带了几分胆颤。
只听得沈君茹又道。
“你想回去与家人一块团聚么?”
“奴婢自是想的,只是…奴婢怕没这个福分。”
“不,你可以有。”
莺儿不明所以的看了沈君茹一眼,而后又连忙将脑袋垂了下去。
倒是个谨慎的姑娘。
是好事。
“别的我就不多说了,我直言与你,我可以让你与家人团聚,甚至还可以送你出府。”
“奴婢不明白,奴婢已经卖身入府,小姐…小姐是要让奴婢做什么么?”
果然,还是个聪明的姑娘。
知道这天底下没有白来的食,若是有,那一定是要有所付出的。
沈君茹满意的点了点头。
“有,也没有。”
这下别说是莺儿糊涂了,就是沈诗思和沈钰都有些糊涂。
“你别紧张,你呢,还回夫人身边伺候着,我不要你做什么事,也不需要你日日为我汇报夫人的情况。”
“那,那大小姐要奴婢做什么呢?”
“只需,我用得着你时,你必要帮我办事。”
莺儿知道,自己这要是应下了,以后便是沈大小姐的人了,不能违背,也不敢违背。
“你弟妹不少,家里又没了父亲,光靠你母亲一人,你觉得,能维持的了么?”
虽然不想承认,但莺儿还是咬着唇瓣,微微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