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霜呜咽哭泣,“幸好逢上值岗的天兵,他才怏怏逃跑。如若不是因为有人路过,我怕是就要被那登徒子侮辱了!”
我亦心有余悸,倘若真是如此,我又怎么对得起清霜!明明是我将她带到了仙界,却只顾着自己欢愉,连她消失了一整夜都没发觉。
追风破门而入,原本黑沉的脸在触及清霜满是泪痕的脸时,稍显柔和了些,“你放心,我定揪出那人。”
我识趣地退出屋子,并替他们关上门扉。
“可否带我和清霜去各处走一遭,我定要将那人给阉了!”我央求着容忌,眸光转凉,誓要将他揪出来。
容忌摇头,“眼下母后和父皇云游四海,我若是带你前去搜查,恐有越俎代庖之嫌。不若,你耐心等上半个月,等母后归来操办瑶池盛宴,届时九重天上大小仙子都会前来,到时候你再带上清霜前来辨认,何如?”
看来,也只能如此了!仙界毕竟不是幻境,我即便心情急迫,但也不能不顾仙规,让容忌左右为难。
“殿下,凡间有急报!”
我转身,便看到一袭华服,容光焕发的大师兄。我不禁面露喜色,“大师兄!”
大师兄看着我,似有些不可置信。他走上前,讶然地望向我,“小七?你真是小七!”
容忌横亘在我和大师兄中间,语气冷淡,“文曲星官,有何事要报?”
大师兄见状,恭敬地将公文呈上,正了脸色显得十分严肃,“北境旱灾严重,庄稼颗粒无收,饥荒正在火速蔓延,而且灾民为了生计,开始蚕食生人,吸血吮骨,俨如人间炼狱。”
我顿时来了精神,其他事我帮不上忙,但我最擅长的就是呼风唤雨,我一去北境,灾民岂不就得救了?
见我蠢蠢欲动,容忌似乎一点也不着急,将公文递给文曲星官,竟叫让他快些退下。
我许久未见过大师兄,自然不舍得轻易放他走,这不还没叙叙旧呢!
我跟在大师兄后头,对他这段时日的际遇甚是好奇。
“师兄原就是天上的文曲星官么?”
他颔首,但刻意保持着同我的距离,似是忌惮着容忌。
“难怪我一直觉得师兄身上颇有些仙人之姿。”我将一直在沉睡着的绿莺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上回魔王说在你的院子里发现的绿莺,现在物归原主了。”
大师兄凝视着我手中的绿莺,温润笑着,“赠予你的,岂有收回的道理?只是上辈子你离去得太突然,我找不到你,才将绿莺带回院中,每日以仙气喂之,只盼着你回来时,我能亲手将活蹦乱跳的绿鸟儿再送予你。”
“多谢师兄了。”我将手心的绿莺收入耳中,师兄还是和从前一样,温润如玉,喜怒不形于色。
但从前我总爱黏他,现在却不大敢亲近。到底他已经成了上仙,身上还是透着些疏离。
“师兄你若有事,就先去忙吧,不用管我。”我停下脚步,笑盈盈地同他作别。
“好。”大师兄瞥了眼我身后的容忌,缓缓点头,欲言又止。
我略显失落,我和大师兄也算是青梅竹马,他怎么说变就变?
容忌慢悠悠晃到我跟前,扬着下巴神色别扭。
我没好气地问他,“是不是因为你的缘故,师兄都不敢同我说话了?”
“哼!没良心的小妖精!”容忌冷哼着,好看的下巴微微上翘,显得傲娇又幼稚。
“你真是喜怒无常!昨晚才搂着我,一遍遍喊着我的名儿,说爱惨了我!现在又翻脸不认人了?”
容忌显出一丝羞窘,但十分嘴硬,“本殿怎么不记得了?”
行啊,倒是学会耍无赖了!
我伸出手朝他臀部重重拍去,啪得一声叫他彻底红了脸。
“叫你敢做不敢认!”我气鼓鼓地又扬起手朝他臀部拍去。
恰巧三两个星官路过,看到我如此对待容忌,不免大跌眼镜,灰溜溜逃去。
容忌缓过劲,拦住星官去路,“看见了?”
“没有!”三位星官异口同声地矢口否认。
“那就好。”容忌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我在一旁啧啧出声,“你别仗着自己的权势,凭着自己殿下的身份,恐吓他们呀!”
容忌唇角勾起,朝着三位星官说道,“那你们倒是如实说来听听!”
三位星官面面相觑,其中有个机灵些的率先说道,“我们看到,仙子跪求殿下宠幸,但殿下不为所动。”
边上的星官连连点着头,“正是如此。殿下俊逸不凡,神威震世,天下女子无不迷恋!”
“嗯,说得不错!”容忌轻轻挥手,终于放他们离去。
“你们!你们竟把黑的说成白的!”
容忌大手捏着我的臀部,笑意衍衍,“叫你皮!”
“无耻!流氓!”
容忌沉吟了片刻,略微苦恼地看着我,“一尺尚未及,你若喜欢五尺,我们还需日夜练习啊!”
……
我脑袋里一片混沌,若真五尺,我身体都该被撕裂贯穿了吧!
我晃了晃脑袋,细思极恐,赶紧扯开话题,“方才听师兄说,凡间北境旱灾严重,我们去看看?”
容忌收起戏谑,点了点头,“北境近来不太平,恐有邪魅出没,你切记一定要寸步不离跟在我身后。”
我撇撇嘴,小声嘟囔道,“好歹我也是幻境圣女,一般邪魅还是能自如应付的。”
容忌宠溺地刮着我的鼻子,耐心地向我解释,“并不是觉得你不能自保才让你寸步不离跟着我。而是离了你,我就开始六神无主。”
我抿着嘴心里暖融融的,想不到容忌哄起人来,这样甜!
“那没遇见我之前,你有对其他女子说过这样的话么?”
容忌毕竟大了我好几万岁,在那冗长的岁月中,有过几段旧情也是合乎常理的。我愈发迷恋他的气息,也就愈发好奇他的过往。
容忌十分诚恳地摇着头,“在遇见你之前,我从未发觉女人哪里可爱。直到遇见了你,我才知我存在的意义,原来不是守护天地,而是守护你,单单护你一人。”
我近来愈发没用,给他几句话说得感动想哭。我吸了吸鼻子,捧着他的脸,浅浅地啄着他软软的唇,“在遇见你之前,我虽逍遥自在,但从未体会过牵肠挂肚。直到遇见了你,我才知什么叫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