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前脚刚出,素瑶后脚随即跟上。她拍着手款步走来,“想不到你连这种场面都应付不了。呵呵,你以为你抢得过我吗?”
我回首不耐烦地看着她,“你们这些人就如此热衷算计?”
“是啊,且歌是吧?今天,我不仅要让你身败名裂,还要让你被圣上当众赐死。”
她突然抓起我的手往她胸口上靠,嘴角露出诡异的笑容。
素瑶是想诬陷我推她?那这么轻轻一推,自然是不够的!既然她把自己安排地明明白白,我就不客气了。
我将手上的痒痒粉塞入她的衣襟,再猛地加重力道,注入了七成内力,将她从养心殿外的长廊上直接推下台阶。
我见她惊慌失措滚下台阶的样子,抿嘴笑道,“如你所愿。希望你还能有口气,继续之后的表演。”
“你……”素瑶瞪大了眼睛,嘴里吐着血,趴在地上,如受伤的小兽,几乎毫无反驳的余地。
“我什么我?你以为所有人都需要算计?强者不需要。”我拍着手抖落手中的毒粉,轻描淡写地说道,将目光放在正气势汹汹而来的皇上和皇后。
“谁给你的胆子,竟敢在养心殿公然行凶!”皇上边上的太监尖着嗓子朝我喊道。
“启禀圣上,素瑶郡主天女之命,贵不可言,我又怎敢加害于她?”我规规矩矩跪下,“只是我听闻,素瑶郡主即将入宫为妃,却十分不守妇道。因着我跟着太子殿下而来,就抓着我问些太子殿下的事,我认为不妥想要挣脱开,不料她失足摔了下去。”
皇上脸色铁青,不管事实如何,听到自己的妃子惦念着其他男人,他都觉得有失颜面。
皇后上前搀扶着皇上,不疾不徐道,“陛下莫要生气,素瑶是我看着长大的,绝不会不知分寸。倒是她,公然推人还斗胆狡辩,仗着忌儿宠爱,恃宠而骄。”
我仰起头,冷冷地看着皇后,“我有何理由伤害素瑶郡主?而且奴才不是那种无脑之人,在养心殿蓄意滋事。”
皇上有没有被我说服我不知道,但我看到他在皇后提及令狐容忌的时候眼神暗了暗。
“你是谁?!”皇上威严的声音入耳,颇有几分令狐容忌孤傲的味道。
“我是离山了尘道长座下第七个关门弟子,道号且歌。”
“一个小道姑,忌儿怎么就如此堂而皇之带入宫中?”皇上皱眉,狐疑地看着我。
此刻,素瑶已由宫女扶起,颤巍巍地倚靠在宫女身上,坚持不肯去太医院。她泪眼婆娑,气若游丝,“还请皇上、皇后为臣女做主。”
紫鹃此刻也捂着半边脸,随着一群人出了养心殿,指着我的鼻子哭骂道,“你好狠毒的心!掌掴我也就罢了,居然还在指尖藏毒,你快交出解药!”
“大胆妖女,这么多人都看到你打人,你还敢狡辩?”皇后见这场面,也就落井下石补着刀。
我并未理会皇后的指责,只将眼神锁在紫鹃红肿的半边脸上。
?“皇上,掌掴她的人是我,那是因为她质疑太子殿下看人的眼光。但下毒的人不是我。”我胸有成竹地看向皇上,“倘若我有法子自证清白,皇上能否看草民的护主心切的份上,饶恕草民。”
“是谁在陷害本殿的女人?”令狐容忌冷着脸一路飞驰而来,他也不顾皇上和皇后也在场,直接将我搂入怀中,关切地询问我,“可有受伤?”
我摇了摇头,用仅我和他能听到的细小声音说道“我没事。这些宵小交由我来解决即可。”
皇上龙颜大怒,“令狐容忌!你连朕都没放在眼里?”
皇后忙缠着皇上,帮他顺着气,“皇上,忌儿常年征战,性子野了些,您莫要怪罪。”
“儿臣不敢,只是儿臣的人,被无端构陷,儿臣还问不得吗?”令狐容忌依旧没有松开我的意思,场面的气氛一度陷入了冰点。
“启禀皇上,草民有法子可以自证清白。”我着实不想看到皇上和令狐容忌剑拔弩张正面相冲,到头来他们孰胜孰负未可知,但我肯定是先遭殃的。
皇上见势,稍稍缓和了脸色,“你且说说,怎么自证清白?”
“遵旨。”
我走向紫鹃,轻轻触摸着她肿胀的脸颊,问道,“除我之外,谁碰过你的脸?”
紫鹃咬着牙,一个字都不肯说。
“她不说,那你来说!”我指着紫鹃边上的蓝衣贵女,她刚刚骂我骂得也很开怀,得罪我的,一个都别想好过。说来也是造化弄人,在离山的这一十四年,我所见皆是良善之辈,因而我也做了十四年正正经经的好人。如今,人都欺负到我头上来,我若不反击,岂不是丢了离境的脸?
蓝衣贵女犹豫了片刻,还是选择了实话实说,“还有素瑶姐姐。素瑶姐姐关心紫鹃姐姐,用帕子轻拭紫鹃姐姐的脸。”
素瑶听完,便知我要做什么,强撑了一口气,扑通一声跪在皇上面前,规规矩矩地磕着头,“请皇上明鉴!我与紫鹃妹妹姐妹情深,定不会用这等卑劣手段害她。”
“是啊,皇上。素瑶是我看着长大的,人品自是信得过,她绝不会做出这么大逆不道的事。”
“人心隔肚皮,做没做怕是只有自己知道吧?”我冷冷地看着素瑶,“敢不敢,让人搜身?”
素瑶眼神一阵慌乱,她似是有了什么不好的预感,抬着一双张皇失措的眸子,“你到底想怎样?”
“素瑶郡主,草民不想怎样,草民只是在努力证明自己的清白。”
令狐容忌朝着皇后身边的嬷嬷,恭敬行礼,“奶娘,有劳您带素瑶下去检查一番。”
“是。”奶娘看了眼皇后的眼色,又看了眼令狐容忌,知两边都不能得罪,便命身后的宫女,“你帮我将素瑶郡主扶到偏殿查验。”
这一来一往估摸需要半柱香的时间,皇上自是站不住,入了殿中,歌舞照旧,而我,只能在殿门口规矩跪着。令狐容忌眉头深锁,“我知你定有十足的把握,但是今后这些事情交由我来,你不需脏了自己的手。”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十倍还之。脏手算什么,洗洗不就干净了。”我低低说道。
“今日的你,有些不一样。”
我看着令狐容忌,心中怅然所失。我只知道,她们骂我贱种,万般羞辱于我,我还不能还手么?
我有些赌气,“你要是不喜,走远点。”
“我喜。之前还担心你太过单纯不得自保,看来是我多虑了。”令狐容忌半蹲在我身侧,在我耳边附语道,“你算计人的样子,极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