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知谁嘴多,把那日凤姬为家父还债时的雷厉风行给传了出去,一传十,十传百,认识她的人也越来越多。
“娘,我想了想,我们现在的生意越来越好了,客人也渐渐多了,是时候重新开工厂了。”饭桌上,凤姬把心里思索的事情说了出来。
“凤儿你决定就好,娘都支持你。”赵氏听说要开布厂了,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嗯,那娘,你和罗嫂最近准备一下,过段时间需要帮忙打理那布坊厂。”凤姬说干就干,毫不含糊,工厂很快便收拾出来,只等开业了。
这天凤姬让赵氏和罗嫂先去工厂,而凤姬却去了笙箫楼。
“妈妈,许久不见,可还好。”凤姬进屋的瞬间便看到了坐在桌边的胖妇人,笑着招呼道。
“还好还好,”老鸨见了来人笑意也浮上面颊,招手示意凤姬坐她身边后,笑道,“今日可不是送衣裳的日子,丫头这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
“妈妈真是料事如神,今日我确实有事要找妈妈帮忙。”凤姬也不拐弯抹角。
“能帮上凤姬的忙,是妈妈的福气。”老鸨语气揶揄道。
“妈妈快别打趣凤姬了。”
见差不多了,老鸨也适才的收了神色,“好了,不打趣你就是了,说吧,今日要妈妈帮你什么。”
“不满妈妈,过几日我便要重开司徒家的布坊工厂,到时我会办个展会,妈妈只需帮我物色几个身子高挑,会乐器的姐姐便好,到时我会把当日亏损不给妈妈的。”凤姬把自己的想法说给了老鸨听。
“不错,这法子好,你要多少人你开口就是了,至于亏损,我想你那些姐姐也不会收你的。她们如今客源不断,都是你的功劳,你要是能用得上她们,她们别提多高兴了。”老鸨道。
“姐姐们也不易,凤姬自是懂的,该得的,凤姬一个子也不会少。”凤姬淡淡说道,听得对面老鸨一怔,眼中浮上少有的温度。
“你这心意,妈妈就带你姐姐们受了,若知道你这良苦用心,她们也该知足了。”良久老鸨才开口,语气里多了几分叹息。
“那就这样说定了,过几日我就来接人。”
“好。”
凤姬重新定制了一块牌匾,叫司徒布坊,用红布盖好,就等开厂那日揭开了。
在那之前,她还得招些织娘,不然,偌大的厂光凭她们三人,是撑不起来的。
凤姬并没有去人才市场找人,而是贴了张启示在门口,要求什么的也写在了上面,并且强调了能符合上面要求的人才能进去通过手考。
没错,凤姬还设了手考,她要看看这些人的手艺到底在哪个阶段,她给的工资可不低,要是只聘了些歪瓜裂枣,那她可就亏大了。
因之前凤姬名声大噪,所以这边启示刚贴出去,就有一大波人跃跃欲试了。
“凤儿,快看,外面好多人啊!”赵氏瞄了眼外面的场景,急忙兴奋地叫凤姬。
“人多没用,要有能力才行。”凤姬喝了口茶水,不甚在意,在外面围观了那么久也不见有人进来应手考,可见这些人是心里没底。
对自己都没自信的人,如何让她信她们?
上午很快过去,应手考的人也就三三两两,可凤姬都没看上眼,到了晌午时又有几人来应手考,年龄都不大,看着却很醒目。
“开始吧!”凤姬对着面前三人,微微勾了勾嘴角道。
布坊的纺织机很多,所以三人可以同时进行,也省了许多时间。
三个姑娘也不废话,当即就坐下,动作熟练地忙碌起来,看得出几人都是老手,那动作娴熟,行云流水,仿佛那些动作都刻进了骨子般。
凤姬心中有了思量,她依次走到三个女子旁边,看了看已经出了冰山一角的布匹,那布匹质地平整均匀,同是一样的丝线,织出来的效果可比早上那几人织的好了许多。
凤姬看了看三人中年龄看起来最小的那个,刚才她依次走过的时候,其她两人均本分地做自己手中的活计,可这姑娘却是抬头对她笑,而那笑里,傲气居多啊!
