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老大夫,可以拆了吗?”就算是一贯镇定的章平瑾,此时也声音微微颤抖,暴露了他不平静的内心。
葛老大夫含笑点头:“可以了。”
另一边,黑子也望向薛神医。
然而,不等黑子开口,薛神医便不耐烦的说道:“傻愣着干什么?赶紧把布拆下来啊!”
很快,一圈圈黑布拆落下来,露出了紧闭着的眼睛。
“娘,你慢慢睁开眼看看。”
“奶奶,睁眼吧!”
章平瑾和黑子几乎同时开口。
在众人的注视下,章大娘和黑子奶奶缓缓睁开了双眼。
“奶奶,咋样?你能看见我不?我是黑子啊!”黑子蹲下身,一张黝黑如炭的脸往奶奶跟前凑。
黑子奶奶睁开眼,很快又闭上,然后再睁开,喃喃说道:“咋还是黑的呢?”
“奶奶你眼睛没治好啊?”黑子惊叫道。
旁边薛神医一把薅住他的脖领子往后一扔,没好气的说道:“你给我离远点!凑那么近能不黑吗?”
果然,黑子被扔出去以后,黑子奶奶顿时惊叫着站了起来:“黑子,黑子你没事吧?”
一边说,她一边起身迈着小脚朝黑子的方向快步走去。
“奶奶,你能看见我了?”黑子顾不得快被摔成两瓣的屁股,惊喜的说道。
黑子奶奶走到跟前,心疼的摸了摸黑子的脸:“能!奶奶终于看见你了!黑子啊,你咋瘦了这么多呢?”
“奶奶——”黑子那个大的块头扑到了奶奶的怀中嚎啕大哭起来,仿佛一个受尽委屈的孩子般。
另一边。
章大娘将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可很快又紧紧闭上了。
“娘?”章平瑾紧张得叫道。
葛老大夫温和解释:“无妨。太久没有见光,所以一时之间不太适应。”
说话间,章大娘再一次睁开了眼。
明亮的光线刺激的让人情不自禁的流眼泪,她不由不适应的眯起了眼睛。
先是有些模糊,旋即那张在心底无数次刻画出的脸庞越来越清晰的出现在自己眼前。
“平瑾!”章大娘忍不住激动的唤道,伸手触碰章平瑾的脸颊。
章平瑾眼中含泪,伸手握住章大娘的手按在自己的脸上:“娘,是我!你能看见我了?”
“能看见!能看见了!平瑾,你瘦了!”章大娘哽咽着说道。
母子二人对视流泪,仿佛想将这些年的辛酸都尽情发泄出来。
胡悠悠等人见状,都默契的保持了沉默,没有人出声打扰。
一对母子,一对奶奶和孙子,一哭就哭了两盏茶的工夫。
章大娘和章平瑾还好,起初有些失态,但很快就调节了过来,轻声细语的说着话。
但黑子和黑子奶奶的情绪就激动多了,一哭就一发而不可收拾,简直哭得昏天暗地,把所有的事都抛在了脑后。
旁人还等得住,可薛神医可没有那么好的耐性。
“喂喂喂,两边都看得见了,这比试结果怎么算啊?”薛神医有点郁闷。
本想碾压葛老头,可谁知对方竟然也在半个月内把病患的眼睛治好了。
葛老大夫捋了捋胡子:“我这病患的眼疾没有你那位严重,应该算薛大夫你胜出。”
“哼!少来这套!我可不占你这便宜!说好了让病患自己挑大夫,既然我被选上了也无话可说!就算我赢,也用不着你让!”薛神医翻个白眼根本领情。
胡悠悠是个护短的人,见不得薛神医挤兑自己师父,便说道:“既然薛老不想占这个便宜,那就算你和我师父平局好了。”
“不行!我不接受平局!”薛神医立即跳起来反对。
平局他还怎么抢胡悠悠这个徒弟?必须得让葛老头输,然后心甘情愿的让出师父的位置啊!
胡悠悠都无语了:“薛老,算你赢你不干,算平局你又不接受,莫非你想输?”
“鬼才想输呢!要不重新比过!”薛神医气哼哼的说道。
葛倩文不乐意了:“谁有那么多闲工夫跟你比试啊?我爷爷可是很忙的!”
