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恭送前辈
老人的声音传入龙昊辰的耳中，使得他猛然愣住。
沉默了片刻，龙昊辰才有些不相信地咧了咧嘴：“少骗人了。”
老人贱贱一笑，没有说话。
龙昊辰越来越感觉不对劲，尤其是看着老人的笑容，使得他平静的心情越来越不平静，心脏毫无章法地砰砰乱跳起来。
咽了一口口水，龙昊辰强行压制心中的激动，装作冷静的样子道：“前辈，您说的不会是真的吧？”
老人嘿嘿一笑，满脸的得意之色，却是仍旧不肯说话。
见状，龙昊辰一下子跳了起来，抱着老人的双臂急声道：“前辈，快告诉我，哪里能找到破解封印的办法。”
虽然这封印对龙昊辰的身体没有损害，但却是他心中的一根刺，每次战斗的时候都会令他回忆起在宗门中发生的事情。
而且，有封印在身，他就无法调动魔力，更不能修炼好不容易得到的天阶高级功法《九转天魔决》，大大限制了他的成长速度。
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他的实力已经有了大幅度的长进，他可是非常想知道自己的全部战力到底能达到什么程度。
见老人一直卖关子，龙昊辰眼睛转了转，抱着他的胳膊嬉皮笑脸道：“前辈，您穿着这身战甲真是威风，再看这胡须，看这发型，简直就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
“前辈，我对您的敬仰简直如同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犹如江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我都迫不及待地想给您揉揉肩膀了。”
说完，龙昊辰便一副贱样地跑到老人身后，为他捏肩捶背。
看着前后反差如此之大的龙昊辰，老人一阵哭笑不得，这小子真是太贱了，有前途。
而旁边的初也清楚龙昊辰处境，见状也抱住老人的胳膊讨好着：“老爷爷，您就告诉他吧，不然，我们都要被他恶心死了。”
龙昊辰连连点头：“初姐姐，你看前辈长得帅不帅？”
“帅。”
“这么帅的人肯定特别愿意帮助人，对不对。”
“对。”
看着这两人一唱一和的样子，老人抚须长笑，摆了摆手道：“好啦，其实也不算什么秘密，就告诉你好了。”
龙昊辰立刻跳到老人身前，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老人朝着东方指了指道：“在凛冬之地东面，有一座岛，名叫北雁岛，那里是整个大陆最混乱的地方，也被称作善良之人的葬身之地。”
“不过，正因为如此，那里龙蛇混杂什么人都有。久而久之便成了信息的交汇点，外界的任何事情都可以在那里打听到。”
“如果说大陆上存在破解封印的办法，那一定是在北雁岛。”
听老人说完，龙昊辰笑了，原来他所指的地方是北雁岛。
本来他就曾经和三兄妹约定过，办完自己的事情之后就在北雁岛集合，这样一来倒方便了。
一直往东走就能到达北雁岛，不但能见到分别已久的兄弟们，还能找到破解封印的办法，一举两得。
“多谢前辈。”
虽然老人的话对他并没有多大影响，但他仍旧真心感谢，毕竟煎熬了这么久，终于看见一点曙光了。
他很清楚，体内的封印对于他来说并不全都是弊端，还有些好处。
因为在这段时间内他只能凭借身体力量和精神力量去战斗，大大丰富了实战经验和生存能力。
这些能力，对于他到北雁岛历练将产生难以言喻的好处。
看着兴高采烈的龙昊辰，老人朝他眨了眨眼，调笑道：“还不肯拜我为师吗，老头子我可是还有很多压箱底的东西哦。”
静静地看着老人半饷，龙昊辰再次摇了摇头。
他很清楚一代绝世强者的教导对于自己有多么大的帮助，但是他的心中始终有一个结打不开。
如今“师傅”二字在他的心中简直不能再肮脏了，他不能也不允许这两个字玷污了自己尊重的前辈。
