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个硬着头皮答道,“已经有一半人都被拉下水了,原本这些人的案子也就那么点破事,但是经过那派人的添工加料,现在案子已经大到了不可忽视的地步。殿下,你可要保住我们的性命啊!现在皇上龙颜大怒,要是延伸到您这里可就不好了。老臣一直以来都为您肝脑涂地,赴汤蹈火,您可一定要想办法保住我们啊!”
“呵呵。”胥雅逸黑着脸,冷冷的扫视众人。
在还没有发生这些事时,这些人平日里没少奉承他,什么为他去死,在所不辞的大话天天挂在嘴边。
可现在呢?一个个的,为了自保,已经在想着拿他当盾牌了!
他突然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明明是大热天,他却觉得自己站在寒冰之上。
忠心原来就这个分量?枉费他把他们当一回事,现在看来简直就是养了一群废物!
“这件事本王自然会想办法解决,你们都先回去,本王有些乏了。”
“这……”大臣们有些为难,互相对视了几眼,都看到胥雅逸眼中的不耐烦,也只得道:“臣等先行告退。”
这些人各怀鬼胎,心里的算盘打得噼啪响。
胥雅逸是靠不住了,若是他没有很好的办法解决此事,那么他们这些帮凶也一定得不到什么好的下场。
……
凤姬站在草地上伸了个懒腰,想着如今胥雅逸的焦头烂额,觉得空气似乎比平时清新了许多。
“凤姬,接住!”封子墨牵着马从不远处走来,手上用劲将缰绳扔给凤姬。
凤姬抬手接住,翻身上马。
他们今日约好了出来踏青,现在也差不多该回去了。
封子墨今日穿了一身黑色劲装,笑起来的时候格外阳光,眼里对凤姬的宠溺毫不遮掩。
这几天他都会找各种理由缠着凤姬,让他惊喜的是,那些漏洞百出的理由,凤姬竟然也没点破,也许她也喜欢他?
然而并非染封子墨所想,凤姬与他亲近一方面是因为原主的遗愿,另一方面则是为了将胥雅逸的一些事儿透露给他。
况且封子墨身为朝中官员,凤姬要想知道朝堂上的近况,还有什么比直接问封子墨更简单的渠道呢?
凤姬手握缰绳,马儿的速度有些快,她偏头问道:“子墨,你说单凭拿那些官员的罪行,可不可以将胥雅逸拉下马?”
“不能,只是挫败他的气势,在夺嫡的漩涡中把他踢开罢了。”封子墨叹息了一声,要想治一个皇子的罪很简单,但是想将他杀了,那就很难了。
夺嫡之战自千百年来就有了的,皇室手足相残再正常不过。
当今皇上也是照着这条路走来的,若是他子嗣多,也许会处死胥雅逸,偏偏他现在因为各种原因只剩下那么几个孩子,又怎么会舍得杀胥雅逸呢!
再说玉贵妃的娘家势力本就很强硬,皇上要想安稳的统治大胥国,就不能动胥雅逸的。
凤姬也意识到这一点,两人沉默着不再说话,一路无言。
不知不觉,两人走到了一家酒楼。
“要不我们先进去吃点东西吧?”封子墨提议道,他怕凤姬会饿。
凤姬点了点头,翻身下马走了进去。
这时天气突然转阴,慢慢的就下起了小雨。
封子墨看着窗外的连绵细雨,笑道,“幸亏我们提前找到了这家酒楼,要不然我们铁定会被淋湿。”
凤姬并没留意封子墨说了些什么,因为她一抬头就与楼上的胥雅逸对视上。
“呵!”胥雅逸注意到楼下的两人,冷笑一声,凉凉的目光扫在两人身上。
封子墨见凤姬半天不动,便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握着筷子的手生生停在了半空。
胥雅逸怎么会在这?
“封子墨,你敢诱拐本王的未婚妻,活腻了吗?”胥雅逸气得胸口剧烈起伏。
当他看见凤姬那张精致的面容时,就更加愤怒了,扔下筷子怒气腾腾地从楼下朝凤姬这边走来。
看着气势汹汹的胥雅逸,封子墨下意识地起身将凤姬护在身后,对她柔声道:“别怕。”
“大胆,见到本皇子为何不跪!”胥雅逸走到封子墨眼前,两人身高差不多,因此也只是平视着,双方气势都不弱。
封子墨敷衍的作辑道:“臣封子墨见过九皇子。”
“本王和你说话呢,你怎敢站着与我对视!”他瞪着封子墨,如一头暴怒的狮子。
酒楼很多客人都被吓跑了,他们固然想看热闹,但是这皇家的热闹,谁也不想参一脚。
一不小心命都没了,这可怎么办?
“臣……”封子墨欲辩解,身后的凤姬拉住了他的衣袖,跨步向前挡在他身前。
她朝胥雅逸讽刺地笑了一声,“殿下怕是误会了,您的未婚妻乃是严锦曼,同我有何关系?”
