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景致很少,夕阳在不远处落下,将周围的一切都镀上了一层金光,司徒染白皙到透明的脸庞也镀上了一层金边。
“你一直跟着我,是不是只是为了能够投入银子,让我开酒楼,然后好帮你赚银子?”
顾木橙觉得这些日子司徒染阴魂不散,心里有些烦了,如此质问道。
“我作为一名商人,为利益驱动,无可厚非,这没有什么耻辱的,你为什么要生气?是生气你烦我,厌恶我,还是要看见我,还是生气,在关键时刻,你还是不得不接受我的好意?”
司徒染非常直白地反问道。
顾木橙嘴角微微动了动,她不否认司徒染说的话。
“我们不提这些了,还是说说你大哥吧!你们家的事情我不知道,但是你的大哥突然离开席面,等我找到他的时候,看他坐在荷花池的淤泥里,我找人将他给洗干净了,见他身上没有伤,便没有声张此事,不过,很快叶枫他们会收到消息的。”
司徒染见顾木橙不说话,他接着说道。
他是商人,特别擅长打破僵局,他猜中了顾木橙的心思,却也不想让顾木橙太过纠结,跟他真的生分了。
顾木橙怎么想他并不重要,只是想要再将他当做不存在,然后刻意疏远他,他绝对不允许。
他要做的,就是想办法留在顾木橙的身边。
顾木橙听到司徒染的话,本来已经平复的心情,又不安起来。
坐在淤泥里的顾木庄会多绝望啊!顾木橙很是心疼。
这些年,顾木庄身上背负和承受的太多了。
“你确定叶家人没有参与吗?他们怎么会突然这样对待我大哥?”顾木橙红了眼眶,看着司徒染轻声问道。
司徒染看到顾木橙这样失态,心突然尖锐地疼了两下。
他依旧笑了笑,“这种大家族哪里有什么秘密,看起来到处都是秘密,其实所有的一切都会变成下人们的谈资。
所以我身边从来没有那种跟着我超过十年的老随从,或者是伺候我超过五年以上的小厮,知道得多了,便不恭敬起来,忘记主仆有别。”
顾木橙看了司徒染一眼,并未吱声。
他和谁都嘘寒问暖,其实和他人都保持相当的距离。
但是顾木橙也知道他说的是真的,那些往你心窝子上扎刀的人,往往是你最信任的人。
可是,顾木庄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她和顾木庄是来了有几日了,但是一直在后院的客房里呆着,根本就没有机会去前院,就算顾木橙和叶瑾长得有几分相似,也不至于这样,便将几十年前叶家的家丑给翻出来吧!
顾木橙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太对。
但是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只知道,顾木庄受了很大的委屈,而且,有人在他面前嚼舌根了。
顾木庄是个认死理的人。
他从来都没有见过外婆,也甚少听过张氏说起外婆,如果知道了外婆的真正出生,恐怕真的很难像她一样用平常心来面对。
顾木橙站的角度,是她外婆的角度,她不用知道原委,都知道一名女子,在娘家呆不下去,然后离开娘家四处流浪的那种滋味。
而且叶家不让女子学医,她并无所长,就算看到过一些,但是行医若是没有系统的从头到尾的学习,顶多是比常人通一些药理,根本就谈不上有一个谋生的技能。
加之,叶家又是大家族,外婆作为富家女,肩不能挑,手不能抬,从未吃过苦。
离开娘家,没有技能,又没有基本的生存本领,日子可想而知。
但是就冲着他的外婆被买到张家,给张先生做妾这一条,顾木橙便知道,叶家接受不了,连顾木庄也接受不了。
顾木橙其实非常同情从未谋面的外婆,不想打扰她地下的安宁。
但是有好事者,似乎并不这样想。
顾木橙以为叶家乃悬壶济世的大家,总是慈悲心肠的,顾木庄在这里一定会受到温柔对待,但是事实证明,她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有时候还是会莫名将人想得过于的单一了。
顾木橙沉下心来,认真说道:“谢谢你今天开导我大哥,若没有你陪着他,他今天肯定会更加害怕,你今晚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顾木橙说完便要站起身。
“这样就完了吗?你不再问问细节了?”
顾木橙摇摇头。
“事情很快便会传到叶枫他们的耳朵里,他们自然能够问得比你知道的还详细,总之谢谢你了。”
顾木橙总是有本事将他撇到一边去。
“你不用任何时候都这样理智,你也可以崩溃,可以难受,可以告诉别人,比如……我,你其实现在很不开心,很不愉快,也许,有人愿意听的。”
司徒染受不了她这种疏离,噌的一声站起来,然后如此说道。
顾木橙回头,“司徒公子,你想多了,我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我也没有那么需要安慰,我去看看我大哥,谢谢你了。”
过了约莫一个时辰,叶枫他们得到了消息,风风火火来到顾木庄的房间,探视顾木庄。
当时他们四人都在荣辉堂,再加之有人刻意瞒着,根本不知道荷园发生了什么。
推顾木庄的人也已经找到了,是花匠的小儿子,他只是觉得他流口水,太可笑,说了几句侮辱的话,也知道荷塘不深,便趁着顾木庄不注意,将他推进去了。
至于为什么顾木庄会进入荷园,问了好多人,但是当天大家都在忙寿宴的事情,没有几个人知道。
只是有人看到他跟人说了几句话,然后突然起身,然后朝着荷园的地方跑过去的。
叶枫生怕顾木橙误会叶家人,着急辨白道:“我们怀疑你就是我的表妹的事情,我们三人除了跟父亲,母亲,提了一番之外,并没有跟任何人提起来,我的父亲,母亲,性子稳当,恐怕现在还未有其他人知晓,你千万别认为,我们不想认你。”
叶枫着急得蜀南话和官话交替进行,听上去很有些滑稽。
但是现场没有人笑得出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