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瓢饮咬牙道:“想看我的全力?如你所愿!”
凝聚着力量的沉重水球突然爆炸,化为一片纯碧色的波涛扩散开来,却不往低处流,也不掉落在观日台上,反而逆向而上,朝四周天空漫布,而端木瓢饮真身就隐藏在水流深处,躲过了卫然的剑光侵袭。
水域悬浮在观日台的上方十余尺之处,景象颇为奇特。
“躲在水里又怎么样?”卫然竟以身犯险,也闯入水中。
端木瓢饮面露讶然,因为卫然不是这么鲁莽的人,他这样做,一定是有所凭仗。
卫然的凭仗正是长安古意心法“吹渭水”。
波澜起伏的规律,其实他也熟悉的。
卫然的剑法千变万化,又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仿佛千百道剑气齐涌而上,把端木瓢饮的藏身处全部锁死。
满天纯碧波涛被剑气一激,纷纷如快船破浪般的分开,眼看就要斩中端木瓢饮的本体。
端木瓢饮猛烈的咳嗽起来,纯碧波涛变为苍白色,以自身为中心高速旋转,苍白波涛旋转之间,无数锐利水箭带着厉啸激飞而出。
沂水弦歌!
卫然猝不及防,虽然抽身急退,但已经来不及了,中了七八箭,鲜血淋漓,顿时心中骇然:我是什么身体素质?区区水箭居然能伤我?
那水箭依然在不停激发,卫然深吸一口气,身体微微前倾,猛的拍出一个巨大透明手印:“恒河大手印!”
仿佛一架重装战车轰隆隆前进,无论多少水箭都无济于事。
恒河大手印不但一路横推,挡住所有水箭,更是摧枯拉朽一般捏碎了“沂水弦歌”的苍白漩涡。
这还没完!做完这一切,恒河大手印依然行有余力,继续轰隆隆的碾向端木瓢饮!
端木瓢饮眼皮子狂跳:“这也太霸道了!”
没办法,他只得再次使用绝招。
空砂尘。
“嗡”的巨响,恒河大手印终于破碎了。
端木瓢饮喘着气,脸色有些发白。仓促之间连续使用绝招,真元消耗甚巨,就这么几个来回,全身真元已经耗去接近一半!
然而,狼狈不堪的端木瓢饮却露出了笑容。
发自心底的微笑。
因为他看到卫然身上的羽衣散落了。
羽衣时间结束,接下来是我端木瓢饮的时间了!
端木瓢饮的攻击虽然不是很凌厉,但如同潮水大浪一般,前浪未平,后浪又起,所带来的压力足以令人窒息!
没有了羽衣,卫然丝毫不敢托大,连忙开启将进酒,疯狂舞动晓天一闪抵挡。
端木瓢饮的每一次攻击之后,真元并不消失,而是仿佛有了自己生命,按照各自的轨迹旋转。
渐渐的,在他的精心布局之下,形成了无数个或大或小神秘无比的漩涡陷阱。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
卫然整个人仿佛在大海中挣扎沉浮,不但要抵抗一波波浪涛的冲击,还要小心的躲避着漩涡中的陷阱,顿时险象环生。
太辛苦了。
即使是以卫然的思考速度,依然觉得应对起来很费神。
但在这波涛诡谲的汹涌大海中,一个不留神,便如一个落水的人被拉进了漩涡,虽然不会立刻死去,但永远也爬不起来,只等被漩涡拉扯得力气尽失,最终便是死期来临了。
端木瓢饮,果然很强!
在这样的状态下,卫然的力量只会越来越弱小,脱离困境的可能性也会越来越小。
不,这不是困境,这是绝境。
卫然使尽了所有手段,长安古意、狂雷摘星手、藏剑式、夜叉破军手、衍射剑法、冰剑葫芦、风火轮……
全都无法破解端木的这一手“逝者如斯”。
而恒河大手印和飞羽藏光剑先前用过了,暂时无法再次使用。
名副其实的绝境。
卫然甚至骂出了粗口:我特么怎么就先把恒河大手印给用了?
这就好像斗地主,对方出了个顺子,我把炸弹丢了,然后对方再出连对,我已经没有炸弹可用了。
端木瓢饮畅快大笑:“卫然啊卫然,你虽成长很快,但你不应该狂妄到误以为能战胜我!”
令人窒息的水流压力再次加紧,如排山倒海一样猛压过来,竟是要终结此战。
四周空间仍旧被水流压力充塞,没有一丝一毫的缝隙,卫然找不到可乘之机。
脱身仍是奢望。
面临绝境,卫然只能拼死一搏了。
他不退反进,冲到端木瓢饮身前。
端木瓢饮冷笑:“这是想不通要自杀了吗?”
卫然伸手一挥,荡开一小片没有水的空间。
端木瓢饮很不理解,那么一小片无水空间有什么用?
紧接着,那小小的无水空间里出现了十余个乾坤弹,一点火就着。
端木瓢饮面色大变:“不好!”
然而他的身体被卫然死死箍住,动弹不得。
端木瓢饮惊呼:“你想死自己死去,何必拉我同归于尽?”
话音刚落,轰隆!一声天崩地裂的巨响,震撼了整个衡山,惊人的破坏力以两人为中心爆开,血与火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挤破水流波涛,迅速朝外扩散。
哗啦,仿佛下了一场暴雨,水流少了端木瓢饮的支持,不再拥有凝聚的力量,四散开来。
与此同时,整个观日台直接被爆炸给震碎,巨大的石块如雨一般坠落,声势骇人。
卫然和端木瓢饮两人直挺挺的从高空摔下来。
祝融峰顶,观日台下。
“哇!”卫然连吐三大口血,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痛,却一脸劫后余生的表情。
他打心眼里感激南海龙王和兰瑾瑜,如果不是龙血浴体和兰家小吃的双重作用,这一下他没有被炸死也被摔死了。
不过他此时的状况很不好,随便来一个炼精境都能轻易杀死他。
端木呢?他没有我这样强悍的体魄,应该死了吧?
很快,卫然就面如死灰。
他听到了咳血的声音,也听到了走路的声音。
端木瓢饮还能走路,说明情况比我要好。
这下真完了。
端木瓢饮一身血污,手里握着一块碎裂的白玉佩,艰难的喘着气说:“多亏了家师赐我这玉佩,不然还真死在你手里。”
说罢,那白玉佩碎为粉末,随风飘散。
卫然面色灰败,他现在所有的力气聚集起来,只够挥出一剑。
端木虽然摇摇欲坠,但抵挡卫然十几二十剑似乎不成问题。
最后关头,是你死还是我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