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阙行的话犹如压到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童安然瞬间如同抽尽了浑身的力气,瘫倒在地。
见到童安然不再挣扎叫喊,孔阙行冲那两个粗使婆子使了个眼色:“你们两个,将夫人好生扶回去!夫人只怕是得了癔症,若是乱跑会伤到自己的!你们务必看好夫人,别再让夫人跑出来伤着!”
这是要将童安然软禁了?
那两个粗使婆子心中一凛,立即明白这个新嫁进来的夫人只怕就此失宠了。
孔家的这一出闹剧开始的快,结束的也快。
而且这出好戏很快便传到了胡悠悠耳中。
听完之后,胡悠悠感慨万分:“这个孔阙行还真是渣男,童参将他们一出事,他就这么快向童安然下手了!”
“就是啊!而且他还要霸占童安然的嫁妆,简直是无耻!”牛思思一边附和着,一边伸手抓起茶几上的瓜子嗑。
胡悠悠便抬眸瞅过去:“牛思思,你很闲啊!竟然没事跑到孔家去听墙角?”
牛思思瞪大眼:“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过河拆桥啊?刚才我说孔家的事时,你不也听得津津有味吗?”
“你愿意说,我也不能拦着你对吧?只是这些后宅的事,你一个黄花大闺女还是少去看的好!”胡悠悠一副长辈的口吻教育道。
牛思思很不爽,一气之下脱口而出:“怎么?你怕我看多了学会那些腌臜手段跟你抢相公?”
“噗——”胡悠悠差点喷了,“你这小丫头脑袋里都想什么呢?我就说你学坏了吧?行了,跟你说点正事。”
牛思思不服气的瘪了瘪嘴,但也没再继续争执:“啥事?”
“你除了练武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的爱好?”胡悠悠问道。
牛思思想了想:“什么叫爱好?你是说琴棋书画?那些娘们唧唧的东西我不爱学。”
胡悠悠:“……”
娘们唧唧?莫非你自己还能是个汉子?
“咳咳!我的意思是做人总要有一技之长。而且,我不可能一直让你去负责跟踪监视这样的事,所以考虑是不是帮你转个行。”她解释道。
牛思思没太听懂:“什么转行?我跟踪监视的挺好的啊!大堂哥和二堂哥他们都没我做的好呢!”
“敢情你还挺乐在其中啊?”胡悠悠无语,努力跟牛思思讲道理,“你看,小花喜欢吃食,我就让她学厨艺,小翠喜欢女红,我就给她画了一些花样子,日后或许还会让她负责秀坊的事。你呢?你喜欢什么?”
牛思思托着腮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回答:“我喜欢跟人比武过招。”
胡悠悠:“……”
“咳咳,有没有跟习武没关的爱好?”她真是拿这个丫头没办法。
牛思思摇了摇头:“我就喜欢习武!快意恩仇,多痛快!”
胡悠悠无奈,只得换个说法:“你总要有本事能养活自己吧?跟人比武能当饭吃吗?”
“能啊!”牛思思认真的点头:“可以跟人立赌约,赌多少银子的!”
胡悠悠:“那你就没想过输了怎么办?”
牛思思疑惑:“我为什么要跟那么强的人打?”
胡悠悠:“……那要是别人也这么想呢?”
“应该不会吧?那些人大多脑子很笨,几句话就能忽悠的热血上头就跟人拼命!”牛思思挠了挠头,“就算他们不肯比也无所谓啊!反正我家里也不缺银子。”
胡悠悠:“……”
她很后悔,就不应该跟这个不思进取的富二代聊天!
罢了!牛思思现在还年轻,用不着考虑那么多。再说痴迷练武也没有什么不妥,可以让牛思思的武功更上一层楼。
事实上,若不是牛前辈托人送信给自己,让自己有空的时候好好管教一下牛思思,可能她都未必想去干涉牛思思的人生。
“现在也没什么紧要的事,你没事就多练练功。”胡悠悠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虽然我不拘着你,但是你也务必要注意安全,别干出格的事。”
牛思思不耐烦听她说教,摆了摆手:“知道啦!真是啰嗦!”
