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眼睛
由于大家相距的距离都不算远，再加上瞎老板跟老路匪说话的声音挺大，所以在那时候，在场的所有人都听见这一番对话了。
毫不夸张的说，当时四周安静的，真到了那种落针可闻的地步。
也许是我的错觉吧。
在瞎老板说完话的瞬间，山中忽然刮起了一阵阴风。
这阵风不大，但我却觉得冰冷刺骨，忍不住的打起了哆嗦。
“哪儿？！她们在哪儿？！”那个老路匪转过脸看去，身后依旧空空如也，也不知道是受刺激了，还是被瞎老板吓得迷糊了，他忽然笑了起来：“人都死了！怎么可能站在我后面！你在骗我！我都看不见她们！”
“易哥，你没开玩笑吧？”黑子冷不丁的问了一句，声音很低，语气里满是疑惑：“这里真有冤魂啊？”
瞎老板嗯了一声，说，有。
“那为啥我们都没看见啊？”黑子有些纳闷：“都没感觉到啊！”
这时，孔掌柜这个爱凑热闹的也走过来看戏了，听见黑子的话时，他也好奇的问了一句：“我倒是感觉到阴气了，但还真没发现这里有冤孽啊，瞎爷，你是咋发现的？”
“我也不太清楚……”瞎老板一皱眉：“在感知冤孽察觉阴气这一块……你跟孙老爷子的经验比我足……但你们都没发现的话……我也不知道啊……”
“咋回事啊？”
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越野车里窜了下来，这人一边向我们走来，一边止不住的打着哈欠，满脸疲倦的看了看那些路匪，问道：“这些人是来干嘛的？”
“你还没睡死啊？”海东青皱着眉头，看着郑小仙儿，有些不耐烦：“你先回去睡你的，等我们解决了你再下来。”
“海哥，对不起啊，我前面睡过头了……”郑小仙儿尴尬的笑着，听见海东青的话，也没有半点生气的意思。
不得不说，郑小仙儿这孙子是真能睡，据沈涵说，在这些路匪还没来的时候，她就去叫过郑小仙儿让他起来吃饭，但没想到的是郑小仙儿答应了一声，转过头就睡起了回笼觉，压根就没起来，一直睡到现在。
外面都快开枪战了，这孙子都能睡得这么死，心确实挺大的。
“哎，咋回事啊？”郑小仙儿一看瞎老板手里的枪，再一看老路匪腿上的两个窟窿眼，顿时就愣住了：“你们干起来了？”
没等郑小仙儿多问什么，坐在车里的孙老瘸子就开口了。
“小仙儿，你先回来。”孙老瘸子冲着郑小仙儿招了招手，抽着烟，表情很淡定的对郑小仙儿说：“就是一点小矛盾，你别过去插手，让小瞎子自己解决就成。”
“矛盾？”郑小仙儿皱起了眉头，看着那个老路匪，问瞎老板：“哥，这人得罪你了？要不我把他给……”
“我来。”
瞎老板说道，头也不回的摆摆手：“最近心情有点差，得拿人消消火。”
说实话，现在瞎老板的神态，以及他说话的语气跟方式，比起他平常而言，简直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用个看似不太靠谱的比喻。
现在的瞎老板，看着就跟小佛爷一样。
他眼里的神色是一种想要杀人泄愤的神色。
“你……你身子里的那东西是不是……”郑小仙儿似乎是发现了什么，眼里猛地窜出了一抹恐惧，几乎是手足无措的喊了出来：“哥！那东西是不是影响到你了？！”
“小仙儿！”
孙老瘸子猛地大吼了一声，只见他瞪大了眼睛，表情严肃到了极点：“我让你回来！”
郑小仙儿一愣，似乎是还想说什么，瞎老板却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
