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木橙发现，这个伙计，势利眼到极致了，他跟人说话用什么态度，取决于对方的身份地位和购买力。
如果这个伙计知道苏慕是让亲王，会不会跪着给他服务啊！
顾木橙真心不想让这样的人挣银子，况且十五两银子对她来说确实是一笔很大的开销。
于是她说道：“这书我不要了。”
苏慕饶有兴趣打量着顾木橙，“姑娘，书不要了，可否转让给我。”
顾木橙懵了一秒钟，然后点点头。
她又没有买这书，这书还不属于她，自然谁想要买都可以。
“苏公子，如果您买的话，只需要十两银子，希望您以后多拿好东西来本书斋寄卖。”伙计卑躬屈膝道。
艹，居然当着她的面，就给苏慕降了五两银子。
这又是什么骚操作？
不过就算是十两银子，用来买本书，对顾木橙现在的状况也不太现实，所以还不是逞英雄的时候。
顾木橙假装没有听见，转身走出了书斋。
“姑娘，这本书送给姑娘了。”苏慕喊住顾木橙，然后将书递给了她。
这下换书斋的伙计看不懂了。
“你怎知这姑娘以后不会飞黄腾达，莫要狗眼看人低。”苏慕冷冷训斥。
“是是是，小的狗眼看人低，小的狗眼看人低。”伙计虽然还是不服气，但是苏慕责骂他，他根本不敢还嘴，不但不敢还嘴，还要不断重复苏慕的话，来表示他听懂了。
苏慕离开之后，伙计站在书斋里半天没有反应过来，不知道顾木橙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让苏慕这样整个大新朝的书斋都记录在册的至尊顾客送书给她。
总之以后见到她要殷勤一些了。
回到了马车上，顾木橙乖乖将书递还给苏慕，然后说道：“谢谢公子刚刚替我解围，十五两银子，都够我买好些调料了，实在是付不出。”
顾木橙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她本来是预备着买了本书，然后假装翻来翻去，看不懂，然后拜托苏慕帮她念一下，最后再请他教她认字。
结果随手一拿拿了本超级难懂的山海经，而且十五两银子，害得她书都没有买成。
“你又不会识字，买这书干什么？”苏慕没有伸手去接书，淡淡问道。
在大新朝，只有少数贵族家的女眷才会认字。
不认字对大新朝的女子来说实在是太正常，会认字才是异类，才是少数。
“正是因为不会，我才想学，不知道……不知道公子可不可以教我认字？”顾木橙决定不演了，有什么话就直说。
“女子无才便是德，你认字干什么，学会了太多东西，更加没有人娶你了。”苏慕打趣。
“一方面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一方面又说娶妻当娶德，不管此德是不是彼德，但是证明事情都是有两面的，都是可以选择的。
嫁不嫁的出去，现在我顾不上，但是我听人说过，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千斤粟，这两样东西我都缺，所以……”顾木橙迟疑了一番之后说道。
“书中还有颜如玉呢？你用得上吗？”苏慕慵懒地靠在车厢上，然后一双修长的腿，轻轻搭在座椅上，半眯着眼睛问道。
顾木橙听他这样问了，也就不再说话，反正她是绝对吵不过这个人的。
这么大个人，有时候像个孩子一样不讲理。
听说这人身上还有军功，怎么看怎么不像。
《山海经》自然没有真的送给顾木橙，也没有答应要教她认字，顾木橙倒也不觉得意外，苏慕不是那么平易近人的亲王。
他做的一切事情都是随性的。
若不是他受伤失忆，自己怕是这辈子都不会和这人有交集吧！
对他，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
顾木橙默默地坐远了一些，然后开始想明日跟着苏慕去青楼的事情。
若是被发现怎么办，青楼那么些打手，到时候打她一顿，将她扔出青楼还好，报官就麻烦了。
却又不能说不去，毕竟她跟着苏慕就是要陪苏慕找回失去的记忆，两年之期不到，她没有自由。
顾木橙脑袋迅速地转了起来，甚至还在想要不要在脖子上贴个假喉结，毕竟现在不太流行高领的衣服，而且又是大夏天，穿个高领的衣服，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见顾木橙这样在意，苏慕想到了她被人诬告去了衙门，被关了两天，还跪得好些天走路都走不利索。
若不是那个赵县令的审判一直还算公正，恐怕乌纱帽已经难保了。
“你没有想过要报复莫氏和灵浅沫吗？还有那个萧渐离，他姑姑虽然是父皇的侍妾，但是却不会真的容忍萧渐离这样的纨绔子弟的。”苏慕冷不丁地问道。
这……为什么会突然将话题扯到这里去了。
还有，他到底打听了多少事？
“说起来，公子和萧渐离还有一定的关系，为何没有来往呢？”顾木橙饶有兴致地问道。
“他那个级别有什么资格跟我有来往，逢年过节，父皇赏赐，他都没有资格入宫，又如何能得见？”苏慕换了个更加慵懒的姿势之后说道。
长期赶路，马车的空间又不太宽敞，还真是为难了手长腿长的苏慕了。
她远没有苏慕那么高，在马车里面呆久了都觉得着实有点不太舒服。
听苏慕这样说完，顾木橙并未接话。
萧渐离这样的人，连她都觉得苍蝇一样的讨厌，更别提苏慕了。
她刚刚那个问题，问得真是有失水准。
所以她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回答道：“左右莫氏是张锡德张少爷的亲娘，张少爷为人谦和，对人也很好，我不想让他太为难。
而灵浅沫，不过是用情太深，误入歧途，而且很多主意多半是萧渐离给她出的，怕是她也想不到。
我瞧不上这样的人，自然不能将宝贵的时间，投到跟他们纠缠不清这件事情上，但是若是还有下一次，我怕是也不会再这样不了了之了。”
顾木橙说的是心里话，她的时间那么宝贵，根本不值得和这些讨厌的人纠缠，既然讨厌这些人，就要远离他们，没有反而越讨厌越要纠缠在一起的道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