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强,你总说娘亲让我做这么多是为了培养我早日能当家,可是你看看娘亲,她分明就是在刁难我,逼我做饭,林府又不是没有厨子,为什么一定要我做!”
林自强感觉自己太阳穴一跳一跳的,他耐着性子说:“怜儿,我跟你解释过了,娘亲身体不好,你要多体谅她,再说,你不也差点烫伤她吗?”
“烫伤她?”云怜儿气极反笑,“林自强,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烫伤她了?明明是我受伤了!是你娘非要喝什么稀粥,还要加粳米煮,难喝的要命,结果我好不容易做好了,你娘连碰都不碰,你说她什么意思!”
云怜儿一开始还尊称凤姬为娘亲,后来一口一个你娘,林自强已经有些不满了,说到粳米稀粥的时候,林自强睁大眼睛有些惊讶,随即就突然湿润了眼眶。
记忆就这么回到了小时候。
那时林自强才三四岁的年纪,家庭突遭变故,整个林家和梅家只剩娘亲和他相依为命,他从小身体不好,每次生病就什么都吃不下,唯一爱吃的就是娘亲用粳米熬的稀粥。
后来自己长大了,虽然不舍,但娘亲还是忍痛送林自强出国读书,在国外无数个日夜里,林自强最想念的就是娘亲做的粳米稀粥。
他终于明白为何娘亲一定要云怜儿学会做饭,她知道自己身体不好,所以那么严厉的对待儿媳妇逼她学做粳米稀粥,为的都是自己啊!
云怜儿看林自强神情触动,以为是自己打动了林自强,于是她搂住林自强的腰,脸埋进他的胸膛,声音闷闷的说:“自强,你去和娘亲说说好不好,怜儿不喜欢做饭,怜儿会努力学着怎么做好林家少奶奶的,还有啊,自强……”
“够了!”林自强喝止道,他推开云怜儿,脸色铁青,“怜儿,我不想再听到你说娘亲一个字了!还有,你该好好反省一下你自己做错了什么!”
说完后,林自强抛下云怜儿,不留一丝感情大步流星的走出房门去了书房。
云怜儿愣了几秒,然后大喊着将桌上的茶杯摔在了地上,“啊!”
这边的动静自然没有逃过凤姬的耳朵,“夫人,少爷果然跟少奶奶发火了。”林妈笑着跟凤姬报告。
凤姬也是满意的笑着说:“明早替我带句话给管家,他做的不错。”
“不过,夫人……”林妈似有不解,“您怎么就确定少爷一定会生气呢,毕竟少奶奶是真的受伤了。”
凤姬把玩着手里的佛珠,笃定的说:“我的儿子我了解,强子太孝顺了,所以即使他再喜欢云怜儿,也不可能因为她怀疑自己的娘亲。”
林妈笑着福身,“还是夫人英明。”
林自强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原本云怜儿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但是每次她用钱都是直接找林自强拿的,因为她总要贴补葛经纬,钱用的比较快,现在两个人在冷战,云怜儿没办法从林自强那里拿钱,很快手中就捉襟见肘了。
云怜儿试探着找林自强求和,但他摆明了暂时不想跟她谈,给她吃了好几个闭门羹。
眼见和葛经纬约好的见面时间越来越近,她越发焦急,云怜儿开始后悔自己那天那么冲动了。
而林自强不是感觉不到云怜儿的主动示好,但他心里还是有疙瘩在的,除了她和娘亲之间不睦,更多的是前段时间她对自己的冷落。
两个人相敬如宾时候云怜儿谨防死守不让他碰,如今两人有了嫌隙,她倒是时不时的摆出一副妖媚姿态来勾引他。
而偏偏他心里清楚,云怜儿这么做无非是因为自己控制了她的财政大权,这让他如何不气!
“自强,你在吗?”书房外传来云怜儿试探的声音。
林自强皱皱眉头打开门,没想到看到的却是一副苍白病态的面庞,“怜儿你脸色怎么这么不好?”
“咳咳!”云怜儿捂着嘴咳嗽了几声,抬眸眼波流转,“自强,我才知道粳米稀粥是你最喜欢吃的,怜儿今天特地煮了一份,来向你赔罪。”
林自强心里一软,不过还是冷着脸色说:“放着吧,待会儿忙完了我会吃的,怜儿,你还是要多对娘亲好一些。”
“我知道的,自强,这些日子我也反省了,咳咳,你放心,咳咳……”云怜儿咳得上气不接下气,林自强见状连忙帮她拍背顺气。
云怜儿看时机差不多了,顺势晕倒在他怀里。
林自强果真焦急万分,将她打横抱送回卧室,边走边喊,“来人,快叫大夫,少奶奶晕倒了!”