“不知薛大夫你还想比试什么?”葛老大夫也很为难,因为他确实有事在身,总不能和薛神医一起比下去。
薛神医想了想,刚要说话,突然翻手朝某处弹了一下。
“哎哟!”上方传来一声痛呼,旋即一道人影从屋顶上滚落下来。
那人在快落地时,利落的一个翻身,稳稳的站住,却又很快抬起一条腿屈膝用手揉着膝盖。
“啊啊啊!太赖皮了!竟然偷袭我!”滚落在院子里的人一边捂着自己的膝盖单腿跳着,一边怒斥薛神医。
薛神医冷哼:“牛老头你活腻歪了?竟敢在屋顶上偷窥?是不是想让我毒瞎了你的一双罩子?”
原来薛神医竟然认识这个喜欢翻墙的牛叔叔!胡悠悠稍稍有些吃惊,顿时对牛老头的身份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以薛神医在江湖中的地位,能让他认识的人想必都不是无名小卒。
看来牛老头也大有来历啊!
被薛神医一恐吓,原本怒气冲冲的牛老头顿时怂了,换上一副嬉皮笑脸的表情:“薛神医,误会啊!我可没有偷窥!我最近在葛老头家做客,这不是出去溜达才回来就赶上你们都在呢!我怕打扰了你们,所以才在屋顶上等了一会儿。”
回来?你从哪儿回来的?有客人天天翻墙头、蹲屋顶的吗?
章平瑾和章大娘目瞪口呆,有点接受无能。
“跟你说了多少次,要来请走正门!”葛老大夫板着脸说道。
牛老头浑然不在意的冲葛老大夫摆了摆手:“我也跟你说了很多次了,你这门开的方向不好,走起来不顺路!”
这蛮横不讲理的样子顿时取悦了薛神医。
现在只要是跟葛老大夫不对付的人,薛神医都看着很顺眼啊!
“你受内伤了?”他打量了牛老头两眼,开口问道。
牛老头顿时眼泛泪花,激动的上前就要去握他的手:“薛神医的医术果然名不虚传!就看了我两眼便知晓我受了内伤。不像葛老头,我在他这住了这么久,他都没有看出我是什么毛病,还说我身体没毛病!真是庸医!”
在夸奖薛神医的同时,牛老头还不忘踩葛老大夫几脚。
“哼哼!那是当然!老夫的医术岂是一般人能比的了的!庸医误人啊!”薛神医得意的昂起下巴,用余光偷偷瞟着胡悠悠,仿佛在用眼神暗示对方自己才是医术高明的那个,赶紧跟葛老头断绝师徒关系,改投自己门下才是光明大道。
胡悠悠岂会看不懂他的意思,但偏偏就是见不得他这么嘚瑟的欺负自己师父。
“牛叔叔你受的是内伤,当然不算病了!怎么能说我师父是庸医呢?”胡悠悠仗义执言。
牛老头眼珠转了转:“我刚才听你们说薛神医跟葛老头比医术比了个平局?不如这样,让他们俩来给我医治,谁能治好我的暗疾和内伤,让我功力恢复如初,就算谁赢。怎么样?”
“我没意见!”薛神医立即表态,然后斜睨着葛老大夫意有所指的说道,“就是不知道有些人敢不敢。”
葛老大夫都无奈了,这是赶鸭子上架硬逼着自己比试啊?
“我对医治内伤并不精通。不如这样,若是薛大夫你能让牛老头恢复如初,那就算你赢!我便同意让悠悠拜你为师,跟你学医术,如何?”葛老大夫提议。
薛神医立即一拍巴掌:“好!一言为定!”
他只听到葛老大夫说如果自己赢了便让胡悠悠拜自己为师的事,却没有留意到葛老大夫少说了一个“改”字。
拜你为师,和改拜你为师,两者之间差别很大啊!
前者是两人都为胡悠悠的师父,而后者则是胡悠悠改拜薛神医为师,与葛老大夫的师徒关系作废。
就这样一个文字游戏,却轻而易举的将收徒心迫切的薛神医给绕了进去,不知道日后当他得知真相以后会不会气的闹翻天啊####题外话:月末了,大家可以把月票给肥肥留着,然后十月份投给我吗?鞠躬感谢~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