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然没有立即把名单交给石盏。因为一天时间就得到名单,这实在太惊人了——只有两种解释,第1种是手段通天,第2种就是早有准备。
他在起陆山脉的山脚几个小镇到处瞎晃,晃了五天,买了不少东西,光药材一样就跑了六个药铺。
反正他在跟光头强学炼丹,买药材根本不会引起怀疑。
五天之后,跟踪卫然的人已经累到要怀疑人生了,差不多要放弃了。这时候卫然才把名单交给石盏。
石盏面露喜色:“这么快?才五天就完成了?这名单你从哪儿来的?”
“我一个一个搜集而来。”
“如何搜集?”
卫然笑了笑:“石盏大人这个问题有点强人所难,我还想靠着这点手段以后当朱雀使呢,现在就抖露出来,那我还有什么优势?”
石盏眯起了眼睛:“如果我命令你说呢——毕竟你现在还只是护法。”
卫然苦笑道:“那我肯定会说,但事后我会找谷主告一状——我不喜欢告状,请不要逼我。”
石盏哼了一声:“你去哪儿找谷主?你找得到吗?”
卫然道:“平常人只关心鸡下不下蛋,蛋好不好,但石盏大人不但要让鸡下蛋,甚至要求鸡教自己下蛋,你说鸡高不高兴?”
石盏被逗乐了:“好小子,为了保住自己的秘密,不惜把自己比喻成鸡,行了,我不为难你了——如果名单有问题,我再来为难你。”
“那石盏大人可能没有为难我的机会了,名单是我辛辛苦苦搜集而来,绝对不会有问题。”
“希望如此吧。”石盏淡淡道。
三天之后,石盏带着手下们满载而归。
多亏了卫然的名单,石盏这次杀了九个寻脉者,四个守脉人。
喜形于色的石盏当着众人的面对卫然赞不绝口,树立了卫然在囚雷谷的真正地位。
卫然表面上高兴,心中却暗自疑惑——顾允溟不是会提前通知守脉人及时撤退吗?
为何还是死了四个守脉人?
是顾允溟来不及通知?还是守脉人麻痹大意撤退的太慢?
又或者这4个守脉人有问题,顾允溟特意把他们抛出去?
卫然猜不到真相,不过因为这4个守脉人的死,石盏终于相信了他。
接下来的日子就很顺利了,卫然从一个没有实权的空壳护法,逐渐变成了石盏的得力助手。
这一天,石盏来找卫然:“好消息!谷主点名要见你!”
卫然喜道:“谷主可是有很久没露面了。”
石盏道:“这不是什么露不露面的问题,当初我加入囚雷谷,熬了三年才得到谷主的点名召见,而你不到两个月就获得了谷主点名,年轻人前途无量啊!”
卫然呵呵一笑:“那还是多亏了石盏大人替我美言。”
石盏摆了摆手:“我可没帮你说什么好话,就是据实禀报了名单的事情,谷主很高兴——闲话少说,快去吧,别让谷主久等了。”
卫然来到完颜承鳞的房间,但门是锁着的,他没有擅自行动,而是在原地等待。
过了一阵子,完颜承鳞回来了,龙行虎步的走到门口,对卫然道:“等了很久了吧?”
卫然道:“我也是刚到不久。”
完颜承鳞身上有一股特殊的气息,修炼了两门雷法的卫然隐隐察觉到,完颜承鳞身上是雷电的气息。
记得两个月之前他第1次见到完颜承鳞,那时候完颜承鳞身上没有这样的气息。
说到雷电,卫然的第一反应就是雷池。
不可越雷池一步的那个雷池。
说不好奇那是假的,但卫然也知道事有轻重缓急,他在囚雷谷刚刚站稳脚跟,眼下还不是查雷池的时候。
完颜承鳞道:“我听说了名单的事情,你做的很好!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跟我一起做一件大事?”
卫然连忙道:“不胜荣幸!哪有不愿意的道理,不知是什么大事?”
完颜承鳞露出神秘的笑容:“你来了就知道了。”说罢大步往外走。
“谷主不带侍卫吗?”卫然连忙跟上。
“这件事情仅你我二人完成,别人都不知道。”
这句话表明完颜承鳞已经是相当的重视卫然了,比什么夸奖都来得实在。
卫然喜道:“多谢谷主器重!”
两人出了谷,一路御剑飞行,完颜承鳞飞行速度很快,但卫然也不是吃素的,能够紧紧跟在完颜承鳞身后,仅仅是稍稍有些吃力。
当然,这是因为完颜承鳞没有使出全力。
两人来到起陆山脉之外的某个不起眼的小镇上空,完颜承鳞降下飞剑。
卫然也跟着降下去,四处打量这个小镇,实在没有任何出奇的地方,既没有什么阵法波动,也没有什么神秘气息,从一个小镇的角度来说,也算不上繁荣,十分普通。
根本就不像完颜承鳞所说的办大事的地方。
“这个地方你来过吗?”完颜承鳞负手而行,旁若无人。
卫然摇头:“这两个月我走了起陆山脉附近的9座小镇,但是这个镇没有来过——这里的小镇太多了。”
因为地貌的关系,起陆山脉附近没法形成城市,于是分散成各个小镇,零星散布。
完颜承鳞在前方带路,显然是有明确的目的地,卫然心中好奇,却不敢问。
“你走快点。”
这是谷主示意自己可以并排而行,卫然马上就懂了,三步并做两步,和完颜承鳞并肩行走。
“你真的没来过这里?”完颜承鳞,一边说话一边观察卫然的神色。
“一次都没来过。”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完颜承鳞要观察自己的神色,但卫然确实真的没来过,所以神色很自然。
完颜承鳞一边走一边侧着头打量了好一会儿,确认卫然不似作伪。
两人继续走着,没过多久完颜承鳞停住脚步,抬头望着一间屋子。
那屋子不过是比寻常人家的房屋稍微大一点,看起来很寒酸,甚至有些漏风,屋子里传出小孩们琅琅的读书声。
是一间私塾。
完颜承鳞左手负在身后,右手食指轻轻在门上一点。
那门仿佛是灰尘做的一般,悄无声息的碎了,变为细碎的粉末四处弥漫。
这一手露得漂亮,轻轻一点把门点碎卫然也能做到,但是要没有半点声息,就超出卫然的水平了。
粉末散去,卫然的视线落在那拿着书本的私塾先生脸上。
这一刻,卫然浑身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
那私塾先生,赫然是范长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