说完后,翻墙跳出去跑掉了。
胡悠悠目瞪口呆:“不是有门吗?”
这都什么毛病?跟她爷爷一模一样啊!
敢情喜欢翻墙也能遗传!
有暗卫以及那些江湖人四处打探消息,尽管胡悠悠看似悠闲的待在家里,但商场上所有的情况她都了若指掌。
当然,孔阙行府上那点破事,她也被迫的耳熟能详。
原因无他,牛思思也不知道是叛逆还是怎么的,胡悠悠越说不用她去打听孔家后宅的事,她越是喜欢跑去打探。
打探完了之后还偏偏来给胡悠悠汇报,说得详细极了。
今天蜜娘怎么去气童安然了,明天蜜娘怎么在孔阙行耳边吹枕边风了……
把胡悠悠听得直翻白眼,说了两次之后发现牛思思变本加厉,于是胡悠悠索性任凭牛思思去了。
反正孔阙行府上也没什么高手坐镇,无人能奈何得了牛思思。
针对孔家的商战已经展开,布匹方面由卫长青等人负责,酒楼则由扬子来负责促销活动。
至于阳家,此时已经重新派了人来接手上守关的生意,不可能与胡悠悠携手去对付孔家。
否则,牵扯到的便是边关四大世家之间的争斗了。
此时阳枝有已经从阳家脱离出来,带着自己的一干人马离开了上守关。
而阳枝有手下的厨师则留了下来,接受胡悠悠的统一培训。
于是,这段时间胡悠悠每天就主要给那些厨师讲讲课,做做培训,然后陪三个孩子吃饭,了解他们的学习进度,跟扬子交流一下酒楼的事,此外再听牛思思说说孔家的八卦消息等。
没有什么压力,反而有一种看戏的心态,这让她的日子过得格外舒心安逸。
偶尔向婉云会来做客,找她来取经聊茶道,两人越来越投机。
相比之下,孔阙行最近过的就很苦逼了。
尽管控制住了童安然,将其软禁在府中,但生意上接二连三的变故还是让他着急上火的嘴里起大泡。
“废物!一群废物!我都宁可一分钱不赚让你们本钱出售了,竟然还是抢不过其他布坊?你们一个个脑袋里装的都是屎吗?再这样下去,你们就全都给我滚!我孔家不养废物!”孔阙行对着四间布坊的掌柜大发雷霆。
其中一个年岁稍大一点的布坊掌柜苦笑:“东家,我们也希望布坊生意好啊!可是他们那些布坊的活动太多,而咱们的布坊除了降价和送便宜的粗布之外,一点新意也没有!我们这也是没办法啊!”
孔家在上守关一共开了四家布坊、四家酒楼,比阳家还多一间布坊和三家酒楼。
这足以说明孔阙行的野心。
他就是要让东南西北四条主干道上都有孔家的布坊和酒楼,让上守关的百姓无论住在哪里都可以光顾他孔家的生意。
有野心是好的,但前提条件是有足够与野心相匹配的能力。
如今布坊和酒楼的生意惨淡,几乎都被别人抢走了,那这四家布坊和四家酒楼也就成了笑话。
甚至,那几个掌柜私下碰面的时候也曾埋怨孔阙行好高骛远,将摊子铺的太大,以至于如今亏损的如此厉害。
还有人说孔阙行就应该向阳家学习,跟萧夫人和平共处。
这些话传了几番之后落入孔阙行耳中的时候已经完全变了味道,让孔阙行更加觉得手下有内鬼,在吃里扒外。
怒视着面前的四个布坊掌柜,孔阙行冷笑:“怎么?一个个都变哑巴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心里面的小九九!以为我孔阙行完蛋了,你们就有出头之日了?呸!做梦!我告诉你们,如果我完了,你们也休想有好日子过!别以为你们背后的主子能护得住你们!”
这话有些诛心,听得那四个掌柜面色骤变。
“东家,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什么叫我们背后的主子?东家,你这是在怀疑我们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