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九章 彼之道
宋无涯突然认错，定国公淡然的看了他一眼道：“圣上，既然如今宋大人知晓自己这是做错，还请圣上下令，取消灌溉渠一事。”
定国公这话一出，这周围巴不得看宋无涯丢脸的官员们，立刻纷纷应和：“定国公乃开国元老，在此之后功成身退。与历代开国之后的老臣拥兵自重相比，定国公可谓是高风亮节。而如今定国公已入天年，只有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圣上不应该令其寒心啊！”
“是啊！圣上！”
一时间，为定国公说话的官员齐声呼喊。
皇帝坐在龙椅之上，可谓是左右为难。
他左思右想，最终还是将目光落在了宋无涯的身上，他当即问道：“宋爱卿，刚刚你向定国公认错。可刚才百官赞同之时，你为何不说话啊？难道你认为这件事情不妥当吗？”
“回禀圣上，臣认同此事，但有一点觉得不妥。”宋无涯点头答应着的同时，又质疑了一句。
一听宋无涯也认同这件事情，皇帝也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但是突然间宋无涯话锋一转，让皇帝心里明白，宋无涯这话之后必定还有彩头。
当即，皇帝便接着问道：“有一点不妥？说来让朕听听，究竟是哪一点不妥？”
“方才定国公说过，这墓地的风水那是不能够被破坏的。臣无非是在不知的情况之下，挖了几条灌溉渠，便破坏了墓地的风水。这挖了几条小小的水渠便破坏了风水，那周围百姓在墓地周围耕种岂不是更加破坏了风水吗？”
此话一出，皇帝当即微微蹙眉，可眨眼的功夫他便明白过来了。
当即，皇帝点头赞同道：“宋爱卿考虑的没错，看来这百姓在这附近耕种也不可以了。”
皇帝感慨了一句，脸上露出犹豫之色，面向了定国公。
“定国公，看来这周围的百姓，朕也要想办法替你将他们驱逐了。”
皇帝这话一出口，周围的百官便明白了这话中的含义。而定国公这脸上平稳的神情也都发生了变化。
显然这话就严重了，倘若因为他一个人的墓地，而让这周围的百姓全都搬了家，那可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圣上，百姓在墓地周围并不影响风水格局。所为的风水，看的是气和水，这开灌溉渠便破坏了河流原本来带来的风水格局。这百姓耕种不破坏河流，是不影响风水的，所以这圣上所担心的并不存在。”
“原来如此。”皇帝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即又看向宋无涯道：“那宋爱卿，你也听到了，那就将灌溉渠一事取消了吧。”
听着这话，宋无涯当即说道：“这水是没事了，那气呢？京城如此巨大，是否挡住了定国公墓地的气呢？要不然索性将京城也一并拆了吧，如此一来正好可以带着百姓举城迁徙，如此一来不仅保存了定国公墓地的风水，还能让其在往后不受人打扰。圣上，您觉得这样做如何？”
这事情让宋无涯越说越大，连定国公也都坐不住了。这话分明就是对其冷嘲热讽，他哪能听不出来。可毕竟这个时候事情是因为他起的，宋无涯这话也无非是一些挤兑他的话。
皇帝听了这话当即眉头一皱：“宋爱卿，你这是什么话？怎么能够因为一己之私，而举城迁徙呢？果脯原本就没有多少钱，这么一来这朝廷怕是要让朕拱手让人了。”
“圣上，定国公乃是开国老臣，就这么一点小小的要求，您理应答应的。”宋无涯见皇帝完全是顺着他的意思说，他心里清楚皇帝分明是明白了他的意思，当即便又开始了讥讽：“而且刚刚定国公说这个小小要求的事情，圣上您也答应了。这百姓祖祖辈辈生活在城外，那片田地也是他们祖祖辈辈的生活来源，也是向朝廷上交赋税的来源。有了这条灌溉渠，他们农作就更加的方便，这收成也自然好了。想必除了年年上交赋税之外，还能富裕一些。那生活自然就更好了，他们生活好了，自然就觉得朝廷好了。朝廷好了，江山才能够万代长存啊！”
一件小小的事情，被宋无涯直接说到了国家大事上，可谓是说的有些重了。
祝元龙在一旁可是听不下去了：“宋大人，你这话可就说得有些重了吧？既然你也说了，那些百姓祖祖辈辈都在这里生活，那以往他们没有灌溉渠不是也照样活着，照样向朝廷上交赋税吗？也没有见他们全都死绝了啊！怎么偏偏现如今定国公选了一块目的之后，他们就活不下去了呢？”
