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苏惟眇看着桌上的文件。
“打开看看。”江瑜笑着说。
“什么东西啊?这么神秘?”苏惟眇翻开文件,然后咧嘴笑了,果真赚得不少嘛。
“这是你的。”江瑜说。
“哇!比我预想的多。”苏惟眇开心的点头。
“还有这个,这是上次从赵大人那里借来的钱,加上利息。”江瑜再推上一个箱子。
苏惟眇点头,她知道这事,陈茂则见机器织布局一直安安稳稳的,就死活闹着让陈长青来重新入股,陈长青为此和陈茂则大吵一架,然后陈长青一气之下,搬了出来住,然后陈夫人病倒了,陈长青两头为难。
两头为难的陈长青病倒了,江瑜心软,同苏惟眇商量后,同意陈家重新入股,但是有别的条件,陈家答应条件,于是重回织布局。
小星星坐在摇篮里,知春和桃英在逗她玩耍。
苏惟眇玩着拨浪鼓,叮叮咚咚的,吸引了小星星的注意力,葡萄一样的黑眼睛,朝她看过来。
“小星星,喜欢这个吗?”她手里的拨浪鼓没有停下。
“你要是喜欢的话,我就给你呀。”
“她那么小,知道什么是喜欢啊。”江瑜笑道。
“咱们小星星看着呢,肯定是很喜欢。”小星星现在已经半岁多,苏惟眇已经敢抱她了,主要还是冬天穿得多,抱着不是那么小一团了。
“你真的好喜欢小孩子啊。”江瑜说。
“错,我只是很喜欢小星星。”苏惟眇否认。
当是个孩子她就喜欢啊?她有那么来者不拒吗?
桃英领着知春出去端凤梨酥去了。
苏惟眇一人在摇床旁边,逗弄小星星。
“你和赵大人,进展怎么样啊?”江瑜放低了音量。
“什么进展?”苏惟眇撇嘴,当听不懂。
“你别给我装糊涂,赵大人现在这个态度,你……谁敢再给你说亲啊?”为了这事苏二夫人没少找苏大夫人抱怨,意思是赵海潮都和离和还拦着她女儿,难不成一辈子都不嫁人了?
她也听到几回,之前那些动了心思的人,都没敢再登苏府的门了,毕竟也没谁脑子进水了,去和巡抚大人抢女人啊?
虽然吧,两人和离了,可闵城许多人都知道,巡抚大人下了衙署,每天都去甜枣巷的苏宅。
原本那些好事者还以为赵大人在外面偷偷养了女人,结果是他前妻。
“这不挺好的吗?没人敢给我说亲,爹娘也不硬逼迫我回莱阳。”苏惟眇觉得无所谓,反正他俩之间曾经也不清白,都是夫妻了,还怎么清白?就让他再多做一会儿挡箭牌吧。
“可是二婶也没想你们复合呀。”江瑜道,虽然她也不知道其中缘由。
“我也没想啊。”好容易和离了,再复合干啥啊?虽然吧,他这些时间对她也挺好的。
“要我说,你俩复合算了,免得二婶一天到晚还想着去给你说亲。总比来个陌生人好。”江瑜道。
“真心建议吗?”苏惟眇嘟着嘴问。
“还是说你比较中意那个江颂年?”江瑜又问。
“算了吧,他这个人倒是挺不错,阳光开朗,为人也坦率耿直,见识也还不错。我就不要去祸害人家了。”苏惟眇摇头。
“那不挺好的吗?我也觉得这个小伙子不错。”江瑜笑。
“不考虑,想这些事就头疼,我宁愿去看账册。”苏惟眇叹气。
“你之前不是挺喜欢赵大人的吗?现在还喜欢吗?”
“也许时间已经消磨了那种喜欢的感觉吧。”苏惟眇只能这样解释了。
“喜欢这个东西呢,来得快去得快,转瞬即逝。”她托着下巴,嘟囔道。
“你酒喝多了吧?”江瑜道。
“怎么可能?”苏惟眇瞪她一眼,“倒是嫂子最近处理棘手的事情,很是辛苦,我都没怎么帮上忙。”
“生活怎么可能一帆风顺嘛?做生意也一样,有问题、挑战、竞争,从来不曾停歇。你的进步很大啊!缝纫机的投入使用,加快了做衣服的速度,而且你搞那个培训班,我觉得很有意义,可以让更多女子有养活自己的本事。”江瑜说。
“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江瑜总结。
“能帮到一些人,我很高兴。希望以后可以帮到更多人。”苏惟眇做了个“握拳”向上的动作。
“一定可以的,算我一份。”江瑜点头。
-
闵城机器织布局。
陈长青和江瑜刚查看完厂房的生产设备和工人的操作情况。
“这批货出来后,汉城的订单就可以全部交货了。”陈长青说。
“不错,按照生产计划来。”江瑜点头,每当她走近机器织布局时,就会想起当初的艰难岁月,更加立志要做大做强。
“你们都在啊。”这时苏惟眇来了。
“惟眇来了。”江瑜笑。
“嫂子,我刚去了云来楼,新鲜出炉的蛋黄酥,好吃极了!就顺路给你送过来。”苏惟眇说完,知春将食盒放在了桌上。
“云来楼来这里,可不顺路啊。”江瑜笑。
“顺,怎么不顺?在我心里就是顺路的,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只要你愿意,就没有不顺路的情况。”苏惟眇一本正经的说。
“你呀,这张嘴,真是……太贫了。”江瑜摇摇头。
“这话有些道理。”陈长青点头说。
“可不?”
