赔药费?
当阳府管家转达了小厮的话后,阳永昌突然意识到什么:“这孽子是不是在外面闯了什么祸?”
“老爷,小的不知。”阳府管家苦着脸说道,然后看了一眼意识不清的挥毫,“平日里少爷出门都是挥毫跟着的。”
这个时候不甩锅更待何时?
阳府管家立即将责任都推脱到了阳子友的小厮挥毫身上。
阳永昌脸色阴沉的看了挥毫一眼,牙齿咬得咯咯响:“这等惹是生非的刁奴,就应该打了板子发卖出去,免得留着祸害主子!”
一句话,便决定了挥毫的下场。
阳府管家不由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觉,心中戚戚然。
“子友我儿,醒醒!爹回来了!”阳永昌对着昏迷过去的阳子友深情呼唤。
讲到这里的时候,黑子插了一句自己的看法:“东家,你是没看见那个阳永昌的表现有多假。他回来那么久了都没去看阳子友,想必也是觉得自己儿子那张脸太吓人了,不敢看吧!别看他当时装出一副心疼的样子,其实我都看见他眼皮一直在跳,嘴角还抽搐着,感觉随时都能吐出来。”
“行了行了,你能不能讲重点?”胡悠悠哭笑不得的说道。
黑子确实讲的不偏不倚,但这也太详细了,说了半天还没说到重点上。
黑子挠挠头:“东家,我这不是怕遗漏什么重要的细节吗?”
你还有理了?萧烈轻飘飘的看了黑子一眼,淡淡问道:“如果三句话之内你说不清楚,就不用说了。”
明明他的语气轻描淡写的,可黑子却感觉自己浑身上下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男东家这句说不清楚就不用说了,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是说自己以后都不用开口说话了吗?
娘啊,好可怕!
黑子下意识的立正,站好,语速飞快、吐字清晰的说:“阳子友醒过来以后求他爹找薛老救命。阳永昌治好乖乖掏银子。现银不够就用米铺里的粮食抵。”
一、二、三!
三句正好说完了!
黑子在心里数着,偷偷观察萧烈的表情。
见到萧烈微微点了点头,他顿时长出一口气,抬起手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师父,您准备什么时候给阳子友治病啊?”胡悠悠询问。
薛神医捋着胡子说:“自然是等阳家付清了报酬以后。”
“那他的脸会留疤吗?”胡悠悠想到刚才黑子说阳子友挠脸把肉都挠掉了,就觉得胃里翻滚。
薛神医笑眯眯的反问:“乖徒弟,你想让他留疤,还是不留疤啊?”
“我是怕留疤阳家不肯付银子。”胡悠悠老实的答道。
薛神医冷哼:“哼!若是不付银子,我就让他们阳府上上下下全都脸上生疮、脚底流脓、浑身烂掉。”
妈耶!招惹一个毒医可真恐怖!
胡悠悠暗暗吐了吐舌头。
第二日,阳家并没有整什么小动作,按照约定规规矩矩的送来了银票,并将粮食运到了指定地点。
胡悠悠猜测阳永昌并不是不想搞鬼,而是阳子友那边快撑不住了。
和萧烈去放粮食的地方走了一圈,将所有的米面收入空间之中,胡悠悠无意识的嘟囔了一句:“这阳家的生意做的没有孔家好啊!同样是两件米铺,粮食没有孔家的多呢!”
花一说完,她便感觉萧烈望向自己的目光不太对劲儿,不由停住脚步看过去:“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
“不是。”萧烈微微摇了一下头,凝视着她微笑,“悠悠,你的敏锐真是让我吃惊。”
敏锐?胡悠悠有些摸不着头脑:“什么意思?”
“你不是已经察觉到阳家米铺的粮食没有孔家的多吗?”萧烈勾唇轻笑,给出了答案,“看来,已经有人嗅到了战争的气息,想要屯粮发财呢!”
“发战争财?这种人最讨厌!”胡悠悠皱了皱鼻子。
萧烈望着她的眼神很温柔:“是啊,所以咱们到时候让他们赔的倾家荡产好不好?”
