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侍寝的安排已经布下去了,陛下看是否还按常例安排?”
小全子所说的常例安排,便是用过晚膳后把宫妃请来。
白少桀基本上是不关心安排的哪位宫妃,却因清心道长那一番话语,不由动了些许心肠。
“今日翻的谁的牌子?”
小全子忙道:“还是苏选侍的牌子。”
白少桀眯起眼睛,他记性极好,一下子就想到上次她侍寝那一日,恰好就是四月二十八。
想到这,白少桀不由道:“上次侍寝,是哪一日?”
“臣记得那日满宫桃花一齐绽放,正是四月二十八。”
白少桀心中一动。
清心道长说,四月二十八凤星现,是不是意味着,那一日所有跟凤星有关的人物,都会有些奇特之处?
他想了想,低声吩咐道:“今日她来,让人还说朕病了,就说朕总是头痛,夜里无法安寝。”
小全子没问为什么,只立即道:“是,臣谨记。”
白少桀顿了顿,又添了一句:“若是她没要求,就按常例赏赐,若……她有别的要求,速速过来禀报朕。”
这么说着,他努力回忆那苏选侍长什么样子,可记忆太久远了,他们二人几乎没有交集,他又如何才能忆起她的面容?
白少桀难得心情好,坐下批改奏折的时候还带着笑。
借着陛下东风,苏子衿今日又享用了一把破格晚膳。
晚膳过后不过半个时辰,乾元宫的步辇就到了。
这回来得还是上次那个姓罗的公公,他见了苏子衿便熟捻地叫了一声“苏小主”,把她请上步辇坐稳。
路上,苏子衿道:“又麻烦公公了。”
“小主哪里的话,这都是臣份内差事。”
苏子衿想了想,又问:“陛下的头痛症可好些了?”
白少桀小一个月未召寝,打的就是身体不适的借口,苏子衿以为白少桀是真的病了,赶紧关心一句。
罗公公自然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却一点都不慌张,只淡定道:
“陛下国事繁忙,整日都不得空闲,头风症已经多年,至今没有根治。”
这句话说得跟废话一样,他既没说最近陛下好点没有,又不说他确实病了,苏子衿心里叹气,只能跟着道:
“陛下心系百姓,是不可多得的明君,着实辛苦。”
两个人一起吹捧陛下,比一个人念叨要好得多,于是罗公公也来了劲,崇拜起桀帝那些丰功伟绩。
苏子衿语气轻柔,唇角带笑,每次都能附和得恰到好处,一看就用了心惦记陛下。
这个发现,令罗公公对她高看几分。
宫中那么多女人,没有哪个切实明白陛下这些年的辛苦。
他朝堂上的那些政令,无一不是惠及百姓的仁政,罗公公很以侍奉这样一位明君为荣,却也找不到人跟他一起歌颂陛下的那些丰功伟绩。
倒没成想这个不起眼的苏选侍,竟也有这般眼光。
苏子衿面上淡淡,还带着些不易觉察的憧憬,心里头却急死了:
怎么还没到?
再这么吹下去她就要没词了,这罗公公看着是个正经人,怎么如此奇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