“有点影响，但是……影响不是很大……”瞎老板笑道：“主要是心情不好，再加上这事有点脏，所以就想发泄一下，你先回去吧。”
郑小仙儿咬着牙没说话，等到孙老瘸子再度催促了一次后，他这才点点头，默不作声的走回了越野车里。
“这几个女人，其中有一个是带着孩子跟老公来旅游的。”
瞎老板说着，脸上笑容不减，如同抚摸一只小狗那样，温柔的抚摸着老路匪的头发，那种皮笑肉不笑的样子，直让我心里发寒。
“你……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老路匪仿佛是被吓呆住了，没有反抗的动作，愣愣的看着瞎老板。
“她老公呢，被你给杀了，尸首丢进山里喂狼了，是吧？”瞎老板笑着说道：“至于她本人呢，让你给侮辱了几次，最后你还想把她卖到山里去给人当媳妇，但这些我都不在乎，我就想问问你，她孩子呢？”
老路匪没说话，身子剧烈的颤抖了起来，眼里满是惊慌失措的神色。
“她说，她孩子被你给卖了，是这样吗？”瞎老板问道。
“是……不是……我是想卖掉那孩子……但是……”老路匪眼神忽然变得迷茫了起来，像是被催眠了似的，也可能是被吓得神志不清了，顺着瞎老板的问题就答了出来：“那孩子在路上想跑……直接从车里跳了出去……我们没拦住……结果就……”
“行，我跟你聊聊，主要就是想确定一下，你是不是真的做过这些事。”瞎老板点点头，拍了拍裤子，从地上爬了起来，缓缓站直了身子：“那边的二三十号人里，有多少人，掺和过这些脏事？”
“这些脏事？”
“对，强奸的，杀人的，拐卖妇女孩子的，只要是这种事，有谁掺和过，你点出来，我放你一马。”瞎老板笑道，像是在哄小孩子那样，语气很是温柔。
此时此刻，我就站在瞎老板身后，所以在当时，我是唯一一个，看瞎老板后颈看得最清楚的人。
刚才还消退下去的肉包，现在又鼓了起来，而且比起刚才，这个肉包看着更吓人了。
上面的人脸，越来越立体，我甚至都能感觉到，这个人脸的眼里，那种阴毒残忍疯狂至极的眼神。
“木头。”海东青把手枪举了起来，对着老路匪的脑袋，说：“你别动手，脏事我来办就行。”
“我问你呢，有哪些人掺和过，你倒是点出来啊。”瞎老板对老路匪说，压根就不搭理海东青。
“有……所有人都知道这些事……但搭把手的只有六个……”老路匪傻愣愣的回答道。
说完这话，他就转过身去，挨个儿把那些掺和过脏事的路匪全点出来了，一个不落。
等到最后一个人被点出来的时候，瞎老板点点头，说：“做得好，我得奖励你，比如……”
当瞎老板弯下腰似是要跟老路匪说悄悄话的时候，我只感觉浑身上下的汗毛都竖了起来，那时候的情况根本就容不得我多想，还没等他把话说完，我就起了肉身阵，然后跟不要命似的从后面抱住了瞎老板，拼命的将他往远处拖……
“嘶……轰！”
由于有外人在场，我也不敢把身子里的山河气散出来，只能尽力维持普通人的形态，不敢使出全力暴露真身。
在我拖着瞎老板往后走的时候，他已经吼了起来。
“妈的撒手！操！这帮人渣都他妈该死！当初我遇见的那些麻烦！都是这种人渣办出来的！比他妈度生教的先生还不如！”
“袁长山你给老子撒手！松开！”
“我今天非得……”
其实我拉开瞎老板的时候已经晚了，但不过还好，那个路匪没把命丢在瞎老板手里，只不过丢了一只眼睛罢了。
没错。
在我拉开瞎老板的瞬间，瞎老板就已经把手指插进了那个路匪的右眼里，然后活生生的挖出来了他一只眼睛。
当我拽着瞎老板往后撤的时候，那只眼睛还带着温度，停留在瞎老板的手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