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宴无枝皱着眉头,看着那落下的传音符,心中不免有些没底。
尤其是他方才,才听了阳怀那小子讲述了这紫竹林的厉害!
到底是谁将他丢入这紫竹林里的?
罢了,现在也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当务之急,是找到出路,离开这里!
他深吸口气,既然传音符无法出去,那么看来,只能靠自己的运气了!
他选了个方向,往前走去,然而越走,却越是觉得眼前景色依旧还是那万年不变的紫竹林光景。
难道,难道他一直都在原地踏步不成?
他无法判断自己到底走了多久,更无法确定自己现在到底是处在什么地方。
“魔修之子?好躯壳!”
忽而,他的耳边似乎传来了点点声音,似远似近,辩驳不清,他皱着剑眉,戒备的看着四周,低声呵道。
“你是谁!是你将我带来此处?”
“呵…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那些虚伪的人类!”
宴无枝意识到不对劲,皱着眉头便不再搭话。
干脆继续寻找出路。
但那声音却如何也不肯离去,继续骚扰着他的思绪,道。
“你是魔道之人,为何要委身与那些所谓的正道修士膝下!那些虚伪的人,根本不配受到万人敬仰!”
他到底是谁?这个声音,为何竟有种鼓动人的魔力在其中。
宴无枝无言,只是无论他走出多远,四周竟都如复制出的一般,丝毫变化也没有。
他干脆深吸口气,盘膝坐下,静心打坐,默念孟知秋教给他的静心诀!
“哈…练气期的废儿!小子,你想不想拥有更强大的力量?想不想将那些曾经欺负你,看不起你的人踩在脚下?”
不听、不动、不慌、不乱…
他几乎入定,薄唇微微翻动,默念着静心咒,而那个声音却如鬼魅一般,在纠缠着他。
“难道你不想拥有这世上最至高无上的力量么?难道,你想一辈子这般窝囊,变老,死亡么!”
忽而,他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微微一动。
脑子里闪过一抹艳红色的绝美身影,心已乱了…
而与此同时,孟知秋已然知晓了宴无枝因打架斗殴被关入惩戒堂的地牢里,连忙赶了过去,却只在地牢里看到了可怜兮兮的阳怀一人。
“阿宴呢?”
孟知秋皱眉问道。
阳怀也是一脸懵逼,控诉道。
“他,他不见了!竟然都不带我一同出去!过分,太过分了!”
“你说什么?他不见了?”
“我刚才小眯了一会,一醒来就发现他不见了,师姐…唉,你别走啊师姐…好歹先将我放出去啊…我是无辜的,我真是无辜的…”
阳怀欲哭无泪!他这到底是招谁惹谁了啊,为毛受伤的总是他!
孟知秋直入千秋主殿,而此刻三大长老正聚集在一处商量门派要事,孟知秋未得传召便擅自闯入,已然惹恼了掌门师尊尹真人,皱着眉头,呵斥道。
“真是越发的没规矩!”
然而这还不是让尹真人最生气的,更让他生气的是,孟知秋竟一张口便与他讨要那魔道贼子!
“师叔,宴师弟呢?”
尹真人气恼的冷哼一声,拂袖道。
“你教出来的好东西!你便纵容他吧!今日竟敢与那些师兄弟们动手,将人揍的不轻,罚他在惩戒堂好好面壁思过!”
“师叔,且不说这事谁对谁错,便说阿宴,他当真在惩戒堂?”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本座还能将他藏匿起来不成?”
尹真人脸色透黑,这样的事情,他可做不来!
谁知孟知秋脸色阴沉,冷声道。
“我方从惩戒堂过来,根本没有阿宴!”
“你说什么?那该死的小子竟然敢私逃!”
尹真人对于宴无枝先入为主的观念已然根深蒂固,一听孟知秋的话,竟下意识的觉得宴无枝那魔道贼子是跑了!
孟知秋气愤的咬了咬牙,此刻找出宴师弟最要紧,可不想跟尹真人在这大殿之上辩驳,若是落了个不敬尊长的由头,将她也给抓关起来,那谁去找宴师弟?
“也许,他只是被人带走了,并非逃离。”
“胡闹!来人,给我封闭山门,找!挖地三尺也要将这家伙给我抓回来!”
孟知秋并未阻止,不管如何,能多一个人寻找宴无枝都是好的,至于其他,等找到人再说也不迟。
而此刻,宴无枝盘膝而坐,但心已乱,念头一起便一发不可收拾,似乎想要立刻就拥有强悍的力量,将这凤岐山踏平!将师姐牢牢的禁锢在自己身边,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的规矩,也没有那么些讨人厌的苍蝇!
师姐,师姐,是他的,是他一个人的!
“来吧…我能给你想要的一切,过来吧…”
“不,不要!闭嘴,你给我闭嘴!”
宴无枝低吼出声,额头青筋暴突,喉结翻滚,冷汗更是顺着额头一滴滴往下滑落。
这个声音到底是谁?难道这紫竹林后面的山洞里真封印了上古妖兽?
他思绪混乱,若一个不慎,便会被带入无尽深渊。
不、不行,师姐不喜欢那样的他,师姐不会喜欢那样的他的!他不能入魔,他不能!
“你还在犹豫什么?过来吧,我能给你想要的一切,强大的力量,至高无上的权势,普天之下都匍匐在你身前,你想要什么不能有?来吧孩子…”
“闭嘴!你闭嘴!我不听,我什么都不要,我什么都不需要!”
“呵…你若没想要的东西,又怎会听到我的声音?我只是在满足你的愿望,你想要的一切,我都可以给你,只需要你…付出一点小小的代价…”
“代价…是…什么?”
“哈哈哈…”
宴无枝的心念已然动摇,甚至已然被对方带入了一个境界中去,意识开始馄饨,脑子里越是抵触什么,便越是放大的清晰。
孟知秋,他满脑子都是孟知秋!
那个…唯一给过他温暖的女人,那个让他唯一想要长长久久活下去的女人!
“放心,我只需要,你一点点的躯壳…”
“你休想!”
忽而,宴无枝竟猛然站了起来,长身玉立,邪风卷动着他的衣袍飒飒作响,双眸阴沉,竟是黑沉如深潭一般…叫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