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莲介绍过,这两个人之中,一只眼外号叫瞎鹿,是小竹的“靠山”;瘦高个是小兰的情夫,外号叫青狼。
这二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一老一少,站在一块,对比十分强烈。
“瞎鹿,青狼,你们准备怎么比?”翠姐问道。
瞎鹿走上前来,冲翠姐深深作了一揖,似乎是想说话。
瞎鹿是一个须发皆白的糟老头子,身体虚胖,就像浮肿一样,一只眼睛瞎了,走路颤颤巍巍的,不过,面相看上去倒还算和善。
他沙哑着声音说道:“小老儿武功低微,自知不是秦公子对手,所以不敢单独挑战秦公子。”
“瞎鹿,你想怎么办?直说吧,不必吞吞吐吐。”
“这……”
瞎鹿看了一眼身后的青狼,似乎欲言又止。
青狼是个年轻人,身材消瘦,像根竹竿一样,双臂很长,快垂到膝盖下面了,脸色有些苍白、阴晦,一双狼一般的眼睛让人畏惧。
“这什么这!瞎鹿,你要不愿意说就算了!青狼,你来说。”翠姐厉声道。
瞎鹿平日里最害怕翠姐,一听翠姐好像生气了,顿时吓得身体糠糠抖,低着头退到后面,一言不发。
青狼上前道:“要说也没什么,秦公子武艺太高,我和瞎鹿商量着能不能一块儿上……”
“你是说以二对一?”
“是的。当然,我们知道这不合江湖规矩,以多欺少,我们也脸上无光,所以,瞎鹿才不好意思说。”
“原来是这样。”翠姐点点头,明白了他们的想法。
……
翠姐与瞎鹿、青狼的对话,秦公子也听的清清楚楚。
翠姐回身道:“秦公子,他们想以二对一,不知你意下如何?”
秦公子端着茶杯,没有急于回答。
“当然,这以二对一确实不合江湖规矩,秦公子要是不同意,我们也能理解。”翠姐解释道。
秦公子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站起来掸了掸衣袍,走到平台边缘,看着青狼和瞎鹿。
“我答应了。你们一起上吧!”
秦公子淡淡说道。
“好,公子果然是艺高人胆大……”翠姐喜道。
“慢着,秦公子,小老儿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瞎鹿突然说道。
众人都是一愣,翠姐也是一惊,心想,这是胆小如鼠的糟老头子,竟然敢打断我的话!也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说吧!”秦公子冲瞎鹿点头。
“我们想使用兵器,不知道秦公子意下如何?”瞎鹿说道。
“不行!”翠姐一口回绝,然后指着瞎鹿骂道:“好啊,瞎鹿,你忘了我之前交代过不许在翠红楼里动刀动枪吗?这可是县太爷下的命令!你是不是要造反了?”
一番严词呵斥,把瞎鹿给吓得浑身发颤,唯唯诺诺地退到了青狼的身后。
这时,秦公子说话了:“翠姐,别动气,我觉得使用兵器也未尝不可。”
“可这是县太爷的命令……”
“那就让县太爷收回成命!你说是不是,县令大人?”
说完,秦公子笑着看向县太爷。
县太爷动动身子,说道:“本官也是为你们的生命着想啊,既然你们觉得使用兵器更合适,那本官也没什么好说的,好自为之吧!”
既然县太爷都同意了,翠姐也没什么好说的。
她气呼呼的向众人宣布:“县太爷同意双方使用兵器,各安天命!”
……
青狼手握一柄钢刀,瞎鹿挥着一根铁棍。
二人的对面,秦公子从背上抽出一把宝剑。
“二位,请赐教。”
秦公子抱拳行礼,二人也回了一礼。
礼毕,青狼使了个眼色,瞎鹿忽然挥棍击出,身体向前一个翻滚,已经来到秦公子身前,手中的铁棍直向秦公子的双腿扫去。
“嗡~”
铁棍裹挟着空气声,也荡起了地面的灰尘。
秦公子纵身跃起,从瞎鹿的头顶越过,手中剑直接刺向青狼,青狼举刀格挡。
“铛!”
刀剑相撞,闪过一串火花,青狼的身形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
秦公子双脚刚刚落地,瞎鹿的铁棍就又袭了过来,秦公子挥剑迎上去。
“铛!”
长剑与铁棍相击,发出一声巨响,刹那间,瞎鹿只觉得双手麻木,铁棍剧烈震颤,几乎掌握不住,身体也被一股巨力给震得向后飞去。
瞎鹿拼尽全力抵挡住那一股巨力的侵袭,但仍旧身不由己地向后退了十几步。
铁棍被震得嗡嗡响个不停,握住铁棍的双手只觉得钻心的疼痛,拿起一看,原来双手都被震裂了虎口。
秦公子持剑而立,静静地站着,似在等着他们继续进攻。
青狼和瞎鹿互看一眼,心里同时升起一股惧意。
这种恐惧是深层次的,是发自内心的,是人不敢直面的。
秦公子的武功之高,绝非青狼和瞎鹿所能了解。
刚才,秦公子只是使用纯力量,硬接了他们的一刀和一棍,却将他们分别震退,而且,这力量似还不到秦公子自身力量的四成。
这种实力太恐怖了!
之前,他们也知道秦公子武功高强,但谁也没料到竟然会到这种程度。
这种武功,别说瞎鹿和青狼联手无法对付,即便是整个翠红楼里的人都一起出动,也无法伤及秦公子的一根汗毛。
……
越想越怕,二人后背上冷汗直流,额头上也沁出了汗珠。
“怎么了二位,还要再比试吗?”
秦公子看他们迟迟不动手,就问道。
突然,瞎鹿将铁棍扔在地上,轻叹一声,说道:“小老儿服了,心服口服。秦公子的武功,小老儿望尘莫及。小老儿认输!”
众人一片惊愕之声。
有人轻声道:“瞎鹿与秦公子只是对了一招,怎么这么快就认输啦!”
另一人说:“是啊,瞎鹿还说什么心服口服!我看他真是老糊涂了!一招能分什么胜负?”
没有理睬众人的质疑,瞎鹿冲秦公子拱拱手,垂头丧气地走下台去。
……
瞎鹿一认输,也就意味着小竹姑娘失去了争夺花魁之位的资格。
瞎鹿低着头,走到小竹姑娘身边,不敢抬头看自己女儿的眼睛。
“小竹姑娘,小老儿没用……”
“爹……”
小竹姑娘轻轻喊了一声。
瞎鹿的身体猛的一颤,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刚才叫我……”
“爹。”
小竹姑娘满眼泪花。
“哎!”
瞎鹿老泪纵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