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桑岛是一个很神奇的地方,仿佛与外界隔绝,最让人感到格格不入的,是它的风俗。
在空桑岛上,女人当家作主在外边赚钱,男人则操持内务,在家绣花做饭相妻教子,生下来的孩子跟女人姓。
就连喂奶,也是女人挤在瓶子里,由男人拿着瓶子来喂。
这里女人拥有最大的权力,而男人则地位低下,有的甚至沦为女人的附庸。
空桑岛上的男人稍有逾矩的行为,就会被骂为不守男道。
卫然觉得有些荒谬,并庆幸自己不是空桑岛上的男人。即使是在后世地球上,女性的地位提高了,也没有达到这样奇怪的地步。
这应该是因为空桑楼的原因,空桑楼是一个纯女子门派,聚集了很多被欺负的女子。
世上重男轻女,这些被欺负的女子都想报复,于是空桑楼成了她们心中的圣地。
卫然走在街上,看见抛头露脸的,精明强干的,维持秩序的都是女人。
他甚至在街上听到一位母亲骂女儿“扭扭捏捏的像个爷们儿一样”,还有人好心问“你一个弱男子,晚上在外面行走,不怕吗?”
……
神特么弱男子!爷们成了贬义词?这也太荒唐了!
卫然在空桑岛上住了两天,依然无法习惯这里的风俗。虽然岛上的人都知道他是外面来的男人,没有按照当地的风俗来要求他,但是理念上的冲突始终让卫然无法适应。
这一天晚饭过后,卫然在城里溜达,忽然遇上一个卫兵。
当然,这个卫兵是女的。
卫兵旁边有两个人吵架,卫然反正闲来无事,就站在旁边听了一会儿。
原来是这样:绸缎庄的老板是个男人,跟车马行的老板共一家仓库。那车马行的老板是个女人,有严重的性别歧视,不过她是歧视男性。
车马行的女老板本来就鄙视绸缎庄的老板,或者说鄙视所有男人。正好今日在仓库里发现一只毒蝎子,她便向卫兵告状,说毒蝎子是绸缎庄的老板故意放的,要求卫兵处死绸缎庄的老板。
卫兵虽然是个女人,但也没有因为车马行老板的只言片语而随意下决定。
绸缎庄的老板当然喊冤,仓库里有毒蝎子是不假,但凭什么说是他放的呢?
两个人吵吵闹闹,车马行的老板满嘴污言秽语,骂得绸缎庄老板无力反击。绸缎庄老板只好反过来向卫兵告状,说是车马行的老板故意放的毒蝎子,还血口喷人。
这下卫兵越发头疼了,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吵得她脑仁都快炸开了。
于是卫兵拉住卫然:“你帮我看看是谁说了假话。”
卫然莫名其妙:“为什么找我?”
“你不是玄星阁弟子吗?”
“对,玄星阁弟子怎么了?”
卫兵挺起高耸的胸脯,大声道:“你们玄星阁不是专门算命的吗?”
什么?
冤枉!天大的冤枉!
我们玄星阁什么时候成专门算命的了?
我在玄星阁待了这么久,从来没见过谁会算命。
女卫兵挠了挠头:“哦,我想起来了,你们玄星阁分两个流派,一个落星流,一个弈星流,落星流是专门打架的,弈星流才是专门算命的。你是落星流吧?”
卫然道:“我是弈星流,但弈星流……”
后边那半句“弈星流不是专门算命的”还没说出口,就被卫兵兴奋的逮住:“太好了!快点快点!给我算算,到底是谁放的毒蝎子?”
卫然无奈,估计跟卫兵是解释不清了,干脆接了这个活得了:“行行行,我给你算算。”
“我最多只能给你三两银子的卦银。”
“卦银倒是无所谓,我也不缺你那十两银子。”
算是不可能算的,无非是打探一下线索,判断出真相。
卫然正欲走进仓库,却被那车马行的女老板拦住。
车马行的女老板四十多岁,身体粗壮,脸上长着一个大痦子,痦子上有几根黑毛,她望着卫然满脸的鄙夷:
“凭什么让你进去?我绝不允许男人插手,男人都是猪狗不如的玩意儿,满肚子的龌龊!烂到根了!”
卫然本不想跟这种不可理喻的人说话,但是实在太猖狂了,卫然不禁反问道:“男人都是?你父亲也是猪狗不如的玩意吗?也是满肚子的龌龊?”
车马行女老板竟然点头:“没错,他也是一个猪狗不如的玩意。”
空桑岛上的喷子当真厉害,这种带上自家人的自杀式喷法,在外边是根本见识不到的,开眼界了。
见卫然不说话,车马行的女老板越发得意:“无话可说了吧?低等货色就是低等货色,就连为自己辩解的话都想不出来,男人都是这种水平。草你爸,有种跟我对骂啊!”
卫然强忍着一拳把女老板锤爆的冲动,转头向卫兵道:“你要是管束不了这个泼妇,我就走了。”
卫兵只说了一句话,女老板立马就服服帖帖了:“你再阻挠公务,我就跟上边禀报说毒蝎子是你放的。”
女老板终于让开一条路,但是望向卫然的眼神依然充满着鄙夷不屑。
卫然走进仓库,点燃火把,一只毒蝎子悉悉索索的迅速爬过来。
如果您神境的卫然被这只普普通通的毒蝎子蛰中了,那他也不用修炼了,直接撞死在墙上得了。
手指上一道剑气射出,蝎子登时死亡。卫然打着火把四处查看,发现角落里藏有一个瓶子,很可能是装毒蝎子用的。
但是这个发现根本没有什么用,无法证明到底是谁放置了毒蝎子。
卫然开启红莲之眼,眼睛里火焰一闪,一切都清晰了然了。
装蝎子的毒瓶子旁边有一串脚印,脚印大而宽,是男人的脚印。
毒蝎子是绸缎庄的老板放的。
卫然熄了火把,走出仓库。
女卫兵迫不及待的问道:“算出来了吗?”
车马行的女老板嗤笑了一声:“他能算出什么狗屁来?一个无耻的江湖骗子罢了。”
“算出来了。”
“毒蝎子是谁放的?”
卫然看了一眼令人生厌的车马行的女老板,又看了一眼老实巴交的绸缎庄老板,叹了一口气。
他多么希望事实是反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