“好啊!怎么做?”胡悠悠兴奋的摩拳擦掌。
萧烈笑了:“别急,现在还不到时候。我们先准备好足够的粮食再说。”
“没问题!”胡悠悠一副大包大揽的模样。
反正空间足够大,别说粮食了,就连蔬菜和家禽她也一并囤起来。
转眼已经在这个镇上停留四天了,粮食也收购的差不多了,胡悠悠和萧烈收拾东西准备出发。
这时客栈的伙计却突然上楼敲响客房门,说有一个叫谷子的小男孩找他们,人就在客栈门口。
“不认识。让他走。”萧烈冷漠的说完后直接就关上了房门。
胡悠悠却“啊”的一声叫了起来:“谷子就是咱们来这里第一天碰见的那个小孩吗?”
“哼!”萧烈不可置否的冷哼了一声。
胡悠悠看他的反应,不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怎么了?那孩子也没招惹你啊!莫非你知道他的来意?”
“无事不登三宝殿。”萧烈明显不太想让胡悠悠搭理那个孩子。
可是他越是这样,胡悠悠就越好奇,缠着他询问缘由。
萧烈被缠得没办法,最后只得将暗卫们打探到的情况说了出来。
原来这几日小荷的身体每况愈下,尤其是那日众人都知道她被阳子友霍霍了之后,她更是连门都不敢出。
或许是心理压力太大,小荷的病情迅速恶化,如今已经危在旦夕了。
这次谷子来,估计就是来求胡悠悠去给小荷看病的。
“这样啊。”胡悠悠沉吟了片刻,“我们还是去看看吧!”
萧烈很无奈:“就知道你会心软。”
“嘿嘿,我就是觉得那几个孩子很可怜啦!”胡悠悠抱住他的胳膊摇晃,“陪我去看看,好不好?”
萧烈最受不了胡悠悠对自己撒娇,几乎毫无抵抗力的妥协了:“你想见,那就去见吧!”
“萧烈,我就知道你最好了!”胡悠悠开心的踮起脚,冲着他的脸颊亲了一口。
萧烈眼睛一眯,刚想伸手揽住胡悠悠的腰,就被对方急匆匆的拉出了客房。
客栈门外,身材瘦小的谷子正在焦急的来回踱步。
见到客栈伙计下楼朝外走,他连忙迎了过去:“如何?那位姐姐呢?”
一边说,他一边伸长脖子朝客栈伙计身后瞅。
“别瞅了,人家说压根不认识你。”客栈伙计脸色难看的说道。
谷子很吃惊,下意识说道:“不可能!前几日我们还见过的!你是不是没跟他们说清楚……”
“有什么好说清楚的!不过就见过一面而已,居然也好意思说自己认识那两位贵人!人家一顿饭的饭钱就要十几两银子,你呢?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行了!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吧!”客栈伙计没好气的说着,伸手赶人。
谷子着急了:“我找他们有要紧事,麻烦你通融通融。”
“这是我通融的事吗?我都因为你这个小崽子跑了一趟了,人家贵人说了不认识你!”客栈伙计揽住谷子,有些恼火。
谷子压根不信他说的,身子一矮,竟然从他腋下钻了过去,拔腿就往楼上跑。
那个客栈伙计大吃一惊,高声叫道:“站住!小崽子你别乱跑!快!拦住他!”
他一叫,顿时惊动了客栈里的另外两个伙计。
恰巧又个伙计正要下楼,一把便将朝楼上冲的谷子拦腰抱了起来。
“放开我!放开我!我要找人!我姐姐要病死了,等着救命呢!”谷子拳打脚踢的想要挣脱。
之前的那个客栈伙计气喘吁吁的追过来,满脸怒火的抓住谷子的脖领子往楼梯下一扔:“我管你姐姐死不死的!给我滚出去!”
虽说客栈伙计所站的位置距离地面只有七八个台阶,但谷子摔在楼梯上又翻滚下去依然摔得七荤八素,连鼻子都磕出了血。
“哇!”谷子突然大哭出声,浑然不顾流着血的鼻子,跪在地上冲着客栈伙计磕头,“求求你们!让我上去吧!我姐姐真的快死了!求求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