虽然她不知道胥雅逸为什么突然醒悟过来,弄清了严锦曼不是严家的嫡女,但是她能确定的是,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她需要严锦曼代她嫁给胥雅逸,解除婚约的话反而会拖延她帮原主复仇的时间,把两只狗放在一起打,不是更省力吗?
况且胥雅逸向来心高气傲,断是饶不了严锦曼的,他这样高傲不可一世的人怎能容忍自己被一个女人欺骗?
“你跟严锦曼恩恩爱爱时,众人都看在眼里,如今却又说我是九殿下你的未婚妻,到底将我的清誉置于何地?”凤姬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泛红,一副楚楚可怜的姿态。
凤姬的转变看得站在一旁的封子墨目瞪口呆,眼睛不经意往下一瞟,呼吸不禁一窒。
他注意到凤姬悄悄的将手贴近大腿,接着狠狠的拧了几把,裙摆将她的小动作很巧的遮住。
胥雅逸被逼得说不出话,凤姬眼底滑过一抹嘲讽,绕过他并顺势拉住封子墨,悲愤道:“我们走!”
胥雅逸反应过来时,凤姬和封子墨已经走了很远。
回想起凤姬方才的样子,胥雅逸狭眸微眯,难以自制地握紧双手。
如若不是被严锦曼那个贱人骗了,如今严凤姬又岂会对他生出这么大的怨气。
那个贱人,他一定不会饶了她!
……
这几日严锦曼的脾气相当不好,府上的婢女都被她打死了好几个,要不是严苛对她还有一点感情,早就将她关起来了。
当然,严苛的‘感情’一定不是父女之情,凤姬了解那个男人,利益当前,他可以做许多骇人的事情。
“小姐,你爱吃的饺子来咯!”梅姨开心的眼角都往上翘了翘,手托着一个大盘子。
“嗯,真好吃!”凤姬迫不及待的尝了一个,她喜欢用虾做的馅,梅姨的手艺真的很好,“梅姨,我一个人吃不完,你也快坐下来陪我一起吃。”
梅姨笑着坐了下来,“小姐可知道,府上最近有喜了。”
“严锦曼的喜事吗?”凤姬将一个饺子含在嘴里,含糊不清的答道。
倒是听闻前几天朱家公子来向严锦曼提亲了。
朱家是船舶世家,又善经商之道,大胥国一半的经济命脉都掌握在他们手里,因此许多权贵都愿与朱家交好。
要是与这样的世家结为亲家,那对严家一定有很大的帮助。
这样的好事可遇不可求,严苛高兴得都快合不拢嘴。
而且婚期也很急促,就定在下个月。
“还有一喜呢,小姐你怎么忘了,就是你和九皇子的婚事啊!”谈到严凤姬的婚事,梅姨眼里爬上了一丝暖意。
她家小姐的苦日子总算要熬到头了,只要嫁入皇家就再也不会有人欺负小姐了。
凤姬看着梅姨高兴的样子,她的眼里有精光闪过。
她和胥雅逸,自然是不可能成亲的,要不了几日,这婚约便该解除了,只是这事,她如今自然不可能跟梅姨明说。
至于相府与朱家的婚事,亦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严锦曼得知后,哪里肯嫁,父亲自作主张答应下来,她是非常生气的,但她也知道反抗只会被严苛关起来,索性就装作顺从的样子。
她怀了胥雅逸的孩子,这些天没少联系他,但是她寄给他的信件仿佛石沉大海般,胥雅逸自始至终都不曾回应过她,这让严锦曼慌得厉害,连觉都睡不安稳。
“春霜,你说殿下他为什么还不来见我?”严锦曼抚摸着自己的肚子,现在不过三个月大,还没有显怀,但是这样还能拖多久呢?
“小姐,你不要多想,也许殿下只是公务繁忙,暂时还没有看到小姐的信,殿下那么喜欢小姐,他一定不会坐视不管的。”春霜这丫头也是个人精,她知道该怎么说话主子才会喜欢。
“可是,爹爹已经把我许配给别人了,我还怎么和逸哥哥在一起?难道我们这辈子注定无缘了吗?”
她不甘心,自己爱了那么久的男人怎么舍得拱手让人!
这一切都是严凤姬的错,若是没有她的存在,当年和胥雅逸定亲的一定是她!
直到现在严锦曼依旧认为是严凤姬的错,但是她并没有想过,要是没有严凤姬的存在,她永远都不可能有接近胥雅逸的机会。
“小姐你千万不要想不开啊!”春霜扶着她坐下,提醒道,“和朱家定亲的是二小姐严锦曼,这又与小姐你何干呢?小姐你已经定亲了,而且对方是九皇子殿下。”
经春霜这么一说,严锦曼开心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