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那大同一战侥幸逃出升天的卖国贼吴三桂,天眼费尽千辛万苦终于探查到了下落,吴三桂确乃枭雄,没想到战败后率领三千关宁铁骑居然毫不犹豫转战蒙古草原!
这一年来,吴三桂在草原上征战数千里,诛灭大小部落无数,麾下已经聚集了近三万雄兵,彻底在草原站稳了脚跟。
以吴三桂的本事,朱慈炯相信就算不能一统蒙古诸部,但要在草原上自立王庭,与科尔沁等强部分庭抗礼,全然不是问题。
只是对于草原,朱慈炯现在真的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不是征服不了,大明强军过处还没有征服不了的土地,而是占领不了,没办法大明人口虽有数千万,但想要移民占领整个草原,实在太过勉强,而若是仅靠征服,除了自治或是臣服以外没有他路可走。
但是几千年下来,中原势盛,草原恶狼就会匍匐静等时机,一旦势衰,必会露出獠牙冲进来狠狠撕咬几块血肉,这也是草原上恶劣的自然气候所决定,非人力所能改,所以在大明没有彻底进入现代文明之前,征服草原却占领不了,弊远大于利。
草原广阔,按照朱慈炯的战略构想,唯有逐步蚕食,徐徐图之,想要将草原彻底纳入大明版图起码还需三十年!
人口啊!别的任何事,以朱慈炯天子之尊,不惜代价都能办得到,但唯有人口除了等还是只有等……
现在周卫东的滁州农业基地成绩斐然,杂交稻已经培育成功,尽管还达不到后世亩产一千三四百斤以上,但让现在的土地亩产增加一倍已经问题不大,此事知道的人还不多,因为周卫东对于此成果很不满意,正在改良稻种,不过新型稻种已向安徽、浙江、南直隶三省投放,只是效果还要等到秋收,相信到了那个时候必然会让将信将疑的大明百姓震惊万分。
至于高产作物倒没什么,引进物种就地培育,只不过国人接受新兴事物的能力还不行,同样需要时间才能推广全境,毕竟如马铃薯、高粱这些作物,在清朝时候是因为人口暴增,饥民遍地无物可食,才成为主流食物,进而带动新一轮人口增长。
而如今大明天灾已去,黄河即将全面治理,粮食再高产的话,老百姓就能丰衣足食,这些高产作物想要成为主粮的可能性已经不大,推广起来自然稍有难度。
九将正襟危坐,怎知道天子的思绪已经飘到了几十年以后,不过天子不说话,他们怎敢开口妄言。
一刻钟后,朱慈炯的思绪才回归现实,看了九将一眼,赫然笑道:“天下战略犹如棋盘,如何布局如何落子皆有深意,诸位将军无须太过烦扰,朕自会让尔等有用武之地,至于军功……”
九将耳朵一竖,摒声静气等待下文。
朱慈炯道:“大明往年以人头记军功,新军废之,以剿敌总数计算军功,只是如今天下已平,乱贼无踪、山匪消亡,以后战略当以开疆拓土、征服异域为主,而非杀敌盈野,故而大军出境之军功皆由所拓之土大小疆域而定,具体如何,军部自会拟出章程细则分发各军。”
“另外,大明九支常备军,平定天下已然足矣,但要征服四夷,要在八荒之地驻军震慑,这军力未免不足,故而你等回归各军之后,可着手扩军事宜,现如今大明野战军团,每军军力大约三万五千,第一步要将兵力扩充至五万,并勤加整训,待四方有变,要如虎狼出笼一般,顷刻粉碎面前一切敌!”
“我等遵令!”九将同时站起,声震屋瓦,吓的起居注手中笔差点落地。
“朕此番让尔等回京最重要的一件事情,你们想来也知道,就是给你们授衔,朕要当着京师百姓的面,为你们授以军衔,让大明百姓皆可以为你们为荣,以当兵为荣!”朱慈炯也站起身来,目光从九位爱将的脸上一一扫过,说道:“朕今天也不和你们多谈,你等回去以后好好养足精神,后天巳时三刻,朕希望尔等能在京师百姓的面前展示出大明军人的铁血风骨,不要忘了,你们代表的可是大明数十万无敌强军!”
九将啪的立正站直,没有统一的语言,但有同样坚定的眼神,天子说了,他们代表的是全天下的军人,身为一军统帅,他们如果丢脸,丢的不是自己的脸,而是军人的脸!
九将依次离开,不过等到徐景告退的时候,朱慈炯开口将其留了下来,之所以留下徐景,自然是因为长平公主。
自从那一次与长姐深谈人选之后,次日朱慈炯再一次去了武英殿,长平最终还是妥协,倾向于嫁给徐景,不管怎么说徐景也是名门之后,比起哪些草根将领,更能让长平接受。
今天朱慈炯召见九将,长平公主也在内室旁听,若是改变主意,自会有侍女出来为朱慈炯奉茶,一旦奉茶就表示长平公主对徐景并不满意,但从始至终,内室半点动静也没有,朱慈炯自然知道长姐的心意,所以留下徐景当面问询,也算是给长姐最后一次抉择的机会。
朱慈炯寝室内,长平公主秀眉微撅,朱慈炯召见九将君前召对,她没有半点兴趣,她来只是想看一看那徐景生的是何模样,只是她身为女子,总不便亲自出去一观,可笑的是朱慈炯居然让她打扮成宫女借续茶的机会看上一眼,简直岂有此理,她是大明长公主,岂有扮做宫女相夫的道理!
不过长平公主最终还是忍不住在徐景汇报战功的时候掀开门帘撇了一眼,只是看了一眼背影,那徐景看上去倒没有武人的粗犷,相反看起来身形还有些廋削,长平公主一时半会未见真人,倒也谈不上满意不满意。
长平掀开门帘一条缝隙,朱慈炯可是看的清清楚楚,自然是知道长姐的心思,不由好笑,这个时代受理学之风影响,男女大防甚重,只怕长姐心里再怎么急切,也是无可奈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