“前辈，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这一生都不会再拜师的。”
“挺有骨气嘛。”老人没有逼迫他，却是有些惋惜道，“不过，你确实错过了一个难得的机会。”
“我不会后悔的。”龙昊辰嘿嘿一笑，“而且，我未来的成就未必就比不上您。”
“哈哈哈哈。”老人仰天大笑，对龙昊辰的自信颇为敬佩，挑起大拇指道，“好，够狂，男儿就当如此，颇有我年轻时候的样子。”
“前辈，您能不能不要总往自己脸上贴金？”
在一阵笑闹声中，三人点起火堆，进行了一次美味的烧烤。
酒足饭饱之后，龙昊辰便再次开始了修行，而这一次，更是持续了足足三个月。
这三个月来他按照老人的要求每天进行自虐式的修炼，只见他一个人持着封魔枪在雪地中穿梭，如同疯了一般，将全部身心都投入其中。
而且，老人还对寒羽进行了一番特训，而寒羽也在这三个月中充分体会到了龙昊辰之前的痛苦。
寒羽从小就懒惰成性，习惯吃饱就睡，睡醒就吃，吃完继续睡。
但是老人的训练极为严格，稍稍有一点偷懒便会迎来一顿拳打脚踢，偏偏寒羽还不敢反抗。
不光是因为龙昊辰的命令，还有那条冰龙的尸体，还一直摆在雪地之中为它提醒呢。
不过，成果是显而易见的。
寒羽从出生以来就没有经历过战斗，战斗经验几乎为零，通过这三个月的恶补，它已经完全能够在五阶灵兽之中立足。
而且在严寒之地修炼，它的玄寒冰铠越发得结实。
老人曾经和龙昊辰讨论过，以寒羽的特征最好朝着防御型灵兽的方向发展，不但它的玄寒冰铠能发挥出令人意外的效果，还能弥补龙昊辰防御能力的不足。
对于前辈的指点龙昊辰自然同意，然后……寒羽真正的噩梦就开始了。
因为要锻炼的它的防御能力，龙昊辰想出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让它不断受伤，不断恢复。
龙昊辰出手毫不留情，每一天的训练结束后，寒羽的身上都会留下无数的伤口。
不过，正是在这不断受伤又不断恢复的过程中，寒羽再次有了极大的成长，往往前一晚所受的伤，第二天早上便已经恢复如初。
这份恐怖的恢复能力，即便是龙昊辰看了都忍不住羡慕。
不过，有一点倒是很奇怪。
老人这段时间越来越喜欢说话，似乎是在抓紧一切机会和人交流一般，他和初倒是志同道合，坐在一起一说就是一整天，不知疲惫。
龙昊辰见状感觉一个头两个大，一个初就够他受的了，现在又多了一个，使得他越发努力修炼，想要赶快达到老人的标准然后离开这里。
直到今天，他终于知道了背后的原因。
今天的修行之后，就在龙昊辰一如既往想要开饭的时候，初却是显得有些落寞。
龙昊辰大为不解，贴着她坐下道：“姐，怎么了，有心事啊？”
初难得地没有聒噪，朝着老人努了努嘴道：“老爷爷要走了。”
龙昊辰一惊，有些疑惑地看向老人，好端端的，走什么啊？
见他看过来，老人淡淡一笑：“其实，我早就应该走了，你看。”
说着，老人全身一震，一团金光从他的体内溢出，一瞬间便令他如同供奉在庙堂中的金像一般。
而这时，龙昊辰的上古天玄印也莫名其妙地泛起光亮来。
“怎么回事？”
龙昊辰大为不解，因为这种情况数个月前已经出现过了。
看着龙昊辰疑惑的样子，老人淡淡一笑，问道：“你知道金色代表什么境界吗？”
龙昊辰的心头猛然一惊，他自然知道每一层境界都有不同的代表颜色，但是一至九阶之中并没有金色，难道……
想到这里，龙昊辰惊讶地睁大了双眼，不可思议地看着老人。
只知道他获得了长生不死的无限寿命，想不到他还真的达到了传说中的那种境界，神！
“你猜对了。”老人点了点头，“其实在击败冰龙放下心中执念的那一天，我就已经感觉到了身体的变化，只是我不放心你们，想要教导你们一些东西之后再离开。”
“离开？去哪？”
这时，初实在忍不住了，插嘴道：“老爷爷说他感受到了另外一个世界，想要去那里。”
“可是您跟我去做乞丐多好，每天有吃有喝的，到了其他的地方，万一吃不上饭怎么办？”