“祝大人，下官可并未说他们活不下去了。下官只是说，这样一来可以让他们过得更好一些。系数历朝历代，有多少王超灭亡都是因为农民起义。有道是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倘若那些灭亡了的朝代，百姓们都向祝大人以及朝堂之上的诸位，月月有个几百两的俸禄，你觉得那些朝代还能灭亡吗？倘若百姓们人人都能够如定国公一样，死了之后想埋在什么地方，就埋在什么地方，有了这样的权利之后，那你觉得他们还会一天天的对朝廷不满吗？”
祝元龙只是说了这么几句，便被宋无涯给一一反驳了。而宋无涯更是发出了这一句句的疑问，让祝元龙无法回答。
那边的定国公，此刻脸色也难看到了极点。
也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是不是觉得这一次还是会向上次那样，顺顺利利的就完成了心愿。
“圣上，臣说了这么多，也只是随便说说罢了。”宋无涯说完这些，不等这些官员反应过来之后。便抬头看向皇帝又道：“臣这就回去带人将灌溉渠填平，随即告知百姓。就说圣上念及定国公往日功劳，不愿破坏其目的周围风水，特下令停止修建灌溉渠。”
“宋爱卿，你这么说，那让百姓如何看待朕啊？”皇帝一听这话，也是真的着急了。
毕竟这天底下哪有人会想着往自己脸上抹黑的。
而定国公也眉头一皱道：“宋大人这是在要挟圣上吧？如此抹黑圣上，你居心何在啊？”
“圣上，这常言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纸里是包不住火的。先前开挖灌溉渠的时候，臣便已经向百姓大肆炫耀，此番举动乃是圣上恩德，当时百姓们立刻下跪感谢圣上恩德。如今这灌溉渠不挖了，自然要给百姓一个解释才行啊！倘若臣能将此事担下，那臣必定义不容辞。可臣已经说明此事是圣上恩德，您让臣该如何解释？总不能说，是臣违抗了圣命，下令停止修建灌溉渠的吧？那这样的话，圣上就只能将臣处死了。要不然这话可就说不过去了。”
宋无涯早已经准备好了这一番说辞，听了这话之后，皇帝面露难色，显然对于这件事情很是为难。
而定国公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他说的没错，宋无涯说这话正是要威胁皇帝的。目的就是要让定国公他知道，现如今皇帝已经被宋无涯逼到了悬崖绝壁上，他若是再继续下，那皇帝就只能自己背负这个恶名了。可皇帝又没有做错什么，他自然不愿意被百姓在背后痛骂。
“宋爱卿，你的功劳朕可是看在眼中的，怎可如此轻易的将你处死呢？”皇帝当即皱眉说道。而他又看向在朝的百官问道：“诸位爱卿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让此事有个圆满的结果呢？”
“启禀圣上，城外毕竟只是一帮愚民，他们必定也不敢在背后嚼舌根。圣上不必担心，停止修建灌溉渠，也绝对不会对圣上的威名有何影响的。”一名大臣当即上前说了这么一句。
这话还真是不中听，现在皇帝显然是不愿意做这样的事情，他却要让皇帝这么做，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果然，皇帝听了这话之后，顿时就恼怒了。
“你这叫什么话？他们骂的是朕，又不是你！你是想要让朕成为百姓口中的昏君吗？”
皇帝勃然大怒，那名大臣当即下跪认罪。而在场的其他大臣，也一个个不敢说什么了，谁知道说错了什么再惹怒了皇帝。
眼见众人没有了话说，皇帝将目光转向了定国公：“定国公，您老可有和妙计？”
“如今看来，老臣只能另择墓地下葬了！”定国公知晓，这个问题他也只能这么说了。
“这……”皇帝听着这话，当即微微一怔，皱眉道：“这好不容易找到的风水宝地，定国公说放弃就放弃了？”
这不是明显的事情吗？定国公不放弃又能如何？难道还能让皇帝背负昏君的骂名吗？
“老臣不愿圣上因为老臣之事，而背负百姓的骂名，只好如此了。”定国公也无奈的说道。
皇帝自然要听的就是这句话，当即高兴道：“定国公果然为我朝开国功臣，如此深明大义，足以是百官典范啊！”
皇帝高兴了，可定国公不高兴。今天这事情，并没有按照他预料的进行。