不多一会儿,大夫过来看过云怜儿,说是少奶奶身体没什么问题,好生休养就可以。
林自强却不放心,一直在床边守着,寸步不离。
凤姬知道,这云怜儿摆明了就是装病来博取林自强同情,看情况两人算是和好了,但是嫌隙这种东西就是这样,一旦关系有了裂痕,就很难缝补。
云怜儿终于重得林自强对她的宠爱,这次她学聪明了,不敢再在他面前轻易露出自己的小爪牙,反倒是更加竭尽温柔魅惑,让林自强欲罢不能。
用这种方式,云怜儿从林自强那拿了不少钱。
最近云怜儿出府的次数越来越多,凤姬派人跟过几次,发现基本上都是她扯谎出门然后和葛经纬约会。
葛经纬这个人算不上正人君子,没有什么做生意的头脑,几次投资都赔的精光,若不是云怜儿一直拿钱贴补,他还不知道在哪个胡同口要饭呢!
想到这,凤姬又有了一计,云怜儿她不着急折腾,慢慢虐比较有意思,倒是这个葛经纬,她该想个法子怎么“弄死”他。
凤姬特意去见了以前做生意时候认识的宁城最大的赌场老板,许先生。
这个许先生得过梅家的恩惠,也与葛经纬打过几次交道,他知道葛经纬满脑子都是想着怎么不劳而获,所以对凤姬提出的要求爽快的答应了。
葛经纬有了云怜儿这个摇钱树之后,花钱更是大手大脚,置办行头,还在窑子里有了个固定的骈头,对读书做生意却是越发没有兴趣了。
“诶,葛公子,今天翠儿陪了杜少爷,您哪,赶明请早吧!”窑子里老鸨子摇着团扇下逐客令。
葛经纬站在门口,细长的凤眼似笑非笑,“吴妈妈,我可是在您这给了钱的,你怎么能让翠儿陪别人呢,不合规矩吧?”
老鸨子上下打量了他一翻,冷哼着,“您给的那点儿钱早就花光了,还欠着我们几百两银子呢,葛少爷,您呢,还是回家凑凑钱再来吧,我这是窑子,不是救济院。”
葛经纬又缠磨了一会儿,奈何那老鸨严防死守就是不让他进门,气的他拂袖而去,“好,你给我等着,我拿钱来包翠儿一个月!”
老鸨看着葛经纬的背影,用能被他听到的声音嘲笑道,“那我就等着!哼,真是穷装蒜!”
葛经纬气的往地上吐了口口水,这时一个打扮考究的男人走到他面前,“葛少爷,要想来钱快,有时候很简单,要不要随我去玩玩?”
葛经纬好奇的看着这个男人,“去哪?”
“赌场。”男人笑着说。
鬼使神差的,葛经纬随男人进了赌场,几个回合下来,腰包里的一点碎银子转眼成了几百两,二十几年来,葛经纬第一次感受到有钱的滋味。
他很快就赌红了眼。
看葛经纬在赌场上已经玩上了瘾,那个男人偷偷离开上了二楼,“老板,事儿成了。”
许老板点点头,回头笑着说,“这个葛经纬倒是一点儿不负所托,这么快就赌得泯灭人性了。”
凤姬一副尽在掌握的神情,“现在还不是时候,给他多点儿甜头,人只有得到过,才能知道失去的痛苦。”
已经很多天没见过葛经纬了,云怜儿突然在一周后的傍晚收到了葛经纬带给她的消息:怜儿,我生意出了些问题,我需要五千块,帮我!
得到爱人消息的云怜儿焦急不已,五千块实在不是个小数目,虽然她常从林自强手里拿钱,但一次这么多还是第一次,她心里也有些忐忑。
林自强一回来,她就张罗着做饭,帮他沐浴,甚至给他做了按摩。
林自强舒服的闭上眼睛,满足的喟叹,“怜儿,娶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云怜儿趁机说道:“自强,我在珠宝店里看上一套首饰特别喜欢,你买给我好不好?”
林自强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好啊,明天厂子没什么事,我陪你去买吧。”
“不用不用!”云怜儿立刻拒绝,意识到自己语气有些着急,她调整了一下,“你每天工作这么忙,怜儿舍不得夫君再劳累,怜儿自己去就好了。”
“好。”林自强看她这么懂事,一高兴直接给了她一万块。
第二天晚饭时候,林自强看了看云怜儿空荡荡的脖子,无意识的问了句,“怜儿,怎么不见你戴新首饰,不是喜欢的紧吗?”
云怜儿混乱的看了他一眼,强自镇定的笑着说,“平日里怜儿不喜戴首饰,什么时候陪夫君出门再戴。”
林自强并未说什么,凤姬看看她突然冒出一句,“怜儿真是朴素,平日里衣裳首饰说是买的不少,也从不见戴过,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林家亏待儿媳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