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虚道长有些轻笑,语气中也少有高人一等的感觉,“像小还丹等丹药,多半起到的是延年益寿,增强体魄的作用,但其最终逃不过生老病死之痛。虽然长时间服用,在死后依然可以成仙,但是其成仙的等级却偏为下等仙。”
叶信鸣十分好奇的问道,“这么说来,仙也分三六九等?”
兀虚道长语气中略有不屑的解释说,“那当然,凡经历过生死而后蜕变的仙,成为尸解仙,顾名思义,是指解脱肉胎凡体而蜕变成的闲人。不过尸解仙均为下等仙,跟飞天成仙者有莫大的区别。
再者就是地仙了,此等仙虽然能够长生不死,但也只能够“陆地闲游”安享凡间乐趣。虽然听着不错,但陛下乃是九五之尊,岂能做这等闲散之仙。”
说罢兀虚道长将手中的伏丹拿了起来,眼神十分的炙热说道,“但如果服用了我手中的这颗伏丹,那便可即日升仙,成为凡人修仙当中等级最高的大罗金仙!”
被兀虚道长这么一说,好像确有其事。
由季同问道,“既然此等仙丹如此的神奇,为何道长自己不服用?”
兀虚道长立即回头瞪向由季同,但对方可是统领军队之人,又岂会惧怕一个道长,目光依然镇定自若。
兀虚冷哼了一声,“此丹炼制需要大量的稀有珍贵之物,若非陛下赏识,才能有幸炼得此丹,见其仙丹真容,又怎敢觊觎陛下之物!”
老皇上好似和事佬般适时的开口说道,“道长莫要动气,由爱卿乃是关怀朕的安全,所以才出此言。”
兀虚道长立刻朝老皇上拱手,“此丹出炉只有两颗,为其陛下安全着想,兀虚的师兄兀正亲自检验,而后兀虚亲眼眼看师兄驾云飞天,此事兀虚不敢妄言,还请陛下明鉴啊!”
老皇上深深的呼出一口气来,“道长多心了,今日朕只是带亲近之臣前来看看,并无他意,折腾许久,朕乏得的很,要回去歇着了。”
正当老皇上准备离去之时,兀虚不知从哪里变出一颗丹药,微微泛起青光,神秘兮兮的说道,“此乃柔丹,若要成仙需服用百日,但单纯当做滋补的话,九十老翁服之亦可得子。”
老皇上眼睛瞬间清醒了不少,但随后笑呵呵的看着兀虚道长说道,“真有这般灵验?”
兀虚道长明白,帝王之家疑心皆颇重,随即就将手中泛有青光的丹药扔进嘴里,也不需饮水直接就咽了下去。
老皇帝见兀虚道长如此的干脆,呵呵的笑了笑,“这柔丹炼制了多少?”
兀虚一脸的谄媚说道,“已炼制五颗有余,只是这炼制材料不足……”
老皇帝大手一挥,“需要什么去找太常寺掌事便可,还有命人将柔丹给朕送来。”
兀虚道长恭送老皇上离开千金殿,并且很快将一盒装饰精美的丹药送去皇上寝宫。
但老皇上确实是乏了,带着叶信鸣和由季同二人一同去了寝宫,半卧于床上,示意身边的常公公代言。
于是常公公从一堆奏折中拿出一本,朗朗其言。
“二月初一中和日卯正时,乌云遮天,我同兀正师兄位于通天台伸手便可摸天,师兄为陛下试药,即刻吞下炼制九经九转的伏丹,只于片刻便倒于高台之上。
所问无声无息,探其鼻息已绝,身暖已凉,遂尚等片刻,憾依无所反应。在下已有同陛下谢罪之意,岂知就在下离去之时,高台之上只见有一人,正是兀正,同在下招手,遂踏云而去,飞临天际。”
很明显这一段话是兀虚道上呈上来的,由季同皱着眉头说道,“敢问陛下,此乃惊人场面,还有何人见到,可有证词?”
常公公代老皇上回答说,“由统领,关于此等场面除了兀虚道长的几位亲信弟子所见之外,还有太子等人见识,并进言确有此事。陛下之意,同你二人之言,就是想看看二位对此事的看法,但请直言,莫要有所隐瞒。”
叶信鸣思虑了片刻间,见由季同也不说话,便上前进言,“信鸣虽不会炼丹,但就其丹药其实也略知一二。皇上所服用的乃是炼丹当中所言的外丹,在很大程度上外丹的危险系数极大。
单一的一颗恐怕不会有所体现,怕就怕在日日服用之上,当外丹里的毒素积累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容易出现一些危害生命的现象。比如说性情暴躁,情绪不稳定等等。不过这都是信鸣阅读一些书籍中所了解到的,并非信鸣亲眼所见,还请皇上酌量采纳。”
见老皇上并没有生气,叶信鸣才接着往下说道,“既然有外丹,那必定就有内丹。相比外丹而言,内丹排除了外丹所具有的最大的弊端,那就是内丹极为安全。内丹注重的是内在的修为,它以人体的身体为鼎炉,以气血为药物,以意念为火候,在体内修炼结丹,极具安全性,无毒无副作用。”
老皇上突然间开口问道,“此种修为,需要多久方能成仙?”
