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慕容月离开之后,君如尚且还没有任何的动作,只这么似在想什么一般,半晌之后,才轻笑了起来。耳畔不断回响着的,是一个温柔到了极致的声音:君如哥哥,流萤此生只盼活的无愧于心就好,若是有朝一日,真的为世所不容,流萤也一定要用自己想要的方式结束一切。
曾经,有人这样对他说过。
然后……留给他的,便是那一片火光。她经历了这世上最遭污的事情,看尽了世上的昏暗,最终选择了那样明快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性命。
今天的慕容月,就好似当初的她一样。
说话的时候,让人无从反驳,甚至想要陪着她去疯狂一次。
但是,终究还是理智站着上风。他是君家的公子,更有着绝对不能疯狂的理由,所以,只要再忍耐两日便是。至于之后的事情?君如的目光很淡。
当这奴隶制度被彻底揭发出来的时候,也便是他们六大世家的人,被人人喊打,甚至要退出牡丹城的时候。他……又哪里还能有什么以后呢?
夜幕降临,牡丹城中的灯笼高高挂起,在牡丹花园的中央位置,光亮的刺眼,比起白昼,更加的让人觉得暖心一些,这里的繁荣,与地下奴隶市场的晦暗,完全是成了一种反比例。
因为担心回去的早了会被城主府中的人发现什么端倪,所以慕容月在出了酒楼之后,没有直接回到城主府,而是用这样悠闲的方式,在这牡丹城中央的牡丹花园附近逛着。
每天在这里逛的人许多,甚至也有一些人与她是一样,待着许久都没回家的。
这里就好似有一种魔力一样,让人不自觉的就忘掉了心中的烦恼,让人的心情舒坦,甚至就想在这里安静的,什么都不再去做了。牡丹盛放,周边的热闹,都好似与世隔绝了一般。
怪不得,这牡丹花园会如此的受欢迎,甚至于成了牡丹城的一个标志。
慕容月心中感慨,坐在了这花坛的边上,闭上眼,感受着凉风,还有牡丹花瓣的微微清香。很是惬意。
城主府内,同样也是灯火通明的。
整个城主府的侍卫把守要多了一倍,在周遭巡视,好似担心会有什么贼人入内一样。
“殿下,这牡丹城的城主未免也太过分了,这简直就是将您看做犯人一样看管着,难不成他是想要造反吗?”一座安静的院落中,桃儿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她看着身边正坐着的白衣男子,心中怎么也忍不住怒火。这两日的时间在城主府中,她做什么事情都要被限制,甚至于连太子殿下做什么,都会被监视着。
这种状况,是在京城中绝对不可能发生的,这怎么能不让人生气呢?
然而,心中再怎样的生气,可面上,却还是不能表露出丝毫来,因为一旦表现出来,就会被城主府的人察觉。
“他们在想什么,本宫没有兴趣。”凤卿的态度依旧很淡定,他坐在那儿,月色下,一袭白衣在身,看上去好似谪仙下凡一般,一双冷清的凤目,让人看着都不由得心生畏惧。
精致的五官,还有那一身孤高的气质,让人觉得,这个人是与世隔绝的。
桃儿看着凤卿,听着自家殿下这与世无争一般的话,心中不由得叹息了起来。殿下的性子,如何能卷入这些争执之中呢?说起来,一切都是那个慕容月惹的祸,若是她死了,那就好了。
桃儿在心中,迫切的希望慕容月能早些死了才好。
可面上,此时也只能是无奈的劝说自家殿下道:“殿下,您不在意,他们就会看轻您的。您是天潢贵胄,如何能让这些人看管?”
“本宫若是动了,便合了他们的心意,打草惊蛇,终究不明智。再者说,现在也不是该动的时候,桃儿,你的心乱了。自离开京城,你便失去了往日里的冷静。
若是这般下去……”
凤卿的话没有说完,可是桃儿却明白了自家殿下后面想要说的,若是再这样下去的话,她也就不配继续留在殿下身边了。殿下的身边,自从选妃一事之后,便将所有的人都更换了。
殿下最不能容忍的,便是那些知情不报的,而如今,在殿下身边能留下来的人,也必定都是有一定优点的。她拼了性命才从外面重新回到了殿下身边,怎么能再走呢?
第一次离开殿下身边,最多不过是被人指指点点,可若是第二次,怕是真的就是死期了。
这样想着,桃儿只觉得不寒而栗。她最近,着实是因为嫉妒,被慕容月扰乱了心神了。那个该死的女人!活着简直就是个祸害!心中想着,桃儿的眼底划过一丝杀意。
面上却是乖巧道:“殿下,奴婢知错了,是奴婢在最近太过浮躁,还请殿下恕罪。”
凤卿只淡淡的看了一眼桃儿,虽不知她是怎么忽然想明白的,只不过他却也不在意,只希望日后不会再惹出什么乱子就好了。起身,凤卿道:“虽说不该打草惊蛇,可却也是不能继续再让这些人得寸进尺,否则的话,怕是他们便要忘了,在这里住着的人,究竟是谁。”
凤卿话落,人也往外走去,桃儿一见,顿时欣喜不已,连忙跟了过去。
而与此同时的,在城主府的主院落内。一座二层竹楼中,血腥味散了满屋子。屋子中,一个木桶,木桶内是一片血色,其中坐着一个少年,少年的模样生的精致,脸色煞白,简直不像是一个人。
他昏迷在这木桶之中,并没有醒来的迹象。
一侧,身着蓝衣的男子紧张的看着这一幕,他的怀中,还抱着一个女人,这女人生的十分好看,只可惜,却也是不省人事,看上去好似一个玩偶一般。
“怎么样了?”
清旬紧张的看着正躺在床上,十分潇洒的在吃着黑衣老者递过去的葡萄的人,心中已经燃起了几分怒火。他从没见过这般大夫,将病人该用的床榻,用作了他来休息,让别人为他服务,好似他才是那个病人一样。
“别急嘛,这终究不是亲兄弟的血,用起来总会少了几分活力,也少了几分亲和度的,安心这木桶之中有我放的草药,会让他尽快醒过来的。”白明玉懒洋洋的躺在床榻上,漫不经心的说道。
“究竟何时才能让阿月醒过来?”清旬不满的说道。
“我说过了,何必心急呢?这少年虽然是我的报酬,可却也是想要救下夫人不得缺少的一位药材,再者说……你连最主要的人都没带到呢,又如何能让我救下夫人?”
白明玉说话间,又吃了一颗葡萄,脸上也满是笑意。
“只要你说个章程,我现在就将最需要的人带到。”清旬保证道。这倒是让白明玉有些意外了,他甚至都有些好奇起来,这位城主究竟是靠着什么能将慕容月捉到的?
难不成他觉得,慕容月是个普通女人?还是说,他有别的法子?
压住心中的好奇心,很快的,白明玉就恢复了那副随意的样子,对于对方怎样做,这都与他无关系,他只要拿到自己需要的东西就可以了。
这样想着,白明玉便道:“最好的动手日子,是两日后,两日后满月,正是适合治疗夫人的时候。只要城主你万无一失,日后你与夫人,应当就可以百年好合了。”
得了白明玉的保证,清旬的心中微微安定了下来,他轻轻的摸了摸怀中女子的脸蛋,神色柔和到了极致。温柔的在她耳畔道:“阿月,我会治好你的,以后不会有什么能将你我分开,你也只要听我的话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