“每天饿得全身发软，躲在墙角挨饿受冻，还要被人欺负，很难受的。”
说着说着，初竟然嘤嘤地哭了起来。
三个人在这绝地之中朝夕相处这么久，早就在不知不觉间磨出了感情，其实初早就知道老人要走，但是担心龙昊辰会分心所以一直没说。
今天老人真的要离开了，她也终于忍不住了。
看着初脏兮兮的小脸梨花带雨，龙昊辰和老人对视一眼，皆是无奈一笑。
龙昊辰自然知道强者不甘寂寞的道理，既然老人已经达到传说中的那种境界，天启大陆恐怕再无敌手，如果真的有其他世界，自然是要去的。
无敌最寂寞的感觉，初这个小乞丐是不能体会的。
知道老人一定会走，龙昊辰也没有说废话去挽留，神识快速在空间戒指中扫过，最后将一枚空间戒指交给了他。
“前辈，我身上的东西您可能看不上眼，但是这些钱您带着，说不定会用到。”
“还有这些肉，自己烤来吃，到了陌生的地方就算混不好，至少不会被饿死。”
无奈地看着龙昊辰和初，老人一阵哭笑不得，这两个人，道别的时候真是一个比一个狠啊，就没有一个能盼他好的。
并没有拒绝，老人将空间戒指收进了衣服里面。
看着龙昊辰额头依旧在微微泛光的上古天玄印，老人道：“这道印记之中隐藏着一股奇怪的力量，并不属于这个世界。”
不属于这个世界？
龙昊辰感觉一阵莫名其妙，龙昊辰的第一段记忆就是遇见龙傲天的时候，如果他不属于这个世界，难不成还是天上掉下来的？
他的心中苦笑，却不知事实的确如此。
“小子。”重重地拍了拍龙昊辰的肩膀，“你这段时间的成长超出了我的预料，将来必定前途无量。”
龙昊辰的眼中闪烁着激动，扶着老人的肩膀道：“前辈，将来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报答您的恩情。”
“哈哈哈。”老人笑着摇了摇头，“报答大可不必，但是我有一事相求，如今的两大帝国很可能是万年前天启帝国皇室流传下来的血脉。”
“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希望你能加入军队，为帝国做一些事情，也算是替我报恩吧。”
看着老人的笑脸，龙昊辰大为敬佩，如今他已经真正迈入人类的巅峰之境，却仍旧心怀国家，这份忠心，值得所有人敬佩。
恭敬地抱拳躬身，龙昊辰正色道：“前辈放心，晚辈定当尽力。”
随着龙昊辰的话音落下，老人满意一笑。
而这时，他全身的金光大放，整个人沐浴在金光之中，脚下却是无风自动，整个人竟然凭空飞了起来，虚空而立。
龙昊辰仰头望去，此时的老人气息全无，甚至连呼吸都已经难以察觉。
此时的老人，已经达到了真正的返璞归真境界。
龙昊辰和初并肩而立，同时对着老人抱拳，目光极为恭敬。
看着老人的身影越来越淡，龙昊辰突然想起来一个忽视很久的问题，连忙高声问道：“前辈，一直以来都没有问过您的名字呢。”
老人低头看着龙昊辰和初，爽朗一笑：“往事消散人间，我自乘风归去。”
“以前的名字已经不重要了，从今天开始，我就叫……凛冬老人。”
“年轻人，为了心中的梦想努力吧，这个世界等着你们大放异彩，我在人生更精彩处等着你们。”
老人的声音仿佛来自九天之外，时高时低，时远时近，囊括了半壁天空，又仿佛在两人的心头生出，刻骨铭心。
“老爷爷，我会想你的。”初朝着老人挥了挥手，眼泪徐徐而落。
“小丫头，每个人选择的道路都不同，你一样能活得非常精彩。”
随着老人的声音不断在凛冬之地回荡，他的身影在无边的金光笼罩下也变得越来越淡，最后消失不见。
过了足足三分钟两人才缓过神来，转身看向彼此。
并没有伤感，因为他们知道，老人已经走向了更加广阔的舞台，到达一个不为人知的崭新世界，继续完成他的梦想。
看着初脏兮兮的小脸，龙昊辰忍不住一笑，帮她擦掉眼角的泪痕。
拉住初的小手，龙昊辰看向东方，似是在自语道：“初姐姐，咱们也是时候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