“你们三个,我要了,明日便来吧,先熟悉熟悉环境,明日我安排事儿给你们做。”凤姬笑笑,依然是超出年龄的淡然。
三人相视而笑,应了声也便离去了。
下午来来去去又有许多人来考手考,凤姬选了一下午,又选了两个,加上晌午那三个,也有五个了,凤姬觉得差不多了,便收了门外的启示,开始着手准备开张了。
到了第二日,赵氏和罗嫂早已准备好开始自己的活计,凤姬领着新来的五人熟悉了环境后,也开始提前给众人打预防针。
“我是谁,想必也不用再重申了,你们叫我司徒姑娘就好。既然大家选择了我司徒布坊,那今后大家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我呢,奉承和气生财,所以,我不希望出现什么坏了大家和气的事情。我这儿规矩也不多,安守本分就好,你们能做到我欢迎你们留下,不能做到就择着她处,我也不会说什么,你们觉得呢?”凤姬说完,把话头一扔,扔给了那五人。
“司徒姑娘放心,我们本也是为了能安安稳稳地找份差事讨口饭吃,自是会本本分分做好自己份内的事,绝不会惹是生非,给布坊找麻烦。”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由那个年长一点的妇人带头说道,除那年龄小的以外,其她几人均是点了点头表示赞同那妇人的话。
凤姬把视线放到那不出声的姑娘的脸上,也不恼,甚至连语气都没变,“这位姑娘有什么问题吗?”
没想到凤姬会这么大刺刺地问自己,那姑娘惊愕了一下,硬着脖子回道:“没有。”
“那就好,你们也不必太过拘束,做事吧!”凤姬不再逗留这个话题,然后带着几人来到了纺织区开始干活儿了。
本来几人还觉得,这司徒姑娘年纪小好糊弄,可真的接触下来倒是让几人大为震惊。
那高超的织布手法,那花样繁多的款式,无一不在体现凤姬的能力,加上凤姬赏罚分明的性子,短短半天,就让众人刮目相看,由衷佩服。
“娘,罗嫂,上次我给你们的那几张设计图完成得怎么样了?”凤姬走到两人面前问道。
“丫头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我和你娘一定会把事情办得妥妥的。”罗嫂自信地拍了拍自己的酥胸,顿时一片波涛汹涌,看得凤姬也是一脸好笑。
“好好好,那就辛苦你们了。”凤姬笑道。
“你这丫头,还跟罗嫂说这些。”罗嫂不满道,也不是真的生气。
“是,是凤姬错了还不成吗。”凤姬连忙配合,作赔罪状。
“算你识相!”罗嫂点了一下凤姬的额头,说完后自己却忍不住笑了,惹得一旁的赵氏也笑得合不拢嘴。
几天日子一晃而过,终于迎来了众人期盼已久的开张仪式,只见司徒布坊到处结上了红色的灯笼和缎带,门口更是搭了个高台,下面早已围满了人,看着热闹得紧。
一大早凤姬就出门去笙箫楼接人了,屋里赵氏激动得站着也不是,坐着也不对,晃来晃去直晃得罗嫂头晕。
罗嫂直嚷道:“哎呦赵嫂子勒,你急什么啊,凤姬都安排妥当了,不会有什么差池的,你就安心坐下来吧!”
“我一高兴就紧张,坐不下来啊!”赵氏急道。
她不是没看过布坊开张的样子,可这次不同,这次是她女儿凤姬一手撑起来的,她怎么会不激动。
要是司徒家的列祖列宗知道,一定会为凤儿自豪,以凤儿为荣的。
“来姐姐们,都进去准备吧!”这时凤姬的声音响起,赵氏几个人连忙围了过去。
只见凤姬身后七个貌美的姑娘人手一件乐器,依次进了凤姬的屋子。
“凤儿,这是?”赵氏走到凤姬身边,不解问道。
“娘,等会儿你就知道了。”凤姬给了她一个等会儿你自己看吧的眼神,然后安静地等待进去的几人换衣服。
见状赵氏也不多问,凤姬办事都有自己的一套道理,她也放心。
不消一会儿,凤姬的房门吱呀一声就打开了,只见从笙箫楼里请来的七个姑娘已经焕然一新地站在院子里,而她们身上则穿着前些日子赶工出来的新款衣裳。
每个姑娘身上的款式都不同,花色也不一样,乍一看还以为是一群仙女站在她们院子里呢!
“妹妹家的衣裳一如既往地好看呢!”那些个姑娘不断打量自己身上的衣裳,脸上笑靥如花,喜欢得紧。
“那也是姐姐们本来就貌美如花。”凤姬凭心而论,惹得姑娘几个咯咯笑了。
凤姬见众人已经准备妥当好了,又看外面围观的人已经密密麻麻了,便向七个抱着乐器的姑娘挥了个手势,示意她们可以上去了。
几人了然,便抱着各自的乐器施施然走上了舞台,随着她们的步伐,各色裙摆轻轻荡起,像在舞台开出了七朵瑰丽的花朵,一下便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里面赵氏及其她几人也目不转睛地盯着,古代烦闷,看见眼前这没见过的场面,也觉得新鲜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