一时间叶信鸣语闭,常公公追问道,“叶公子,皇上问您话呢!”
叶信鸣跪倒在地,“信鸣不知,曾有听闻修炼内丹,慧通者几年之内,但仍有耗费几十年者。”
老皇上深深的呼出一口浊气,就他这身子,一年有余,但又活不过两年。
“不过皇上,除此两种修炼仙法,还有一种成仙秘术,不知道皇上有所听闻。”叶信鸣神秘兮兮的问道。
“爱卿快说。”老皇上显然有些迫不及待。
“铸鼎!”说道铸鼎之事,叶信鸣显然精神气十足,“在我们铸鼎的世家有这样的传闻,当年黄帝在荆山之下铸鼎,鼎成后乘龙升天成仙。铸鼎的最高境界,就是能够在鼎内孕育出龙,而龙是凡间与仙界的交通工具,只要鼎铸成,皇上便可乘龙飞天,同上古黄帝地位相平!”
被叶信鸣说的老皇帝的脸上渐渐泛出惊喜之色,连连叫好,如同一个得到糖果的孩子一般。
“好好好,叶爱卿,朕现在便封你为铸鼎鬼将,命你即日,不,此刻便立即着手准备,需要什么东西尽管开口。你便居于宫中,待大鼎建成之后,朕赏你千宅万银!”
叶信鸣一愣,随后立刻就跪地谢恩,但与此同时,在鼎铸成之前,他是无法再从皇宫中出去了。
在老皇上的迫不及待催促下,常公公带着叶信鸣就离开了寝宫,去安排铸鼎的诸件事宜了。
留下的由季同并没有急着说话,一直等老皇上渐渐平复心情。
“由爱卿,说说你的看法。”老皇上问道。
由季同拱手说道,“臣认为,此事牵扯人事极广,臣敢请皇上放权让臣好好一查究竟,必定给皇上一个满意的交代。”
老皇上眯缝的眼睛缓缓睁开,眼神中皆是狠厉,“看来由爱卿同朕的想法相同,那此事便交给你,务必查清楚原由!”
“臣遵旨!”
此后的半月有余,由季同都前脚跟不上后脚的忙碌。
而在宋府内的凤姬,也没有闲着,由家和宋家的联姻是迟早的事情,这件事情是自己无法阻止,而且必须要发生的事情。
那么在这之前,凤姬要保证宋怜雪成为孤家寡人,至少不能给自己添加什么麻烦。于是半个月内,凡是跟宋怜雪关系还不错的小姐妹,全都被凤姬从中作梗,与宋怜雪交恶了。
近日朝都内传闻找到了几具无名尸体,虽然无名尸体并不罕见,很多都是大户人家扔出来的家丁和丫鬟。但据说这几具尸体,得到了朝内人的关注,并且里面牵扯甚广。
兀虚道长深夜与太子相聚,被由季同和老皇上抓了个正着。
原来太子嫌弃老皇上迟迟不肯让位,心急如焚。
恰巧兀虚道长与其师兄炼丹,丹药毒性过大,直接毙命,老皇上知道必然会勃然大怒,于是兀虚便于太子联合,先将知晓事情真相的手下全都杀死,抛尸郊外,又决定诱导老皇上服下毒丹,好让太子顺利登位。
但老皇上一直心有多疑,不肯服下,于是兀虚研制了新丹,便是柔丹。
此丹吞下一粒无碍,但日积月累将会堆积毒素,最终暴毙身亡。
得知全部真相之后的老皇帝,即刻处死了兀虚道长包括那千金殿里的众人。
而太子则被软禁了起来,赐毒而亡。
但对外宣称,太子重病而缢。
太子身边的人,包括身怀六甲太子妃一干众人,被发配去守皇陵,而实际上并没有一人安全的到达皇陵。
一切都已经处理完毕之后,老皇上的身体愈发的虚弱,但还是将由季同叫到了身边,“由爱卿此次功劳最大,不知你想要什么。”
由季同跪地谢恩,“季同已到婚娶年纪,想要皇上赐一桩婚事。”
“这等乃是好事,不知由爱卿相中了何家的小姐。”
“回皇上的话,是宋州牧家的二小姐,宋凤姬。”想到凤姬的样子,由季同不由脸颊泛红。
“好,朕批准了,咳咳咳。”
见老皇上多有不适,由季同谢恩之后便立刻回了自己府上。
而皇宫之中的老皇上,心中那股结郁之气始终散发不出来,他准备了这么久,打算得道升天的计划,就这么破碎了,他的心情能够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