几人正在闲聊,文植进来了。
“少夫人,有一个消息。”文植说。
“说吧,这里没有外人。”江瑜道。
“刚刚古家公布了古宁的婚事。”文植回答。
江瑜手里捏着一块糕点,看向陈长青,两道目光想触,又各自分开。
“和谁?”江瑜问。
“富隆商行的宋铭谦。”文植抿唇回答。
“不奇怪,富隆商行和古家合作的这些日子,搞了不少事情出来。”江瑜道。
陈长青手里拿着块糕点,没有说话,若有所思。
“消息从哪里来的?可靠吗?”苏惟眇问。
一号反派女配已经和幕后黑手联手了吗?
“是古老爷亲口说的。”文植答。
古宁最终还是和宋铭谦扯上了关系,还是这种复杂难断的婚姻关系。
“看来古家和富隆商行会进一步合作,我们要想应对之法了。”文植说。
“确实,刻不容缓。”江瑜点头。
-
“大人,这是夫人着人送来的。”叶侍卫双手捧着一只白木盒子。
“是什么?”赵海潮不明所以,接过来,亲手打开。
一瓶红酒,凉凉的玻璃瓶里装着红色的液体,随着他手的晃动而翻动。
“说什么了?”他问。
“未曾。”叶侍卫摇头。
他挥退侍卫后,就自己一个人静静的观赏那瓶红酒,很是愉悦。
赵大人原本以为只有他得了一瓶红酒,不料得知她竟送了不少人,送回苏家几房各一瓶,单独送了一瓶给江瑜,陈长青有,洋教士也有。
他有些不淡定了,望着那瓶红酒,真想把它砸了。偏偏无处发气,怒气冲冲来到苏宅,她人却没在家。
“大人,小姐外出赴宴了。”绿水奉上茶水,还是说了苏宅主人的去处。
她原以为赵大人听了就会离开,谁知端坐在椅子上的赵大人只是“嗯”了一声。
绿水不再言语,行礼后,退出了会客室。
烛泪一点一点从烛身滴落,层层叠叠堆积在烛台上,那盏茶已经没有了温度。
突然间外面有了动静,脚步声、开门声、马蹄声,错杂交织。
他走出门去,看到她走在庭院里,步伐不甚稳当,知春在一旁扶着她,她也走得有些偏偏倒倒。
待她走近了些,显然看到他了,伸手指着他,笑着偏头同知春说:“嘿,赵大人竟然在这儿。”
知春在一旁哄着她:“是的,夫人,你仔细脚下。”
她浑不在意地摇手,嘴里说:“我当心着呢,有你在,我摔不了。”
事实证明,不要对现实抱有盲目的自信,喝了酒的人特别重。
知春没有扶住她,眼看着她就要摔倒在地了,赵海潮心有不忍,快步上去扶住了她,她双手搭在他的手臂上,抬头朝他笑:“赵大人,我送你的酒,你喝了吗?好不好喝?”
他没有回答,看着知春,知春连忙说:“夫人今晚在陈府上用餐,大少夫人也在。”
她靠着他,没听到他回答,不满地摇他的手臂:“你还没说呢,我送的酒,好不好喝?嗯?”
他要是不用双臂圈扶着她,她就会像没有骨头一般软倒在地。闻着她身上的酒气,他脸色不好看,问:“她到底喝了多少酒?”
知春有些颤:“几杯吧。”
没有得到答案的苏惟眇很是不满,嘴里嘟囔道:“好不好喝?赵大人?赵大人?”
他望着她撒娇的样子,没有再问知春,将她打横抱起,回了屋。
一路上她都在问同样的话:“赵大人?好不好喝?”
他的喉结动了动,终是回答:“好喝。”
可是她就像没有听到一样,反复问着同样的话,一声一声“赵大人”唤得他心绪缠绵,恨不能就这样紧紧抱着她。
回了屋躺下的她倒是规矩了不少,只是嘴里一直在喊他,“赵大人……赵大人……”这一声声无意识的喊声,令他停住了脚步。
他从知春手里接过帕子,轻柔地给她擦脸和擦手,谁知她转头就吐了他一身,他脸色极为难看,一旁的知春吓得不行,心道:完了完了,大人会不会打小姐?
赵大人当然不是那种打女人的男人,何况还是他曾经的夫人。
他冷静道:“好好照顾她。”
然后就去隔壁沐浴更衣了。沐浴更衣完毕的赵大人其实完全可以不用再回去看她到底怎么样,可他心底有个小人儿在不停地催促他:快过去看看她啊。
他都走到门前了,停下脚步有些犹疑,谁知知春端着水盆出来了,见了他忙道:“大人。”
他道:“我看看她好些了没。”
知春让开了门,赵大人就堂堂正正地走进了苏惟眇的卧房,她睡的不甚安稳,口里喃喃喊着什么,他走近了凑过去听,待他听清楚了,他的神情凝住了,她喊的是“赵大人”。
他愣了一会儿,脸上浮现出一个极度温柔的笑,望着眼前人,凑近她的耳朵,轻声说:“我在,别怕。”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说出了这句话,为什么要让她别怕?
赵大人生平第一次上衙门晚了,一众官员衙役都到了许久,赵大人到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有些人不禁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
赵海潮绷着脸,不苟言笑。
其实心里有些囧,喝醉了苏惟眇睡觉很不规矩,第二天醒来时她直接半边身子都压在他的身上,他知道她昨晚睡得不好,也就想着再陪她睡一会儿,谁知一睡就起晚了。
真是羞愧,他出仕做官十多年,爱岗敬业,从来没有晚到过一天。
如今竟然迟到了,神话破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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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好,各位看文的小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