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索咬紧牙关,尽力使自己站稳。
不过,右脚的伤势实在是太严重了,一挨地面,就会钻心的疼痛。
他不得不单腿站立,将全身的重量都集中在左脚上,以减轻右脚的痛感,但这样一来,他的功力等于自废一半。
“卑鄙!”
邱索盯着天涯散散散人,咬牙切齿地说。
“嘿嘿,你武功太高,不用点手段,我怎么自保呢?难道跟那些莽夫一样,与你硬拼硬?嘁,那些蠢货都被杀死了!再说,是你自己踢上来的,怪得了我嘛?我只是顺势而为罢了,哈哈!”
天涯散人得意洋洋的笑了。
邱索瞬间明白了,天涯散人一定是看到他之前习惯用右脚出击,所以故意布下一个陷阱,引他出右脚,再用铁扇上隐藏的倒钩刺来伤害他。所谓的“顺势而为”就是指这。
虽然极度痛恨天涯散人的卑劣,不过邱索也对自己的大意和麻痹很是懊悔。
“也许是前面赢的太容易了,让我有点飘飘然了,以为自己真的能够力压群雄勇冠全场,所以才对这一场比武没有太多重视。这是我犯的错误。”邱索暗想。
“年轻人,怎么样,还要不要再打下去?你若认输,现在就可以下去疗伤,毕竟,你那伤势还是挺恐怖的嘛!哈哈哈。”
天涯散人问道。
邱索单脚站立,咬着牙向前蹦了一步,然后盯着天涯散人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
“我……绝……不……认……输。”
“好!好小子,到现在还嘴硬!你不认输,那就别怪我打死你!你可记着,比武台上,生死有命!”
“我记着!”邱索冷冷的说。
“那就好!不过我还是想提醒你一句,毕竟,我实在不愿意看到你成为我的扇下亡魂。小子,你真觉得自己单腿能打得过我双腿吗?”
“我想试试。”邱索平静的说道。
二人的目光撞击在一起,顷刻间火星四溅,天涯散人也读懂了邱索的决心,知道再劝也是徒劳的。
“那就不废话了。小子,别怪我心狠手辣!”
话音刚落,天涯散人就挥着扇子攻了上来。
那把扇子足有四五尺长,通体黝黑,沉甸甸的,扇头上有一簇如同枪尖一样的尖锐之物,扇身隐藏着锋利的倒钩刺。
一旦有人在不察之下攻击了扇身,倒钩刺会在瞬间出现,给人造成致命一击,就像邱索那样。
“啪!”
铁扇攻至邱索面前,扇面忽然打开,那一簇尖头直向邱索的咽喉划去。
尖头上闪着点点寒芒,锋利无比,一旦被它划中,只怕会当场身亡。
天涯散人算准了邱索无法灵活移动,所以一上来就发动了闪电般的近身攻击。
邱索单腿站立,难以发力,只能在原地躲避,扇子就在他的咽喉、心口处上下飞舞,他的处境十分凶险。
“啪!啪!啪!”
铁扇一会儿打开一会儿闭合,打开的时候,扇尖就像十几把尖刀,刀刀划向邱索的咽喉要害。
闭合的时候,铁扇瞬间变成了一把类似铁枪的东西,扇尖的那十几把利刃合在一起成为一个锋利的尖头,尖头招招刺向邱索的心口。
邱索手持沧浪剑,不断单腿跳来跳去,勉强应付天涯散人的攻击。
“嗤!嗤!”
稍不留意,铁扇已经划破了邱索胸口的衣袍,几捋布帛落在地上,邱索的胸口也出现了两道血痕,鲜血渗透出来,十分惊心。
“嘿嘿!”
天涯散人冷笑两声,手中的铁扇攻击得更快更猛了。
转眼间,天涯散人已经攻击了一百多招,邱索除了躲避,并没有还手之力。
而且,邱索的右脚渐渐失去了知觉,他突然很害怕,不知道会不会是天涯散人的倒钩刺上涂有剧毒。
想到自己有可能会失去右脚,从此成为瘸子,邱索渐渐愤怒起来。
眼见铁扇再次攻了过来,招招欲置自己于死地,邱索心中的怒火瞬间点燃了。
“我处处对你们以礼相待,你们竟然如此歹毒,想要我的命?好吧,那就看看谁的命大!”
思虑至此,邱索已无任何顾虑,求生的欲望完全占据了大脑。
“你想杀我!那我就先杀了你!”
邱索大喝一声,伸手拔出了燎原剑。
“轰!”
一道耀眼的火龙一闪而过,转瞬即逝。
只留下一声清越的龙吟在寥廓的天地间回荡。
寂静。
沉寂。
死寂。
所有人都被震惊了。
邱索的对面,天涯散人半张着嘴,一动不动,身上的衣袍如丝如缕,衣不蔽体。
那把原本咄咄逼人的巨型铁扇,此刻已经从中斩为两截,曾给邱索的咽喉造成巨大威胁的锐利扇尖,已经被完全熔化,成为一滩黑乎乎的铁水,十分恶心。
邱索手中握着的依旧是沧浪剑,他神色平淡,脸上没有一丝波澜。
现场只有极少人知道,燎原剑曾经出过鞘。
大部分的围观者都以为邱索突然爆发出了什么了不得的武功。
邱索并不愿意过多展示燎原剑的威力,一般情况下也不需要,他的沧浪剑足以助他摆脱大部分困境——除了像刚才这样的险境。
平日里,燎原剑就背在邱索的背上,他给泪鲛剑鞘裹了一层灰布,又将剑柄的龙头给掩饰了起来,因此在外人的眼里,他不过背着一柄十分普通的铁剑罢了,谁也不会去特意关注。
而且,邱索也请知道他有燎原剑的人不要把消息散出去。
所以,他虽然成了燎原剑的执掌者,但实际上知道这一消息的人并不多。
……
比武台上。
在一片死寂里,邱索确定天涯散人没有危害了之后,自顾自蹲下来,掏出一瓶灵药,将药水倒在右脚脚面上。
药水初接触伤口时,引起了一阵钻心的疼痛,邱索咬着牙,坚持将药水涂抹均匀。
然后,他席地而坐,运出混元真气,查验全身。
“还好,我体内气血顺畅,并无毒素存在,看来倒钩刺上并没有涂毒。”
邱索查验一番后,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接着,他将混元真气运至右腿,帮助打通右脚上筋脉和关节。
不一会儿,他的右脚就恢复了知觉,他站起来,轻轻踮了踮,右足已无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